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月24日訊】(大紀元記者辛菲採訪報導) 前中共總書記趙紫陽病逝後﹐一些原中共高官紛紛站出來說話﹐大紀元記者辛菲北京時間22日採訪了居住在北京的原中共高官李普先生。李普表示﹐趙紫陽選擇了寧願不當總書記﹐也不能夠贊成用武裝對待老百姓﹐是一個很負責任的政治家﹐很偉大的政治家。「六四」這樣的事情﹐慈僖太后不敢干﹐北洋軍閥不敢干﹐日本帝國主義佔領北京不敢干﹐國民黨的軍隊也不敢干﹐唯有共產黨的軍隊這麼干。
今年86歲高齡的李普曾任中共中央中南局政策研究室主任、中共中央宣傳部宣傳處副處長、北京大學政治系主任、新華社國內部主任和副社長等職。李普在趙紫陽被軟禁期間曾經三次前去探望。
記者問﹕「您認識趙紫陽﹐您對他的印象如何呢﹖您認為他在政治和經濟改革中的作為怎麼樣﹖」
李普先生說﹕「我很早就認識趙紫陽了﹐60年代開始就認識了﹐他到北京當國務院總理﹑後來當總書記﹐給我的印象就更好了。簡單地舉幾個例子。」
「一﹑支持包產到戶﹐農民過去沒有耕種的自由﹑都要由集體指揮﹑集體佈置種什麼﹑干什麼﹐後來安徽幾個農民秘密地搞了包產到戶﹐自己耕種之後向生產大隊交納了一定數目的糧食和其他作物。這是農村的很大改革﹐也可以說是中國改革開放的開始﹐趙紫陽那時是國務院總理﹐支持了這個改革。」
「二﹑可以說﹐他支持了民營經濟﹐老百姓的私營經濟﹐發現了民營經濟的好處﹐增加經濟方面的產值﹐解決就業問題﹐增加國家的稅收﹐等等很多方面的民營經濟﹐是他發現了民營經濟。」
「三﹑提出了對外開放﹐他那時候在廣東搞了兩頭在外的經濟政策。原材料由國外進來﹐在國內加工﹐然後産品銷售到國外﹐這是中國改革開放的開始。」
「四﹑提出成立特區﹐深圳﹑珠海﹑廈門﹑汕頭﹑海南﹑鄧小平也支持了。所以說﹐他至少是改革開放的設計師之一。」
「這些都可說明﹐趙紫陽是改革開放的老祖宗之一﹑改革設計師之一。」
記者問﹕「您對他的人品﹑為人等方面怎麼看呢﹖比如他在『六四』這件事情上的表現﹖」
李普說﹕「他是很好的人﹐是一個很有遠見的政治家﹐中國如果沒有改革開放﹐也就沒有今天的繁榮。『六四』時同情學生﹐不贊成調軍隊﹑軍管﹐慰問絕食的學生﹐勸他們回學校上課﹐這都是很好的。他如果贊成軍管﹐鎮壓學生﹐那他還可以當總書記的。可是他反對了﹐那就只有下臺﹐辭掉總書記的職務﹐沒有其他辦法。」
「他選擇了寧願不當總書記﹐也不能夠贊成用武裝對待老百姓﹐是一個很負責任的政治家﹐很偉大的政治家。在這一點上﹐我是很擁護他的﹐很稱讚他的﹐很佩服他的。因為他不贊成軍管﹐不贊成對老百姓開槍﹑鎮壓學生﹐就被加了個罪名『支持動亂﹑分裂黨』。作為黨的總書記﹐分裂黨﹐這不是笑話嗎﹖莫須有的罪名﹐我很同情他這樣的遭遇。」
記者問﹕「在黨內象您這樣同情趙紫陽的人多嗎﹖」
李普說﹕「在一天天地增加。」
記者問﹕「您覺得對是否給趙紫陽先生開追悼會這件事情﹐當局會怎麼處理呢﹐結果會怎樣﹖」
李普說﹕「現在看起來很清楚﹐當局拿這件事很不好辦。如果承認軟禁他15年不對﹐承認這一條﹐勇于糾正錯誤﹐那一定會得到群眾的擁護﹐得到全國人民的擁護。錯了不要緊﹐改正錯誤就行了嘛。」
記者問﹕「您對是否給趙紫陽先生開追悼會這件事情﹐覺得應該如何處理呢﹖」
李普說﹕「應該開﹐而且應該允許發表個人的意見﹐自由的參加追悼會。現在平反『六四』也不太現實﹐只要求給趙紫陽平反﹐這15年來對他的處理是不對的﹐按照他的身份﹐按照總書記﹑總理的規格公開地舉行大規模的追悼會﹐作為一種補救的措施﹐我只要求這兩條。那麼『六四』可以暫時不說﹐能夠平反『六四』當然更好﹐但是現在把所有問題一下解決也不可能﹐可以暫時不提。就是把趙紫陽的問題解決了﹐給趙紫陽平反﹐還他公道﹐就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對政府穩定的程度就會大大地加強﹐順應民心﹐符合世界潮流。」
記者問﹕「您覺得如果中央不開追悼會或者堅持說趙紫陽先生有錯誤的話﹐老百姓會怎麼反應﹖」
李普說﹕「很難預言。這樣做是很不正確的﹐非常非常地愚蠢。很明顯﹐和人民對着干﹐不會有好結果的。」
記者問﹕「您覺得黨內怎麼看這個問題呢﹖」
李普說﹕「持我這種看法的人可以說不很少﹐究竟有多少人﹐我還不很清楚。我相信自己的主張和看法﹐因此我希望有更多的人和我有一樣的看法。究竟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越來越在增加。如果人們知道真相﹐同意我意見的人就會更多。假定象我這樣的人能夠公開講話﹐說明自己的意見﹑觀點﹐就會吸引更多的人贊成我。但是在中國沒這可能。」
「對於憲法上規定的言論自由﹐這個言論自由當然應該是指公開演說的自由﹑而不是個別說話的自由。如果真正有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我能夠公開發表我的意見﹐你不同意我的意見﹐可以批評﹑辯論﹐總而言之﹐是公開的﹐而不是暗箱作業﹑黑箱作業﹐我看一切問題都好解決。」
記者問﹕「很多人都想去弔唁趙紫陽先生但遭攔阻﹐有不少人都被軟禁在家中﹐不讓出門﹐如劉曉波﹑劉荻等﹐鮑彤先生也被阻止弔唁﹐他的夫人還被推得骨折﹐林牧先生在西安都被綁架軟禁﹐您怎麼看這些現象呢﹖」
李普說﹕「如果要對我也採取這種辦法或者也把我監禁起來﹐我告訴你﹐我毫無辦法﹐我毫無辦法反抗﹐要把我投進監牢﹐那就投進監牢好了﹐沒有辦法。如果誰要把我開除黨籍﹑開除公職﹐我也毫無辦法。我跟你說﹐我在二十多歲的時候﹐抗日戰爭時期﹐參加共產黨﹐參加革命﹐那時候叫做﹕把腦袋別在褲帶上工作﹑革命﹑不怕死。」
「我今天雖然已經87歲了﹐我還是有這種精神﹐有這種準備﹐準備因為我發表這些言論而被關起來﹐或者被開除黨籍等等﹐我還象20歲的時候﹐在一點上沒有變。我可以這樣說﹐不是吹牛皮﹐老而彌堅。因為趙紫陽的這件事情實在太可悲了。一個人有幾個15年﹖把他軟禁15年﹖」
記者問﹕「在趙紫陽先生被軟禁期間﹐您去看望過趙紫陽先生嗎﹖」
李普說﹕「去年他向官方提出來﹐要求會見他的朋友﹐要求他的朋友能夠自由地去看他﹐他也能夠自由地走訪朋友﹐但遭拒絕。象我這樣的﹐是他的老部下﹑老朋友﹑我60年代就認識他﹐我可以說跟他有一種很好的關係﹑老的上下級的關係﹑朋友的關係。在他被軟禁期間﹐我去看過他三次﹐這是事實。我也不過是問問他的身體﹐看望看望他﹐覺得他太寂寞﹐人與外界不能接觸﹐你說難受不難受﹖我無非是這樣地去看望他﹐稍微緩解他的寂寞而已﹐隨便說說﹐我不是作為記者去採訪的﹐因此我也沒記錄﹐哪年哪月﹐我都搞不清楚了﹐只記得去過三次。」
「我聽說有兩本書﹐一本是楊繼繩寫的﹐這本書我翻了一下﹐覺得很好。有些事實我可以證明﹐比如他說﹐他如果贊成軍管了﹐他可以繼續當總書記﹐因為他不贊成﹐他提出辭職。後來楊尚昆說﹕你這樣就嚴重了﹐不要這麼提嘛。他就把信收回來了。但後來就把他撤職了﹐這些都是事實﹐我可以證明。」
記者問﹕「您對『六四』這件事情怎麼看﹖」
李普說﹕「大規模的坦克上街﹐這是古今中外都沒有的。為什麼人們那麼強調『六四』﹖這是很自然的。『六四』這樣的事情﹐慈僖太后不敢干﹐北洋軍閥不敢干﹐日本帝國主義佔領北京不敢干﹐國民黨的軍隊也不敢干﹐唯有共產黨的軍隊這麼干﹐這不是恥辱嗎﹖所以大家關心『六四』這件事﹐完全可以理解。」
記者問﹕「您曾經擔任過新華社的副社長﹐您對新華社怎麼看﹖」
李普說﹕「最早是抗日戰爭時期在重慶的新華日報﹐重慶那時是國民黨的首都﹐共產黨在重慶辦新華日報﹐我在那兒工作。後來﹐國民黨把新華日報封了﹐我就到了劉鄧野戰部隊當了新華社的特派記者﹐1949年調回北京總社。我採訪了第一次政治協商會議﹐那個會議上成立了中央人民政府。新中國是政協成立的﹐劉少奇代表共產黨發言﹐說中國共產黨是民主黨派之一。後來把共產黨之外的叫做民主黨﹐實際上最早共產黨只是民主黨派之一。」
「後來我採訪了開國大典﹐然後到中宣部﹐又到了北京大學﹐再後來到了中共中央中南局﹐當政策研究室主任。然後經過文革﹐到廣東省委當了幾個月的宣傳部副部長﹐然後回到新華社當副社長﹐1982年就離休了。」
「其實我當新華社副社長只有4年的時間﹐1978年到1982年。你可以說我曾經擔任過新華社副社長﹐但是我不代表新華社﹐我的一切﹐與它沒有關係。我同新華社也沒別的關係﹐就是給我發工資﹐管我的生活﹐僅此而已﹐我同新華社毫無關係。」
記者問﹕「您對新華社作為共產黨的喉舌傳播謊言怎麼看﹖」
李普說﹕「原來當過副社長﹐不好說什麼了。別的我不好說什麼﹐但是這次對趙紫陽去世消息的報導上我很有意見。它說『趙紫陽同志』﹐趙紫陽原來是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務院總理﹐這應該說吧﹖他沒有說﹐光說個『同志』﹐共產黨多了﹐非黨員也可以叫同志﹐他是干什麼的﹖這個說法是不完整的﹐為什麼不說趙紫陽是幹什么的呢﹖他當過總書記﹐後來怎麼又不當了呢﹖這15年他怎麼過的呢﹖都沒有交待。」
「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新華社﹐據我所知﹐這一定是上面交下來的﹐而新華社是奉命發消息。新華社的職能之一就是奉命發這種公告性的消息﹐這是中共中央命令只能寫這些﹐不能寫多了﹐新華社就是奉命發表新聞的機關﹐它必須聽中共中央的。」(//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