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琪:西藏問題是漢民族的心結
【大紀元9月18日訊】達賴喇嘛的特使嘉日•洛珠堅贊(Lodi Gyari)、格桑堅贊三訪北京,令外界産生不少樂觀的推測。華盛頓國際聲援西藏運動的主任馬爾凱女士認爲中方似乎有迹象會改變對藏政策的強硬態度。美國國務院表示高興,希望雙方能化解分歧,進入實質性談話。最近三年,每年一度,達賴喇嘛的特使都要訪問中國。如果2002年9月和2003年5、6月的那兩次算是解凍破冰之旅,打破了中藏之間凍結了十年的不接觸僵局,那麽這次9月間特使洛珠堅贊的北京行能更上層樓地推動什麽呢?
作無謂猜測沒有太大意義,但是北京對西藏問題表示了有商量餘地的態度是確定的。這種轉變並非什麽“新政”的功勞,而是當政者“識時務”的表現。“時務”,也就是國際大環境,它是對藏人有利的。首先,近二十年來“西藏問題國際化”已經是一個既成事實,中國不能再以“不要干涉我國內政”的托詞來處理西藏問題了。世界上受壓迫和欺淩,甚至面臨種族絕滅命運的小國家和民族並不少,但是沒有任何其他民族像西藏那樣在全球五大洲擁有數量衆多的真誠的同情者和支持者。從美加、歐洲、亞非拉到紐澳,五十多個國家中有三百多個援藏國際組織,其會員加起來超過十萬人。全世界稍爲大點兒的國際城市幾乎都有一個當地的援助西藏協會,這些組織都是民間自發的友好親善團體。他們的目標從保護西藏兒童、婦女到促進西藏文化、宗教、教育的發展和保護生態,不一而足。這些經常舉辦聲援活動,懸挂西藏國旗的熱心人士中,很少人真的去過西藏,他們對這雪域異國的同情不是出於對政治的興趣,完全是發自內心的人道性關懷。人們似乎潛意識地希望在這個只講求實際利益和實權角力的世界上,保有個人內心一片小小的良知,現在他們把這種純摯的情感全都傾注在西藏的香格里拉內了。
西藏人的神明達賴喇嘛身上凝聚了道德、智慧、和幽默所糅合而成的精神感召力,它吸引了各個不同文化、宗教背景的人,從電影明星、政治家、哲學家、普通民衆和中國的民運分子都被他“感化”了。他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人人拜倒在他的袈裟之下。其實達賴喇嘛不僅是個宗教和哲學的智者,也是一位高明的政治思想家,他以柔克剛、轉敗爲勝。他所提出的“中間道路”(Middle Way of Approach) 是一種極爲成熟而睿智的策略,只要求高度自治,不要求獨立。這種合理又謙卑的提法出臺之後,國際上沒有一個自由國家的政治家不站在西藏這一邊,都紛紛要求北京跟流亡政府談判,中國政府遭到空前的國際政治壓力。“壯志饑餐胡虜肉”式的大漢沙文主義和大一統思想長期潛伏在中國人的腦細胞裏,統治者手中又緊緊握著民族主義這張可以轉移人民注意力的王牌,大量的移民政策已經證明了北京當權者毫無誠意真正讓西藏高度自治。非但如此,他們最怕的是萬一讓達賴喇嘛回到故土,西藏人民將會沸騰,漢人在青藏高原上刻意營造的“物質文明”將毀於一旦。
“中間道路”的另一個作用是避免藏人做無謂的犧牲,半世紀以來,西藏人的家園被佔領,他們心目中的神祗——達賴喇嘛被迫流亡異域,藏族人固有的宗教、文化、語言和傳統生活方式在自己的故土上被邊緣化,大量湧進的漢族人使藏人成了二等公民。如果不是西藏民族生性淳厚和佛教文化的智慧熏染,今天車臣地區的恐怖主義狂飆也可能席捲這塊高原山國,製造更加慘烈的死亡和犧牲。隔鄰的新疆和西藏就是一個對比。雖然伊斯蘭文化在中共的長期打壓之下,已經萎縮,失去了原本淩厲的陽剛暴氣,但是仍然可以看出筧信伊斯蘭教的維吾爾族和佛教陶冶的藏民族在氣質和行爲方式上的巨大差別。中共雖然欺軟怕硬,將呼喊西藏獨立、和平爭抗的藏民和僧侶投入監獄,但是還不敢對這些進行政治訴求的藏民大開殺戒。對於爭取新疆東突獨立的維吾爾人,中共就不手軟了。新疆是中國唯一還將政治犯直接處死的地區。近年來伊斯蘭教的恐怖主義猖獗,北京更加警覺,乾脆順水推舟,將爭取民族自決和獨立的維吾爾族人打上恐怖主義分子的標簽,將他們跟艾爾蓋達基地組織混爲一談,嚴加打擊。
西藏問題是檢視漢民族深層病態意識的最好座標。晚清以降,中國受到日本和西方帝國主義的壓迫,有志之士憤而起之,前仆後繼,救亡圖存,他們被殺頭、下獄,國人都尊之爲英雄烈士。經歷過主權被侵犯、國土被佔領的痛苦和恥辱的中國人如今調換了腳色,從受害人變成了加害人,對周圍那些家園故土被漢人所佔領,在中共高壓統治手段下失去信仰自由、基本人權的少數民族不但不能給予同情和理解,反而認定自己成爲中共統治者的幫兇角色,這是漢文化缺乏包容性的表現。更揭示了傳統儒家所弘揚的所謂大同世界的思想深具虛僞性和欺騙性。漢民族的狹隘、自私和利己主義在專制體制的主導下,被“愛國主義”誤導,就變得更加原形畢露、醜陋不堪了。
一個有良知的中國知識份子,應該跟一切受中共的專制強權統治下的受害者站在同一邊,只要質樸善良的藏族人民一天不能得到民族自決的權利,不能自由地表達他們的宗教情感,不能懸挂他們所愛戴的達賴喇嘛的肖像,漢民族就必須背負良心的十字架一天。他們的苦難是我們的恥辱,他們的悲哀,是我們心靈的囚牢。
作者爲《觀察》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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