【大紀元11月1日訊】一九三六年,我父親才十七歲,到上海考取教會醫院 – 上海衛生療養院附屬高級護士學校,半工半讀。因為他文化基礎好,又肯吃苦耐勞,以優異的成績深得老師的器重和教會的關注。他在畢業前受了洗。畢業後被醫院化驗室主任盧德泉醫師安排到化驗室工作,培養接班。
我母親也考進父親所在的學校學化驗,被父親的精明、勤儉、誠實所吸引。他們一九四二年結婚, 四三、四五年生了我大姐和二姐。一九四七年教會調我父親到青島基督醫院,我就在那裏出生了。這段時光是一家人最甜蜜美滿的。後來國共內戰,形勢緊張, 為了尋求安穩的生活,我家一年內去了重慶、福州、惠州等地,最後到了台山基督醫院,兩個弟弟就生在台山。
一九五零年醫院被政府接管,軍管幹部擔任主要領導。我家的苦難自「解放」後就一個接著一個的來。
首先是「三反(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和「鎮反(鎮壓反革命),」當時是抗美援朝時期,政府挑動全國人民蔑視、仇視美國。醫院領導認為我父親與美國教會有牽連,不分青紅皂白,把我父親抓起來審查,嚴刑拷打,並沒收全部財產。我父親飽嚐了幾個月鐵窗之苦,最後還是因「沒有證據」而無罪釋放。然而抄家沒收的財物卻不退還。這件事嚴重的傷害了我父親及全家的人格尊嚴和名譽。我父親雖然回醫院工作,但免去領導職位,只作門診醫生,兼做手術。由於他工作認真細緻,名聲很快在台山流傳開來。很多人先看看林大夫有沒有上班,再掛號;每天看八十個病人、作兩個小手術是常事。那時每週要職一次夜班。父親乘急救車去救過很多人。
一九五七年「大鳴大放,」表面上徵求對黨的意見,實際上剷除異己,重點在知識界。有位陳醫生提出「領導應該學習專業知識,把自己變成內行,才能稱職。不要外行領導內行。」本來我父親領教過共產黨的毒辣、陰險,不願問政治,埋頭業務。誰知醫院黨支部早設下陷阱,一再動員我父親鳴放。我父親只好說出心裏話,「我贊成陳醫生的意見。作為領導,都應該成為內行;確實不該外行領導內行。」
此言一出,黨支部如獲至寶,找到了一個鬥爭目標;隨即開大會宣佈揪出了一個大右派。那些共黨幹部出於妒嫉,和向上繳功領賞,新帳老帳一起算,連在教會工作多年和三反被冤枉都是錯。我父親被戴上「大右派」的帽子。他實在冤枉,辯護幾句,就被打成「極右,」近乎「敵我矛盾,」被送到農村勞改,只發基本生活費。母親也被評為右傾,調到一個鄉鎮的工人療養院工作。家裏值點錢的都賣了,只剩下床板和打補丁的衣服。記得鍋蓋壞了,就用面盆當鍋蓋。
父親被安排放牛。有一天行雷閃電,牛受驚亂跑,撞倒我父親在水田裡,斷了兩根肋骨。後因肺葉受壓,又患了肺結核,不得不開刀取出肋骨,以致雙肩不平。父親從微簿的生活費裡省錢供大姐讀中學。母親有遺傳的哮喘病,還要支撐病弱的身體照顧我們姐弟幾個。因為父親的名聲,方圓幾里的人都來農場找他看病,而不去台山城裡人民醫院,父親三年半「勞改」後,醫院急需父親的技術和名氣,在一九六零年給父親摘掉右派帽子,按人民內部矛盾處理,回醫院工作,降級使用,工資連降四級。
一九六六年夏,文化大革命「史無前例」的開始了。這回黨內黨外一起整;黨內斗「走資派,」黨外斗「黑五類-地、富、反、壞、右。」 我父親雖然被摘了帽子,還是要挨鬥。白天要工作,晚上被批判。
我大姐在高中是文娛委員,畢業後與當年的學習委員結婚。姐夫家是地主,倆人都因為出身不好,不期望能上大學,一起到一鄉鎮做小學教師。誰知不到一年,就因為出身,被趕到姐夫的鄉下住牛棚。姐夫家的房子分給貧農住。我大姐體弱,每天要聽冷言冷語,看仇視的白眼,還要幫地主成分的婆婆揀幾擔牛糞。姐姐沒有坐好月子,兒子也老生病,常回家找父親看病。姐姐因為營養不良,牙齒都變成暗灰透明的。她實在無法再掙扎下去了,為了兒子的前途,忍痛與丈夫離婚,帶孩子回城。誰知苦命的姐姐又碰上文革後的下放潮,被迫下放到離城很遠的農村。姐夫被逼偷渡香港,每月給姐姐一些支援。
父親想讓我考護士學校,因為右派子弟不能上大學。誰知護校更難上。我是五名報考護校中成績最好的,還上不成,因為右派的女兒不收。我只能上一般的華僑中學。那幾年文革動亂,我們姐弟四人都要下農村做農民 (二姐幸運初外)。
新年放假,我老同學帶著他斯文、和藹的母親來提親。他們家是資本家成分。儘管我們相愛,父母還是婉拒了這門親。大姐婚姻的慘痛經歷太可怕了。成分不好,幾代人都翻不了身。我的老同學家很慘。解放時十三間店舖只給他母親一份賣布的工作。他父親氣死了。文革後他母親跳樓自殺。因為他家收留的養女帶紅衛兵搶走了密藏的財物。她叫三個兒女偷渡,但他們不願丟下生病的母親。她就選如此下策。
每次運動都死很多人,拆散了多少家庭。幸虧我父親的高尚醫德和高明的醫術,我們一家才沒有徹底垮掉。在中國對我們一家是沒有前途的。不知共產黨再搞個甚麼運動,又要遭殃。所以父親幫我們找對象的條件是家裏有華僑,可以出國;而且必須是成分好的工、農、兵。結果我們三姐妹的婚姻都不幸福,都從城市下嫁農村。 我做了十年農婦,苦不堪言,受盡了摧殘。就在我快絕望了的時候,一九七八年中美建交,我總算逃出來了。
雖然我終於生活在這塊自由的土地上,找到工作,重建家庭。但共產黨對我生命打下的陰影,還是傷及了我的孩子。我大女兒離家出走,早婚,又離婚,生活坎坷。
共產黨害了我家幾代人。凡是在共產中國的家庭,有幾個沒有直接或間接的挨過整?連國家主席都不能倖免。
去年大紀元時報的社論「九評共產黨」是一份對中共邪黨的判決書。人們的良知在復甦。超過五百萬人退出了共產邪黨!我佩服那些長期生活在共產邪靈統治下的中國人,沒有機會聽到真實的新聞,只能聽殺人邪黨的謊言,仍能看清邪黨的本質,勇敢的退黨!他們真了不起!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不再受共產邪靈的毒害,讓我們擺脫邪靈的附體,肅清流毒,迎接美好的新紀元!
二零零五年十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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