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傅國湧:大學教育爲何影響式微?
【大紀元9月26日訊】要說變化,十多年來中國最大的變化莫過於兩極分化,貧富之間的巨大鴻溝使這個十幾億人口的泱泱大國變成了一個「斷裂」的中國,連大學校園也不例外,出現了以貧富劃分交往人群的現象,在出手闊綽、不用爲今天和未來發愁的官商子女與需要以打工、貸款來維持學業的平民子女之間,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群落,同學之間已沒有平等可言,代之以家庭出身的貧富身份。針對這一畸形的可怕現象,有人在《南方周末》(2004年9月23日)發表評論說,校園貧富問題暴露出了「大學教育影響式微」,感嘆「昔日引導和淨化社會的大學,本身已經成爲社會問題的一部分」,並提出「重建大學教育權威」。大學教育爲何影響式微?
這是大學精神淪喪之後的必然結果,如今的大學只不過是行政官僚頤指氣使、跑馬圈地、撈取世俗功名富貴的官場,只不過是形形色色的教授、博導們欺世盜名、貪得無厭、瘋狂追逐人間利益的商場,只不過是各類職業的養成所、鍍金所、培訓基地,君不見所謂博士、碩士都是流水綫生産的,一個上午通過九個(甚至更多)博士論文答辯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據官方媒體報道,2004年浙江大學招收的研究生人數已超過了本科生。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大學教育?一言以蔽之,就是徹頭徹尾的功利化的教育,如此的大學教育又怎麽可能在價值層面、精神層面影響社會呢?
毫無疑問,大學本該是社會的精神文化中心,傳播人類先進文明和道義理想是其不可推卸的責任和使命。19世紀德國偉大的教育家威廉洪堡創立柏林大學,確立了學術自由、教學自由、學習自由的原則,至少從那時以來這一切已成爲全世界大學的基本價值和基本準則。具有近代意義的大學在中國出現不過短短一百多年,但經過蔡元培、蔣夢麟、張伯苓、梅貽琦、竺可楨、胡適、傅斯年、司徒雷登等知識份子篳路藍縷的努力,在20世紀前半葉的中國,無論是國立的還是私立的,或者是教會辦的大學,都曾經達到與世界相對接的層次,完全無愧于大學這個稱號,最根本的就是他們堅守了思想自由、學術獨立、教授治校、學生自治這些大學精神。大學作爲精神文化中心,必須相對獨立于世俗的政治、經濟勢力之外,不以政治的是非爲是非,不以流俗的價值標準取代自身精神價值追求,有所不爲才能有所爲,才能作爲社會的最後一個精神堡壘,影響世俗社會,而不是被浮躁、喧囂、功利的社會所同化。
在大學精神蕩然無存之後,大學依附於權勢,依附於金錢,在權勢和金錢面前低三下四,早已不再是什麽新鮮事。令人感到憂慮的是世俗功利壓倒了一切超越性的精神追求,這種大趨勢下,莘莘學子幾乎已沒有人爲了求學、求真才進入大學,而是爲了謀一份職業、一個飯碗,甚至是爲了升官發財,所以大凡是容易找到職業的專業一定火爆,有更多機會發財的專業那就要被擠破了大門,而沒有現實功利性的基礎學科只遭遇了門庭冷落車馬稀,甚至無人問津,有些到了被迫關門的局面。教授在大學任教,也鮮有人真爲了追求學問,或是做官不成、經商無門的不得已選擇,或是將大學作爲發財致富的一條新途徑。所以,剽竊、抄襲之風盛行,即便被曝光了,也是振振有辭,毫無愧疚,照樣做他的名流、學科帶頭人。至於學術腐敗更是小菜一碟,朱蘇裏這樣的例子隨處可聞。面對這樣一個浮躁的時代,大學本來應該有自己獨立的價值判斷,給社會保留一分元氣,在鋪天蓋地的功利化追求之外,提供一片精神的淨土,但這不過是幻想。貧富現象在大學校園內的凸現,又一次把這些問題擺到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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