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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沅森:談談「土改」「殺地主」(上)

【大紀元9月1日訊】( 一 )四大地主的醜惡形象

如果請中國大陸四十歲以下的年輕人談談對“地主”的印象和認識,不少人會說出這樣一番套話:

地主依靠出租土地剝削農民爲生,是封建社會的一個剝削階級。他們品德敗壞,橫行鄉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其典型代表是黃世仁、周扒皮、南霸天和劉文彩……

黃世仁,延安時代歌劇《白毛女》中的老牌地主。這個歌劇,後來一而再、再而三地改編爲電影、芭蕾舞劇等,因而名揚天下。劇中的黃世仁逼債,逼死了貧雇農楊白勞,強暴了楊白勞的獨生女喜兒。喜兒出逃後躲在山洞裏,以偷吃山神廟的供果爲生。由於長年累月不見天日,營養不良,變成了“白毛女”……某次在延安演出,當劇情發展到高潮時,一位連級軍官激憤過度,怒不可遏地拔槍向扮演黃世仁的演員開了一槍……幸虧沒有擊中,可見劇情感人之深。多少年來,連綿不斷地演出,“教育”了億萬青少年觀衆,使黃世仁成爲家喻戶曉、人人恨之入骨的惡霸地主。

20世紀50年代中期,中國大陸小學語文課本中有一篇《半夜雞叫》的課文,節選自戰士作家高玉寶的長篇自傳體小說。課文裏的地主名叫周扒皮。這個可惡的傢夥爲了催促長工們早起去幹活,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趴到雞籠子裏學雄雞打鳴,引起雄雞紛紛啼叫。雞一叫,長工們便不得不提早起床。後來,長工們設計,故意將周扒皮當作“偷雞賊”痛打了一頓……這個戲劇性的故事,在嘻笑聲中農民的仇恨得以發泄。從此,“地主是農民不共戴天的仇敵”這一概念,深深植入了孩子們的心靈。最早讀過這篇課文的孩子,現在都已進入“知天命”之年了。

《紅色娘子軍》裏的南霸天,是另一個“怙惡不悛”的大地主。他利用萬貫家財,組織和支援反動武裝,與海南島共產黨領導的遊擊隊爲敵。最後,被“瓊崖支隊”“紅色娘子軍連”的連長吳瓊花(曾在南霸天的家中當過丫鬟)擊斃,得到了可恥的下場……

劉文彩是四川省大邑縣的大地主,也是個“無惡不作”的壞傢夥。他家設有“水牢”,把貧農冷月英關在“水牢”裏……四川省美術學院的師生,根據劉文彩的背景故事,集體創作了“泥塑收租院”,把地主壓榨農民血汗的場景形象化,文革期間全國巡迴展出,轟動一時……又將劉文彩的莊園改建成“階級鬥爭教育展覽館”,讓成千上萬的人參觀……展覽內容無中生有、添油加醋、無限上綱,不擇一切手段醜化劉文彩。

經過幾十年的宣傳、渲染和灌輸,一提起“地主”,人們便聯想到上述四大地主的醜惡形象,他們成了“地主”的典型代表,人人橫眉冷對,個個切齒痛恨。

( 二 )地主的土地和財富的來源

20世紀40年代末,在全中國,大大小小的地主有好幾百萬。1950年中共發動“土地改革”運動,殺害了200多萬地主。那麽,人們要問:每一位被殺的地主,都是像上面四大地主那樣的壞人嗎?都是“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嗎?

只要翻開歷史的卷帙查一查,只要找到上了年紀的老人問一問,就會得到截然相反的答案。人們承認,地主中有壞人,但地主不全是壞人;相反,其中絕大多數——約占總數95%以上的地主,都是心地善良、樂善好施的好人。——“地主”這個名詞,已被共產黨幾十年的宣傳深深地毒化了,成爲一個深含貶義的辭彙,人們一見到“地主”二字,就聯想到剝削和壓迫,産生厭惡感。

其實,1949年之前,大多數農村尊稱土地和財富較多的人爲“財主”、“老爺”。佃戶(租種土地的農民)和長工,則尊稱土地的主人爲“東家”。那時候,雖然也有“地主”這個辭彙,但除了酒宴上“略盡地主(本地的主人)之誼”的客套話之外,寓含的是尊敬、崇拜與羡慕,絕對不含貶義。

“地主”究竟可惡不可惡?“土改”運動中殺掉200多萬地主,是不是人人該殺?……要弄清楚上述問題,首先要瞭解地主的土地和財富的來源。

地主的土地和財富,大體有以下三種來源:

第一, 祖傳家業。

有些人家,祖上好幾代前,就擁有這些土地和財富。一般有錢人家總是送子弟讀書,這個書香世家,幾代沒出“化孫子”,因而守住了家業,代代相傳,傳到了這個兒孫手裏。到了1950年,風雲突變,這位繼承者反而因擁有祖傳的土地和財富遭了殃,全家掃地出門,土地和財産被沒收,連生命也沒有保住,被槍斃了。

“土改”中有不少“貧富顛倒,是非混淆”的現象。——中國有句古話“富不過三代”。許多財主家,不幸出了個好吃懶做、嫖賭逍遙的“化孫子”,他“崽賣爹田心不痛”,把萬貫家財化得乾乾淨淨,變爲沿街乞討的“叫花子”。哪知風水輪流轉,“叫花子”反而因禍得福,“土改”中被劃爲“貧農”,分得了土地、房屋和“浮財”(沒收地主的財物)。——作家余華的長篇小說《活著》,就寫了這樣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第二, 在外地做官、經商發了財,回鄉興家置業,購買大量土地,成爲地主。

從秦始皇到清王朝,皇權專制兩千多年,一直是重農輕商的小農經濟社會。那時人們的觀念,與現代人大不相同。那時沒有銀行,銀錢放在家裏,怕偷怕搶;存在私人票號裏風險很大,不放心;那時工商業不甚發達,人們壓根兒瞧不起商人,不願意投資興辦實業。筆者小時候聽到老人們的口頭禪是:“要想家業穩,作田是根本”。——因此,在那個年代,人們的頭腦裏,有了錢之後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買田”。田是不動産,偷不走,搶不去,年年增值,死後傳給子孫,家人就不會餓死了。

第三, 勤勞儉樸,聰明好學,善於經營,在本地被稱爲“田秀才”的能幹人,一輩子省吃儉用,有點積蓄便買田,土地漸漸增多,慢慢上升爲中農、富農……積攢土地最多的,達到中、小“地主”水平。

正如每一個階層、每一個團隊裏,既有好人,也有壞人一樣,毋庸諱言,也有靠欺行霸市、高利盤剝而上升爲地主的,但這種人畢竟是極少數。那個時代,儒家學說“仁義禮智信”大行其道,社會輿論對不道德的行爲大肆伐撻,大家都瞧不起走歪門邪道發了財的人,“戳他的背皮”,恥與爲伍……因此,一般人都自覺或不敢走邪路。

那時候的人,頭腦簡單,思想單純,信奉神佛的占百分之八、九十。人們不敢做壞事,生怕自己偶有不慎冒犯神靈被打入地獄。總體說來,在皇權統治下,通過儒家道德的宣揚教化,佛、道等宗教信仰的流行以及“有神論”的制約,大多數時候,社會是平靜、安定的。貧者安貧,富者樂善好施,相互依存,長期和平共處,沒有那種“你不死,我就活不下去”的“階級鬥爭”之說。

地主的土地和財富的來源,大致是上述這三種。其土地、山林、房屋等不動産,在交易、過戶的過程中,都簽署了契約,按章繳納了稅負,並由政府主管部門頒發了權證,既是公認的,又是合理合法的。

( 三 )地主階層在農村中的作用

地主們青少年時期大都受過嚴格的教育,是農村中文化素質較高的群體。他們讀的是《四書》《五經》、“孔孟之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儒家思想,深入骨髓。95%以上的地主憐貧恤老、救濟鰥寡孤獨、助教興學、救災賑災、修橋補路、興修水利、調解糾紛、倡導文化活動(舞龍燈、賽龍舟、唱大戲等)……舉凡農村中一切需要錢、物的公益事業、慈善事業,都是由他們帶頭發起,熱情贊助並充當捐資、獻物、出力的主角。

經過十年寒窗進入(官場)上層社會的,大多數是地主家的子弟。因此,當年的地主階層,集政治精英、經濟精英和文化精英于一體,理所當然地成爲社會的主流。

許多科場失利、無意于仕途的讀書人,回到鄉梓後,因其品德高尚、學問豐富、主持正義、辦事公平,往往被推舉爲地方領袖,掌握著村、鄉、區的地方事務管理權。而當年的政府(縣級以上)是那樣軟弱,既沒有“社會救濟”概念,又沒有過問地方事務的經濟實力。因此,大量地方事務便責無旁貸地落在本鄉本土有聲望的富紳(地主)的肩頭上。

興辦公益事業和慈善事業需要大量資金,光憑空口叫叫喊喊,是沒人信服你的,關鍵時刻要帶頭拿出白花花的銀子來。有聲望的富紳帶頭捐了鉅資,人人跟進,形成“衆人拾柴火焰高”的局面,才能募集到大量資金,才能辦好地方事業。那時候,差不多所有的鄉村,都有德高望重、公益事業心強的地主,帶頭捐資。

“地主”這一階層當年在農村佔有的土地和財富較多,是多種社會力量長期碰撞取得的均勢與平衡,是兩千多年來皇權專制社會優勝劣汰、自然選擇的結果,是一種符合當時社會需求、合理合法的重要的經濟結構要素。

兩千多年前,孟子說:有恒産者,始有恒心。這話的意思是:只有財産較多的人,做事才有責任心。因爲他要對自己的財産負責,對自己的家庭負責,對自己的聲譽負責,絕對不會亂來。當年,地主階層以其財富、道德、學識和聲望,責無旁貸地擔負了政府職能缺失部分的職責,在農村中起著穩定社會的中流砥柱作用。

( 四 )中共發動“土改”的目的

1950年6月,中共決定在“新解放區(1947年之後“解放”的地區)”開展“土地改革”運動。中央一聲令下,整個農村立馬籠罩在紅色恐怖、血雨腥風之中,200多萬地主的人頭紛紛落地。

中共爲什麽要開展“土改”,爲什麽要殺那麽多地主?

大力爲共產黨宣傳、與毛澤東私交相當不錯、名著《西行漫記》的作者——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曾說過這樣一番話(大意):

我曾追問毛澤東,井岡山時期,蘇區的面積只有那麽大,人口只有200多萬,每年的稅賦有限,你們是怎樣解決幾十萬紅軍軍糧軍餉的?

毛澤東“王顧左右而言他”,回避了斯諾的提問。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記者斯諾足迹遍佈全世界,見多識廣,具有獨立思考能力,是個內行。

毛澤東爲什麽不直說呢?顯然有難言之隱,深知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20世紀30年代,紅軍在井岡山五次“反圍剿”,槍炮齊鳴,火光沖天,捷報頻傳……最後兵敗逃竄。仗打得那麽熱鬧,支撐熱鬧場面的軍糧軍餉、武器彈藥補給……錢,從何而來?

不要看表面文章,不要看毛澤東的詩詞如何豪氣幹雲:“天兵怒氣衝霄漢”、“六月天兵征腐惡”……每一句詩裏都飽含著地主的鮮血、戰士(農民)的鮮血和農民的血汗……

“戰士(農民)的鮮血”好理解,打仗要死人,死的戰士都是農民;“農民的血汗”也好理解,打仗要消耗錢財,消耗的自然是農民的血汗錢。

“地主的鮮血”是怎麽回事呢?原來,從1928年秋收起義,竄入井岡山搞武裝鬥爭開始,毛澤東領導的中共,一直是沿襲“打土豪”的辦法,解決軍糧軍餉的。所謂“土豪”,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地主”的代名詞。

他們每“解放”一個地方,便把那裏的地主通通殺掉,奪取他們的財富充作軍糧軍餉。“紅區”(共產黨佔領地區)大大小小的“土豪”打光,沒得油水可撈了,便派出突襲隊,趁月黑風高之夜,到“白區”(國民黨佔領地區)去打“土豪”,斬盡殺絕,擄掠一空……久而久之,“白區”靠得近的“土豪”也打光了,老百姓跑得精光,形成一條30多裏寬的“赤、白交界”絕無人迹的“陰陽地界”……

1949年中共建政後,百廢待舉,到處需要錢,入不敷出,捉襟見肘,財政危機相當嚴重。在軍事方面,西邊要進藏,南邊要“解放”海南島,東南準備攻打臺灣,北邊要“抗美援朝”,幾百萬“解放軍”軍糧軍餉從何而來?……於是,歷史上最大一次“打土豪”,掠奪最富庶的江南農村地主財物的“土地改革”運動,便應運而來了。

1950年6月中共七屆三中全會提出了“八大任務”,其中第一項就是進行土地改革。毛澤東毫不諱言,要把“土改”列爲“取得財政經濟狀況基本好轉的首要條件”。——這就是“土改”第一大真實目的:奪取地主的財富,解救新生的紅色政權的財政危機。

“土改”的第二大目的是:用地主的鮮血,鞏固新生的紅色政權。

中共建政後,國民黨及其遺留、派遣在大陸的軍政人員,反抗是非常強烈的。自發性的民間土匪,也十分猖獗,常常在某夜突然把一個鄉政府“端掉”了。新生的紅色政權內外交困,隨時有被顛覆的危險。這時,毛澤東認爲,必須大開殺戒,殺雞儆猴,把“反革命”的囂張氣焰鎮壓下去……殺誰呢?不幸,歷史選擇了“地主”作爲“儆猴”的這只“雞”。

“土改”時,批准殺人的權力在區一級,二十來歲的區長或區委書記掌握著全區十多萬人的生殺大權。深夜,區、鄉幹部會議結束,大家勞累了一天,睡覺去了。年輕的區委書記(或區長)坐在煤油燈下,根據各鄉上報的材料,勾畫明日的殺人名單。

這時,如果這位年輕人心地比較善良,他手中的“朱筆”稍稍留情,對於可殺可不殺的人,儘量不劃紅勾,這些人就可能幸存下來。如果這位年輕人“階級鬥爭”觀念比較強,殺紅了眼,“朱筆”一路勾畫下去,則明日刑場上便有十多位地主的天靈蓋被打飛……要是這位年輕人打瞌睡,“朱筆”誤點在某個原擬不殺的人的名字上,醒來後又沒有發現這一錯誤,這人明天也就完蛋了!

殺人的權力雖然在區一級,但實際上,某位鄉幹部要殺誰,甚至因私仇某位貧雇農要求殺誰,跟區委書記說一聲,少有不批准的。

鬥爭地主的場面十分野蠻,拳、腳、鞋底、棍棒、皮鞭一齊上,打得皮開肉綻、口吐鮮血、傷筋斷骨,哀號之聲,不絕於耳。對於某些強加的罪名,跪在鬥爭臺上的地主想解釋一下,戰戰兢兢剛開口,台下便發出一片震耳欲聾的口號聲,淹沒了地主那微弱可憐的聲音;臺上的人隨即抽耳光,拳打腳踢,打得你根本無法開口……

在這節骨眼上,起作用的是“人性”。這位地主如果性情特別溫和,待人十分寬厚,以前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沒人告他的狀,也許能逃過一劫,留下一條小命。如果早些年因某件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說話不小心,得罪過某位貧雇農,在土改幹部的挑唆下,貧雇農指控他是“惡霸地主”,就完蛋了。——只要有人說你是“惡霸地主”,你就是“惡霸地主”,沒得分辯的餘地。

在貧下中農這一方,如果人性好,富有同情心,看到地主挨打挨鬥被殺十分可憐,不記恨往日的小事,寬宏大量,什麽也不說,這位地主的小命也許能保留下來。如果是個生性嫉妒、幸災樂禍的積極分子,見人受罪心裏樂,看到殺人便興奮,告狀時添油加醋,無中生有,一個一個的地主,便死在他手中……也有經不住土改幹部反復勸說,說錯一句話致使某位地主喪命的,事後這位善良的農民良心發現,一輩子追悔莫及!

殺地主,沒有任何標準。每個村子都要殺,不殺是不行的,上面的政策規定:“戶戶(地主家)冒煙,村村見紅”。假設那個村子裏沒有人夠資格評上地主,就將富農提升爲地主;假設連富農都沒有,就“矮子裏面拔將軍”,把某位倒楣的富裕中農提上去……總之,至少要殺一個,殺一儆百嘛!

當年殺地主是用槍頂著後腦勺,從背後斜著向上開槍。一聲槍響,天靈蓋便被打飛了,紅色的鮮血、白色的腦髓,撒滿一地……血腥、殘忍、恐怖,目睹者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慄,掩面而泣,甚至嚇得好幾個夜晚從惡夢裏尖叫著醒來……殺多了,嚇怕了,反抗者都縮頭了,新生的紅色政權便鞏固了。

“土改”的第三大目的是:動員廣大的農民參軍,上“抗美援朝”前線。

窮兵黷武的毛澤東爲了討好史達林,用中華兒女的生命和血汗錢,爲發動朝鮮戰爭的金日成火中取栗。他知道,只要給老實巴交的農民一點點好處,農民就會爲他賣命。“土改”將沒收地主的土地、財物分給貧下中農,翻身的農民感恩戴德,讓自己的兒子、丈夫去參軍,敲鑼打鼓,戴著大紅花,送他們開赴有去難回的朝鮮戰場。

中共爲一黨私利,隱藏著政治、經濟、軍事方面的目的,打著“耕者有其田”的漂亮旗號進行“土改”,把自己打扮成貧苦農民的“大救星”,實質上是爲了利用農民,哪里會真正爲農民著想!說來說去,其最終目的是爲了鞏固新生的紅色政權。

(未完待續)

作者爲自由撰稿人,居加拿大

--轉載自《觀察》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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