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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新聞

專訪前趙紫陽智囊陳一諮談中國時局

【大紀元1月13日訊】(大紀元記者辛菲採訪報導) 近日﹐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的健康再次引起人們關注。1月12日﹐大紀元記者辛菲就此等一系列問題採訪了現居美國的陳一諮先生。陳一諮曾經擔任中國國務院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所所長﹐曾是趙紫陽主政時期的智囊人物。

1989年6月﹐中共以武力鎮壓了北京的民主示威﹐趙紫陽下台﹐而陳一諮受到了通緝。他是因「六四」事件而流亡海外的級別最高的中共官員之一﹐目前在紐約負責「當代中國研究」中心工作。

記者問﹕「最近香港媒體傳出趙紫陽先生因病去世的消息﹐中國外交部否認傳言﹐而另有媒體說﹐中共有可能刻意放出假消息,降低未來一旦趙紫陽真的過世可能造成的沖擊。請問您對此事怎樣看﹖」

陳一諮先生說﹕「你剛纔講的有一定的道理﹐因為據我所知﹐趙紫陽去年冬天﹐他就因為肺纖維化﹑老年肺心病﹐住院治療﹐後來就是靠氧氣瓶﹐才渡過了那次病危。今年的冬天﹐北京又特別冷﹐他就又在住院治療。但是據我了解﹐他現在的病情還比較穩定﹐那麼短期內也許不會有大的危險。但因為他已經過了85歲生日﹐會不會短期內有問題﹐這個誰都沒有把握。」

陳一諮分析說﹕「至於8號東方日報登的那個消息﹐也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大家都還對趙紫陽非常關心。再一種可能呢﹐也許是北京方面故意放出這樣一個『狼來了』的消息﹐以免一旦趙紫陽出什麼事情﹐在國內引起比較大的震蕩﹐這都是有可能的。因為最近一段﹐相信你也注意到﹐無論是國內還是海外﹐很多人都為趙紫陽先生在呼籲﹐當然這個應該說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原因呢﹐第一﹐因為趙紫陽他已經85歲了﹐按照中國傳統的人倫道德﹐一個老人﹐那麼大的年紀﹐當然大家希望他能夠﹐不說是過得特別好吧﹐也起碼希望他有一個比較舒適的天年。第二﹐他又有病﹐從人道的角度來看的話﹐對一個病人﹐那總是要實行一點人道主義。第三﹐他已經被關了15年﹐而且是在既沒有審判又沒有判罪的情況下。那這個于情﹑于理﹑于法都是站不住腳的。」

陳一諮接着說﹕「再加上﹐他自己本人還是個黨員﹐又是個公民﹐連一個前任的總書記都可以這樣無端地被就這麼一直地關下去﹐那當然大家心裡會產生疑問﹐那現在共產黨的領導人今後究竟會怎麼辦。當然大家都希望給趙紫陽自由﹐也希望現任的領導人能有一點人性﹐去看望看望病重的趙紫陽﹐所以我覺得大家對趙紫陽身體的情況以及他生病的情況﹐和他是不是面臨着生命的危險﹐就是會不會可能因病故去﹐大家都非常的關心。我覺得這是﹐作為一個人起碼的良知﹐起碼的現代社會從人性﹑人道﹑人權各種角度來看﹐這都是合情合理的。」

記者問﹕「您剛纔也提到了﹐有不少曾与趙紫陽先生共事的老干部以及具有影響力的學者,最近分別透過不同渠道向中共當局諫言,要求中央還趙紫陽先生一個公正評价﹐您認為中央是否會改變對趙紫陽先生的評价﹖」

陳一諮先生說﹕「我想﹐很多事情應該是這樣看的。就是說﹐那些因為『六四』天安門事件的既得利益者﹐當然他們不希望給趙紫陽恢復名譽﹐可是我們也看到人類的歷史上﹐雖然一時的勝負在於力﹐但是千古勝負在於理。」

陳一諮指出﹕「趙紫陽已經被軟禁15年﹐大家還都對他那麼關心﹐大家還都希望能給他恢復正常的合法的權利﹐也說明趙紫陽在中國的老百姓的心目中﹐他還是有相當威望的。那麼他之所以有那樣的威望﹐我想﹐凡是經歷過中國80年代的人﹐大概也都知道﹐當時農村改革﹐農民說出『要吃糧﹐找紫陽』這樣的口號﹐後來經濟改革﹐後來政治改革﹐趙紫陽主政期間﹐確實是1976年所謂『四人幫』倒臺後﹐中國改革開放最興盛的一段時間。」

陳一諮接着說﹕「雖然趙紫陽沒有完成他想完成的事情﹐但是他在89年天安門事件中﹐他還是講到希望在民主和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當然這樣一個方針﹐我想也符合一個走向民主的國家所需要的這樣一種最基本的要求。象他在最後到天安門廣場看學生﹐他說﹐我們年紀大了﹐無所謂了。實際上跟他以前我所聽到的兩次他說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精神是一樣的。所以儘管他有他的局限性﹐但是他畢竟還是盡了自己很大的努力﹐所以大家才那麼的關注他﹑關心他。」

記者問﹕「香港EPC出版社去年底推出由趙紫陽先生口述、新華社前記者楊繼繩撰寫的『中國改革年代的政治斗爭』。書中提到『六四』之后﹐趙紫陽先生主張放棄階級專政,還政于民。您認為中共當局是否有可能實現趙紫陽這一主張﹖」

陳一諮先生說﹕「我覺得實際上所有的共產黨國家最後解體﹐除了一個公有制計劃經濟之外﹐第二個就是階級鬥爭﹐實行無產階級專政。階級鬥爭﹐實行無產階級專政﹐實際上每一次﹐當這個政權遇到危機的時候﹐共產黨國家都把那些最有頭腦﹑最有思想﹑爭取自由﹑爭取民主的這批人﹐當成階級敵人打下去。所以趙紫陽提出還政于民﹐實際上他還是希望中國能夠走向民主﹐但是呢﹐這本書﹐我沒有看過﹐我也不便于過多的評論﹐但我覺得他這個思想﹐是很有價值的。」

陳一諮接着說﹕「至於現在的共產黨領導人﹐雖然他們還在說四個堅持﹐就是所謂的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堅持無產階級專政﹐堅持社會主義﹐堅持共產黨的領導。這四個堅持到最後呢﹐就只變成一個﹐就是堅持共產黨的領導﹐而共產黨的領導﹐實際上又是少數人的專政﹐他們說到底呢﹐他們堅持的是少數人的特權。當然他為了維護這個特權呢﹐他仍然是會對向他們提出挑戰的人﹐進行各種非法的拘禁﹑抵觸﹐不希望他們發出威脅到自己統治的聲音。」

陳一諮指出﹕「但是我想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一點是做不到的。雖然他們目前嘴上還不會說放棄無產階級專政﹐他們在行為上也仍然會採取一些整肅異見分子的這種做法﹐但是從整個經濟市場化的這種發展﹐隨着民營經濟和私有經濟的發展﹐社會多樣化的出現﹐那這種專政總是逐步的削弱﹐最後以致出現另外的局面﹐那我想這個是不可避免的。」

記者問﹕「您認為89年那樣大規模的民眾運動還有可能在中國再出現嗎﹖」

陳一諮先生說﹕「我想﹐因為大家現在也知道了﹐89年以後﹐由於共產黨的高壓﹐他們為了穩定城市﹐犧牲農村﹐雖然經濟還在發展﹐但是造成改革的成果被少數特權享受﹐而改革的代價卻由農民和工人承擔﹐所以現在貧富懸殊非常的厲害。那麼89年以後呢﹐因為當時學生和民眾提出的反腐敗的要求﹐也沒有得到任何有效的響應﹐權力不受制衡﹐輿論沒有監督﹐官員的腐敗也變成了普遍的行為。再加上﹐現在物欲橫流﹐道德淪落﹐所以國內的民眾有很多人﹐都感覺到很迷茫﹐不知道今後會怎麼樣﹐所以真正是出現社會危機的時候﹐中國發生這樣大的震蕩﹐我覺得也不是不可能的。」

陳一諮接着說﹕「但是回過頭來﹐象89年那樣的局面﹐又比較難﹐因為89年之前﹐在胡趙主政期間﹐比較開明﹐各種思潮都比較活躍﹐而現在這些東西都被壓得抬不起頭來。再加上那個時候很多民眾﹐對改革還寄託了很多希望﹐所以實際上﹐當時很多人出來遊行﹐他們是希望反腐敗﹑反官倒﹑爭民主﹑爭自由﹐希望改革更進一步向前發展。那麼現在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情況下﹐雖然貧富懸殊和官員的腐敗會引起民眾強烈的不滿﹐但是究竟能發展到什麼程度﹐我覺得還有待觀察。」

陳一諮表示﹕「但是無論怎麼說﹐在經濟市場化﹑經濟全球化這樣一種局面下﹐在民主成為一種世界潮流﹑民主全球化的這樣一種狀態下﹐中國走向民主也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對中國的前途我覺得不要盲目的樂觀﹐但是也沒有任何理由悲觀。」

記者問﹕「最近中共又開始新一輪針對自由作家﹑民主人士﹑維權人士的大抓捕﹐您認為當局的意圖如何﹖民間的反彈也挺大﹐在不斷呼籲﹐您覺得會造成什麼樣的局面呢﹖」

陳一諮先生說﹕「我想﹐可能因為象漢源的農民和當地的居民反抗政府無償地強行霸佔他們的土地﹐使他們斷絕了生活來源﹐象類似漢源這樣的事件﹐最近在國內有好多起。在這樣的這種情況下﹐作為一個專制國家的統治者﹐他總不希望異見的聲音擴散到更大的範圍﹐影響到他們的統治﹐所以這些人被抓﹐被限制言論﹐被限制活動﹐我覺得在這種專制國家應該也是不奇怪的事情。」

陳一諮指出﹕「但是凡是用這種謊言和暴力統治的國家﹐他越是這種做﹐那民間反抗的聲音應該是越大的。抓一個人﹐可能會有十個覺醒﹐過去老子也說過『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所以﹐這樣的一種局面﹐我想是很難維持下去的。而且在現在資訊這麼發達﹐互聯網這麼暢通的情況下﹐他即使再有多少個防火牆﹐國內的很多人﹐特別是住在大城市的人﹐得到資訊總是比以前更多﹐更多的人也會來對這種局面認真地思考。我想﹐短期的這種行為是否能夠奏效﹐那我想往往是跟專制獨裁統治者的想法是相反的。」

記者問﹕「最近一些有影響的自由知識分子和異議人士提到﹕對中共當局已放棄幻想﹐您認為中共的前景如何﹖共產党目前面臨的最大威脅是什么?」

陳一諮先生說﹕「實際上﹐我覺得﹐對共產黨來說﹐最大的威脅是他們自己。整個世界都走向市場經濟﹐大多數的國家都走向了民主政治﹐這應該說是一個時代的潮流。如果要適應這樣一個世界的潮流的話﹐中國當然要順着這個方向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國家是違反民主政治和市場經濟的規律而成為一個現代化國家的。至於中國﹐有些人﹐拿新加坡作例子﹐新加坡只是一個城市﹐他並不是一個典型的國家﹐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覺得這種逆歷史而動的這樣的東西呢﹐早晚會離開舞台。」

陳一諮接着說﹕「所以﹐最近我也聽到很多人講﹐說是國內的很多知識分子認為『胡不如江』﹐就是說胡錦濤﹐因為他在60年代初上大學﹐正是中共那時候學列寧主義萬歲的三篇文章﹐和學共產黨的九評的時間﹐很多那一代人都受了很多左的思想的影響。很多人對胡提出的學習古巴和朝鮮﹐大家都覺得很可笑﹐因為朝鮮明顯的搞得一塌糊涂﹐很多人都在不斷地餓死﹐古巴也是老百姓的生活多少年都沒有改善﹐如果是學朝鮮和古巴的話﹐那大家感覺到前途一片暗淡了。」

陳一諮最後指出﹕「所以我覺得如果胡順着過去無產階級專政這樣一種教條的路子再走下去的話﹐那麼他自己真成了共產黨的掘墓人了﹐所以現在中國的危機不在于說其它﹐而在於共產黨本身﹐它能不能適應時代的潮流﹐做出象其它社會主義國家那些共產黨裡的改革的力量所做出的那種改變這樣一種局面的努力﹐如果不做出這種努力的話﹐那共產黨的解體恐怕也是屈指可數的日子了。」(//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