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良 : 通信摘錄
【大紀元1月15日訊】關於儒學及其它
我以為,研究佛學,在哲學、邏輯、思想史,宗教等方面都有很大作用。至於儒學研究,主要是研究其對社會、對人的影響,對中國歷史,中國思想史、對人的思想,社會政治的影響等等。儒學本身,其實是一個以道德理論為中心的很保守的理論體系。在思想深度上,遠不及佛、老等學派。因為其大談倫理的理論與日常生活及社會關係密切,才為講求實際,實用主義的中國人所普遍關注。我看新儒學的著作。所謂新儒學大師,其智力水平及思想水平,我不敢恭維。其學說,多牽強附會。歷史上的專門的儒學家們,也大多顯得平庸。所以新儒學就其崇儒這一方面說來,並無多少可取之處。
儒學作為一個專制主義學派,其專制性,雖然遠不像法家那樣殘忍,殘暴、反動、反人性,甚至慘無人道,也沒有基督教等宗教專制那樣殘酷,當然更沒有近現代的”主義”專制酷烈,但畢竟是一個專制主義學派,法家學派由於其反人道、反人性的殘暴性,所以從韓非創立該一學派起,及到其隨秦皇朝滅亡,而為人民起義消滅為止,不過存在了短短數十年時間。把韓非子之前的法術家稱為法家,甚至把”廢秦苛法”的劉邦,獨尊儒術的漢武帝都稱為法家,乃是完全四人幫之流的胡說八道。
秦皇朝為法家理論的實現提供了舞臺,並以法家理論為基礎而施行其暴政,秦皇朝是法家,專制的典型,但其結果,只是使中國人民,首先是農民與知識份子,認識了兩者的反動性。從而揭竿而起,將其消滅。其中許多法家壞蛋如秦始皇、李斯、趙高等等,被永遠地釘上了歷史的恥辱柱。在以後兩千多年的歷史中,他們為中國人,其中首先是為中國農民,所切齒痛恨。只有在兩千多年後,才有類似法家的壞蛋們,四人幫和毛澤東之流,上演了一場”評法批儒”的短暫的鬧劇和醜劇,把臭名昭著的法家,重新捧上天。其中包括韓非、秦始皇、李斯等等。
現在秦始皇等人似乎還有一點香氣,其實,秦以後兩千多年歷史中,除了極個別統治者和知識份子外,他們在中國人,尤其在中國農民中,一直是很臭的。五、六十年代後忽然香起來,也不過香了很短的時間,今後將如過去的兩千年一樣,仍然是很臭的。農民之所以最痛恨他們,並且最先揭杆而起,乃是因農民受他們的害最深,特別是秦始皇隋煬帝那樣的徭役制度,使農民深惡痛絕。
類似法家的,是近代現代的”主義”專制,其代表性的”主義”專制,就是希特勒的民族(或譯國家)社會主義的專制,習慣上所稱的法西斯主義,其實是墨索尼裏的專利。這種主義專制也因其殘暴性,統治時間也難以久長。其中包括林彪、四人幫、波爾希特之類的法西斯主義,包括吳奈溫之類的緬甸式的社會主義,各種法西斯主義往往冠上社會主義,尤其是民族社會主義,民族特色的社會主義的名牌,是有其內在原因的。我在七九年八零年的文章中就曾主張否定社會主義這一名稱。
宗教專制的殘暴性小一些,所以政教合一的專制統治延續時間長一些,像歐洲中世紀的宗教專制長達數百年一千年。目前還有許多政教合一或規定國教的國家,還有以宗教教規治國的主張及實踐,例如不少伊斯蘭國家。連達賴喇嘛,似乎迄今尚未宣佈奉行政教分離的根本原則。
而儒家學說以”禮”為核心,以”仁”為外衣(這是我七三年在批判當時的紅人楊榮國時提過的看法,有關文章當時曾寄往中央一些報刊,底稿和副本後來被抄走或毀壞),具有比較溫和的特點。因此,儒家專制延續時間長達二千多年,如果不是西方外界入侵,大約還會長期延續下去。然而,儘管由於其溫和特點,短期內危害並不大,但長期積累,其危害性也並不比其他專制小。過去許多學者到處尋找中國社會兩千多年停滯不前的原因,卻對明擺在眼前的一個根本原因視而不見。這個根本原因,就是中國的儒學專制。這種視而不見的可笑現象,乃是因為這些學者的眼睛,往往是被馬克思主義的經濟唯物主義(所謂歷史唯物主義),被物質生產力和經濟決定論等謬論所蒙住了。其中有的人也可能不信馬列主義,但卻不知不覺接受經濟決定論。
當然也有的儒學家不願承認這一點,不過,這裏需要看重指出的是,我們講的是儒學專制,而不是簡單的儒學本身。歐洲中世紀的停滯、黑暗、同樣是由於宗教專制而不是宗教本身。奴隸社會末期的蠻族入侵,對歐洲的破壞則是大規模倒退,而不是恩格斯高度讚揚的進步,但這裏指的是”停滯”問題。這裏的專制,包括思想,政治等各方面專制。因為在自由社會中,各種意識包括學派,宗教、主義等等,可以自由存在和競爭,並不會造成停滯,只有思想專制,包括古代學派專制、宗教專制、主義專制,以及政治專制,才會造成停滯。
新儒學贊楊儒學在東亞國家現代化中的作用,這是違背歷史事實的。其實,東亞國家的現代化,恰恰是在逐步破除儒學思想專制,以及逐步破除其政治專制的過程中實現的。如果它有什麽似乎有益的作用的話,好像只有一個,這就是推遲獨立人格的形成及反專制主義思想的覺醒,從而推遲矛盾的爆發,使人際關係帶有一種家長制色彩的和諧,使經濟能在這種和諧外衣的保護下,去利用西方科學技術,從而得以較快發展。其典型是日本,包括日本企業內部的和諧及社會和諧。但正因為這種儒學及家長制傳統,使日本國民創造性太少,在理論及科學上建樹太少,與日本這樣一個經濟大國很不相稱。這種和諧,尤其是其中的社會和諧,如果沒有政治變革的適當超前,是不可能的。
戰後日本的政治變革適當超前,使日本得以保持社會穩定;而韓國的政治變革有點滯後,社會和諧就差一些。但韓國企業內部看來仍比較和諧。這種以犧性人的獨立人格,人的自由及人的某些方面本性的經濟發展,是否值得,仍可懷疑。如日本人就常自我批評為經濟動物。事實上,希特勒的專制統治也曾在經濟上創造奇跡,專制主義往往能依靠犧牲人的利益的強制勞動等,使經濟在短期內得到快速發展,但隨後很快成為經濟發展的阻力。
所以,作為專制主義學派,儒學從總體上是必須否定的,但一些具體有用的東西,卻應該加以肯定。例如,孔子說:”道之以政,齊之以刑,則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像這類論述,還是頗有道理的。尤其在道德倫理方面,儒家的許多原則,其實是人類應該共同遵守的道德準則,更不能否定。馬克思主義者認為首先都是階級的道德,否定非階級的人類共同的道德,這是完全錯誤的。類似毛澤東”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這類說法,荒謬之極,是把人類非本質的異化,階級異化推作普遍規律,以人的非本質的階級性否定人類本質的共性,從各方面,包括從道德方面分裂人類,挑動人類之間矛盾、仇恨和鬥爭的反動學說。
信筆所指,寫了以上這些,只是隨便談談。我研究的是人文科學基礎理論,形成的是以人和人們發展為中心的人文主義或人本主義理論體系,對儒學只是順便涉及。
由於儒學,尤其由於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矛盾哲學,鬥爭哲學,階級鬥爭,路線鬥爭理論,以及以經濟為中心(翻譯成日常語言就”金錢第一”,或”圍著金錢轉”)的理論體系及戰略路線(或基本路線),造成了我們民族素質的低下及大滑坡。今後的中心,應該是人的發展,首要任務是提高民族素質。
摘自一九九六年六月十三日一信(//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