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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紀實文學

長篇連載﹕《四面牆正卷》(六十)

【大紀元8月25日訊】(7)群策群力

轉天上午雜役班組長們在庫房開會,把我們幾個“在線”的帶頭人也叫了去,朴主任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嚴峻形式,說照這樣下去,漁簍的業務非黃了不可,我心裏說:快點黃吧!

“網子絕不能黃,一定要打好攻堅戰!”朴主任大手一揮,似乎要指揮千軍萬馬,奔騁沙場。

“現在,就是需要群策群力,想辦法把大家的積極性真正調動起來。”

朴主任說完,華子道:“您也看見了,大夥還不夠積極啊?”

“鋪蓋卷都搬工區來了。”老三說。

朴主任望這我們這裏:“麥麥,趙兵,你們幾個線兒上的,最有發言權,說說吧。”

“說什麽呀?”胖子橫出一句。

“就一個主題:怎麽把産量搞上去。”朴主任啓發道。

我們互相看看,都不說話,各懷一肚子怨氣。

“麥麥?”朴主任開始點我的卯,我緊張了一下,看一眼林子,想從他的臉上捕捉一點方向性的資訊,可林子眼睛被天花板上的什麽東西給吸引住了。

朴主任鼓勵我:“有什麽想法就說,說錯了沒關係,可以討論嘛。”

“說吧,逮嘛說嘛吧。”林子吐了口。

“大夥真全力以赴了,沒有偷懶的……”

二龍擋了一下我的冠冕文章,說:“甭總結了,你就奔著光明大道上領吧,誰也甭懷念豆子了,想撿豆子上三大,那陣勢你們也看見了,勞改隊裏就是拿青春混刑期的地方,找不找清閒。網子黃了還有別的。大家想轍吧,既讓數量上去,又省力氣,讓大夥少累死一個是一個吧。”

朴主任笑起來:“你這倒是實在話。”

我試探著說:“搞流水行不行啊?”

日本兒立刻說:“要是流水行,廠家不早就介紹經驗了嘛。”

林子笑道:“還別說啊,流水這事兒,我也琢磨來著。現在大夥力量不均勻,就說麥麥吧,好像就前兩道工序牛逼,整型什麽的操蛋了吧?”

我笑道:“差勁,三哥不幫忙,還真費勁呢。”我當然不能說我給老三篼子裏塞肉罐頭的事兒。

老三說:“一弄流水,把每道工序的快手都湊一條線兒上去,那樣每條線上都是快手,整體速度不就上去了嘛,好主意,我也這麽琢磨來著。”

日本兒轉口道:“我想起來了,廠家是給工人發記件工資的,流水不好計算,所以他們才搞單幹。咱還真有幹流水線的優勢。”

朴主任沈吟著,臉上多了些笑意。我心裏惴惴不安地得意著。

“回頭我考慮一下,基本思路可行。今天你們抓緊把手裏的活清掉,如果定局了,明天就改流水線,林子回去你摸摸底,把各工序的名單列一下。”

林子答應著,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老師就是老師啊!”

我一趔趄,感覺不出這熱情的一拍是何含義,林子是滿意呢,還是怪我出妖轍子?

朴主任道:“傍晚廠家來拉貨。呆會安排倆打包的,藍師傅說了,別看這活清閒,沒點傻力氣還玩不轉。湖北算一個吧,也給他騰點輕,林子你再找一個。”

老三跟林子笑著推薦小佬:“馬建輝行吧。”

“行,就他吧。”林子爽快地說。

“那就散吧。”朴主任先往外走,順嘴說著。

林子從庫房一出頭,立刻叫起來:“快啊快!把手裏的存貨趕緊幹完!螞蚱操逼都給我飛起來!”

吆喝完了,叫上湖北和小佬:“把手裏活放了吧,給你們找個俏檔兒。”領過去,交給老三:“教給他們怎麽打包。”

我喊小佬:“把剪子交了吧,我好給你銷帳。”

小佬遠遠扔過他的小剪刀,“嗒”地在水泥地上砸起一個小火星,我撿起一看,刀尖錛了一小截。我沒說話,過去給小佬偷偷看了,小佬低聲罵道:“咋這麽倒楣,罰唄,讓他們扣我帳吧,反正我不接見。操,出門踩狗屎,倒楣。”

老三神秘一笑,把那把剪刀拿過去:“回頭我給你一新的。”

我稀裏糊塗回到凳子上坐下。看老三下趙兵那組驗活去了。

周法宏一邊幹一邊發狠:“操,不行關我獨居!這活兒太熬人,以前在我們那個監獄多好,機床,三班倒,到點就下班,跟國營單位似的。”

孟長軍憤憤不平地說:“有本事你別來這兒呀,有本事你跳起來叫號兒呀!”

“還沒逼到那個份上,真把我惹急了,我連隊長都砸!頂死不就加刑嘛!”

我說周法宏你又開始黑嘴了。

孟長軍說:“我看以後就叫你‘黑嘴’算了,‘斜眼兒’是不好聽。”

周法宏居然沒有反對,還給自己往上封哪:“我就是黑嘴大俠!”

恍惚看見林子往這邊搭眼,我們都不說話了,手底下加緊起來。

完了最後一個網子,我去交驗,王老三先不看活兒,很快地塞給我一把剪刀:“拿這個給鬼子。”

我和小佬都笑起來。老三抖落一下我的網簍,抻兩把,掉掉線兒:“行了。”我趕緊跑回去幹活了,也不問老三剪刀的事,他在上面漂,自然有辦法。

趙兵喊我:“老師,還剩幾個?”

我打了個OK的手勢,他笑著回了一個,表示他也完工啦。

那邊,那個從學習班放出來的小髒孩又讓老三逮住辮子了:“跳線啊,又你媽漏針!一次兩次是錯誤,三次四次就是犯罪懂嗎?”

華子大步過去給了小髒孩一個嘴巴:“你他媽屬狗熊的?關你學習班都不長記性是吧!”

老三把網籠摔在他臉上道:“破壞生産,懂破壞生産啥罪過嗎?”

這裏教訓著,傻柱子嚷嚷道:“哎,誰拿我剪刀啦,我剪刀哪去啦?該剪線頭兒了。”

“褲襠裏找找?”老三笑著啓發他。

傻柱子果然抓一把襠:“沒有啊。我找半天了,誰你媽拿我剪刀啦,給我交出來!”傻柱子雄赳赳站起來,環顧左右。

林子叫道:“你他媽鬧什麽鬧!好好找找。”

老三說:“跟個豬似的,你看你腳底下亂的,把網子全抖起來看看。”

我一邊慢悠悠地縫合,一邊瞟著那邊,估計傻柱子又快挨揍了。傻柱子抓起網子一抖,當地一聲響:“嘿,還真在這呢!”旁邊的人踹他一腳道:“差點讓你栽贓!”

“嗨不對呀,我刀子咋沒尖啦?”傻柱子又叫起來,大家笑。我立刻看老三一眼,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老三笑道:“第一,你總算搶個第一了,第一個挨罰。呵呵。”

“我操他媽我操他媽,誰給我換的?是不是你?”

剛才踹他那個急道:“操你媽!屎盆子淨往我頭上扣,滾!別挨著我幹!”又是一腳,傻柱子往那邊一倒,那邊的又是一腳,趙兵那組熱鬧了,大家笑得亂起來。林子在窗邊的安樂窩叫駡起來,總算安靜了,只有傻柱子還不肯坐下,舉個破剪刀往管教室去:“我找主任說理去!”

前途上的老三和華子幾乎同時出手,把柱子打翻在地:“屁點事就往主任那跑,管教室是你們家客廳啊,想去就去?”

“又吵吵什麽哪林子?”朴主任的聲音從管教室裏飄出來。

“沒事,傻柱子把剪刀弄折了。”

“罰款唄,不是有規定嘛,嚷嚷什麽?”

傻柱子喊道:“有人害我!”

華子上去幹了一拳:“誰他媽那麽缺德,害狗也不害你一傻子呀,再瞎咋呼嘴給你縫上!”

“傻逼,先幹活去!”林子站起來喊。柱子爬起來,就地轉了一圈,彎下腰,從腳下撿起那把被掉了包的剪刀,氣呼呼地“哼”一聲,拖遝著腳步回了崗。

朴主任出來關照老三他們:“師傅沒驗二遍的貨別混包裏啊,咱這頭一批貨,必須質量過硬。”

老三說:“它們沒驗的都單放著哪,您放心,什麽節骨眼上該怎麽做我心裏清楚,準不給您出婁子。”

朴主任看他一眼,沒接話,轉向林子說:“車快來了,看看下面的活兒啊?”

林子蹦起來說:“行,吆喝著哪……精神起來都!”

(8)混亂新氣象

轉天,朴主任一上班,開始按林子列的名單重新分組,一共分了五組,穿灰網、縫合、系小線、整型、縫花線各一組,新收組也都打亂了,插到老犯裏面。

按照工序用時的長短,各組的人數也不同。我負責的灰網組,一共個9個人,給我們的定量是一天一人80套灰網,下面各組的定量,都以我們頭道工序爲准,均攤下去。

除了原來的周法宏和一個叫“棍兒”的不言不語的老犯,其他人就都是新撥過來的,蔣順治和那個被小髒孩偷了網子的猴子也過來了,還有另外三個新收。可怕的是,傻柱子居然強烈表示熱愛穿灰網,林子一腳把他踹過來,我只有接著。

我問他:“柱子,一天能穿多少?”

“那看幾點收工了。”

我笑,誰說柱子傻,思路比我還清晰哪。

“早七點晚七點吧。”

“……30,弄好了能40。”

周法宏道:“那你不死鼻子了嘛!趕緊讓他走,拖後退來啦!”

我說:“個幹個的,又不跟你摻乎。行,柱子坐我邊上,加油啊,爭取多幹多睡。”

我邊往本子上登記邊問新收:“你叫什麽?”

“關之洲,‘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關之洲,呵呵,我知道您是老師,一說就知道哪幾個字了。”一個含糊並表情友好的新收笑著。

我看他一眼,圓臉龐,五官基本端正,不過整體感覺不太水靈,就順嘴開了他一句玩笑:“你怎麽不叫關好逑哪。”

“呵呵,父母之命,父母之命啊。”關之洲憨厚地笑著。

另兩個,一個小個子,很年輕,叫邵林;一個歲數大的瘦老頭叫門三太,一身的疥,拉裏邋遢。

我招呼大家:“把自己手底下的料再過一遍數,沒錯就開始幹吧。”底下幾道工序,因爲手底下沒活,也先跟著穿灰網,趙兵領導的縫合組已經開始縫合了。我們都不多話,紮進網子裏。中午一結算,連早上的累計起來,我幹了近40片,除了傻柱子整20外,其他人差別不大,都是本工序的精英嘛。

大家心裏都有了底,吃過飯再幹,手和心情都沒有太大壓力,周法宏開始自娛自樂地唱起來:

你是一張無邊無際的網,

輕易就把我困在網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漫長……

“改造生活夠愉快啊。”林子不知什麽時候從斜刺裏溜達過來。

周法宏機靈一下,賠笑道:“自己再不給自己找點樂子,青春就更浪費啦。”

“你那小腦瓜要不給大腦瓜惹禍,何至於呢?”林子玩笑一句,望旁處走開。

周法宏繼續哼著:“如何我才能鎖住你眼光……”

林子回頭罵道:“逞能了是吧,鎖你媽的逼呀鎖!”

我們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周法宏閉了嘴,在鼻子裏輕“恩——”了一長聲,似乎很不盡興。

林子沖這管教室方向大喊:“都把屁眼裏的電滾子轉起來!大幹50天,咱放假回家過年去!”

笑過,一算,還真是的,還有不到倆月,就是新年啦。

過了一會兒,朴主任在那邊喊了聲“王福川接見”,疤瘌五歡呼一聲跳起來,奔了過去,一邊整理著囚服。

猴子和蔣順治都回頭去看,猜測道:“這個時候接見,肯定是門子到了,小子要出頭啦。”

周法宏“哼”了一聲;“呆會瞧好吧。”

傻柱子在一旁氣憤地說:“我們家沒人管我,一個月8塊錢工資還讓日本鬼子給扣了,肯定是有人琢磨我。”

猴子和蔣順治都擡頭道:“別瞎猜啊,我們可沒動你東西。”

“哼!欺負我傻,我出去拐他老婆去!”柱子信誓旦旦地說。

我稍不自在地鼓勵他趕緊幹活:“晚上又不想睡啦?”

周法宏的流毒不散,霍來清在縫合線兒上也情不自禁地唱起《情網》來,聲音還越來越高,還感覺良好地找人家學友兄的味道呢。我們都拿眼撩他,抿嘴樂,暗暗算計著這小子也奔倒楣道上走哪。

“今夜就這樣守在你身旁,

今夜就這樣一輩子不忘,

我打開愛情這扇窗,

卻看見長夜的淒涼,

問你是否會捨得我心傷……”

林子終於不忍心看他太投入,遠遠輪一個上好卡勾的網籠甩過去,正砸在霍來清的電門上,一下啞巴啦,霍來清整了個十足的大紅臉。大家哄笑起來。林子恨恨地喊:“是不是覺得輕鬆啦,等老樸回來我給你們再申請點兒福利?!不知死活的東西,懂點嘛麽!?”

“都他媽長點眼啊,想給大夥找病,想殘廢的言聲啊!”二龍也言簡意賅地通牒道。

華子也緊打疫苗:“新收注意啊,誰給我出屁我回去練熟了你!”

正聲威顯赫地吆喝著,朴主任押解著疤瘌五回來了,直接帶去出管教室,疤瘌五拎著一個大塑膠兜,裏面估計裝滿了吃的。連林子二龍他們也忍不住張望,互相嘀咕著什麽。

疤瘌五一出來,就讓林子拿手指勾了過去,看他那副衰樣,不像“門子來了”,疤瘌五這心態的,要是來了門子,走路早坑坑響了。

那邊說了一會兒,疤瘌五回去“整型”了,還沖大夥笑了一下,露出豁掉的兩個門牙,不知道管教和他家裏都怎麽看待這個災情,疤瘌五肯定會順嘴編個“摔樓梯了”一類的藉口,他是“懂事”的二次犯,知道告狀對他沒好處,二龍才不擔心這個吧。

林子隔一會吆喝大夥幾聲,朴主任也出來調查了兩次,對現在的效果好像還滿意。

二中那邊好像有人在打架,很快就平息了,我們也沒工夫欣賞。很多時候,幾乎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猴子急著忙完手底下的一套灰網,夾著腿兒跑廁所去了,一會兒又顛回來,先奔了林子那裏,獻媚地說了兩句,林子立刻奔廁所去了,很快聽見那邊有人呼叫,像是被打了,然後看見疤瘌五被林子揪著脖領子拽出來,帶進了管教室。

猴子得意地坐回來繼續幹活,蔣順治問:“怎麽了?”

“我怎麽知道?”猴子不滿地說。

疤瘌五沒多會兒就出來了,一臉倒楣透頂的苦惱相。

林子宣佈道:“疤瘌五這傻逼到廁所冒煙啊,減刑分扣2分,這半年的票兒算泡湯啦,大夥有樣學樣,憋不住的就點一課!”

晚上,打飯的回來,馬上跟我們說:“樓下的黑板上寫通告了,疤瘌五扣2分,值班的郎隊扣了50大元。”

周法宏道:“隊長那邊就是給咱們看樣子,還真扣?要是一天出來50個抽煙的,還不把帽花扣哭嘍,站樓道裏哇哇哭啊!”

“就是不扣錢,這黑板報上一亮相,誰不惱火,能給那個犯人好氣?”我說完,笑著問趙兵:“對嗎兵兵?”

趙兵一邊在水泥地上擦拉擦拉地磨豬肝罐頭一邊笑道:“我要是隊長,我整不死他!扣我工資?一家子等飯吃哪。”

豬肝罐頭沒有鑰匙,鋁包裝,犯人們研究出了在水泥地上磨蹭封口的土辦法。這樣的小手工活兒,一般都由趙兵辦理。

我問周法宏:“前輩,這個勞改分兒是怎麽算的。”

“不一樣,各地方不一樣,我們那裏是出一天工基礎分1分,超額完成任務能得點一到點五分,還有紀律分、考核分,雜役組長單有崗位分。半年一結算,排在前面的給表揚或者積極分子票兒。其實糊弄傻逼的,看你不順眼,找個碴就扣你,想給誰什麽票,隊長心裏早有數兒,讓誰排前派後還不是他們掌握著?”

關之洲一邊大嚼著饅頭一邊含混地說:“黑暗,黑暗。”

日本兒在庫房招呼:“少管,水開了,給林哥他們送過去。”

趙兵先爽亮地答應國,嘟囔一聲,放下手裏的吃飯傢夥,跑去了。

周法宏說:“像這雜役的小勞作,會來點事兒,將來都能撈票兒。”

“也辛苦啊。”我感歎道。

“這裏的大哥不行,我們那兒小勞作都不幹活,光盯著伺候老大。”

“黑暗。”關之洲又嘟囔了一句。

趙兵回來跟我說:“日本兒那老逼問我有沒有榨菜,我說得問老師。”

“剛爬上去就開始掐巴人是吧,甭理他。”我氣憤地說。

正說著,疤瘌五端著飯盆過來了,一屁股擠周法宏邊上。周法宏望一眼他的盆:“謔?貨夠硬啊?來門子了?”

“屎門子,我娘們跟我散夥來了。”

“協定?”

“協定,孩子也給她了,這回老哥真的無牽無挂啦。”疤瘌五大口吃肉。

“又來心氣兒了?”

“折騰?不想折騰了,沒意思,底下窩著吧,窩著再不讓窩,我就他媽來狠的!這回真不怕了。我現在心灰意冷啊,死的心都有。”

看疤瘌五那樣子,還真是消沈得情真意切。

我勸了兩句無關痛癢的,周法宏也鼓舞他化悲痛爲力量,疤瘌五哼哼兩聲,端著飯盆走了。迎面被吃飯回來的郎隊撞上,不由罵道:“離婚了是吧,紮茅坑抽‘好和好散煙’啦?你一口煙嗆我半拉月工資去!”

我們笑起來,笑這管教老哥的餉銀也少得誇張了點兒。

疤瘌五背朝著我們,跟郎隊道歉:“今兒是煩了點兒,沒想到給您添堵。”

郎隊嬉笑道:“你離了還煩,我他媽想離還離不了哪,更煩!”

在我們的笑聲裏,林子叫道:“讓疤瘌五請喝喜酒!”

郎隊似乎對朴主任聯繫來的網子不感冒,進度的事也不過問,習慣地掏出煙來,猶豫一下,往管教室裏走去,到門口已經點上了,拉門進去了。林子在後面幹嚎著:“快吃!幹完了回去喝酒抽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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