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彥臣:「民工荒」的更多含義
【大紀元8月20日訊】近段時間關於民工荒的討論頗熱:有人說這是政府不能提供公共品即反歧視制度安排的原因;也有人說這是南中國地區經濟重心已由珠三角向長三角轉移之故,凡此等等。此中,“隔山買老牛”的方法論(類于盲人摸象)可謂時隱時現,更兼有人重翻著名經濟學家張五常的“舊帳”,問題便一同呈現出來。
民工荒無論于發展經濟學、還是公共選擇理論,基本上與制度公共品的供給與經濟重心的轉移無直接關係。這不是信口雌黃、而是進行實際考察的結果。
通過大量考察,我發現:相當一部分農民不再到異地(大城市)務工的重要原因有二:
其一,本地新企業開工率較高,且新企業的經營與本地勞動力優勢(如某一傳統手工技術)正相關。
其二,農村土地取得的便利,使新開工和待開工的企業的建設速度加快。
依我們徐屯爲例,自2003年初以來,有兩家鑄造廠提高了開工率,需要勞動近30人。在此兩家企業未開工之前,這50個勞動力約有6%的即18人要到山西、河南等有鑄造行業的地方打工。進一步調查發現:兩家企業一爲復工(新建不久後市場前景不好)、一爲“趕場”(看好市場,急忙建設)。何以有較高的開工率呢?原因之一就是運輸成本的降低,即交通便利程度的提高。由於這一提高,資源與勞力的結合就有了更好的隨機選擇,簡單地說:不用再讓“人找活兒”,而是“活兒找人”。
這種結合的另一種雙贏選擇是:(一)資方依託本地傳統技術人力資源,節省了招工與相應的管理成本;(二)人力資源一方減少了流動成本並能兼顧農業。
再進一步調查發現:開工率提高的另一原因是土地使用權轉換的便利:業主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或使用荒地、或使用交換的熟地,都不必付出更昂貴的成本。至少,這種建設選擇要比進開發區的建設成本要小得多。比如開發區1畝地3到5萬元不等,在本村(屯)1畝從最高3,000元到幾百元不等。
此兩家企業一爲占荒地者,利用的是以熟地換荒地的方式籌得土地;另一定則是:以自願交納罰款的方式取得熟地使用權利。
縱觀整個案例,有兩點非常值得思考:其一,“經濟過熱”(不談它背後的政治派系鬥爭因素)對農民工的利益後果是什麽?或者說,“熱”向農村的工業下游産業的轉移的方式是什麽?鑒於自己要譯書掙錢,我沒精力再往下做。
其二,土地資源使用應當如何讓最緊密的利益者受益?簡言之:只有土地私有化才能徹底解決政府在土地權益方面的非理性衝動,比如亂建開發區。
在我們屯往南的一個鎮(約爲5公里)的路上邊東固路,從山東東營到河北固安,還有三家類似的企業正在建設中。可以肯定地說,它們會吸納更多的(本地)農民工。其連鎖反應是:(一)沒有什麽技術的地區,要在本地招工(如已提的山西、河南)並進行“新技術”(其實只能稱爲“手藝”)的培訓;(二)資源的流動(如鐵、炭)率將大大提高,並抵銷一部分勞動力資源的流動。
以上的分析也許太專業化了,但我估計非專業人士也能“想象”個大概。
本文的另一論題是:對那些著力構建大理論又不願進行“田野考察”的經濟學家提出批評。比方說,稱承包比聯邦路線(的經濟功能)好的說法,即“張五常的理論自囿”。
當然,承包作爲一種權宜之計或對強大計劃(統制)經濟的“逆時風向”政策,還是取得了極大的經濟效績。甚至可以說,中國自出現“三農”問題以來,整個經濟體制就是在吃承包的“老本兒”(什麽13年或“近5年”,只是“吃老本兒”吃得更凶而已!)。到目前,應該解決的問題是放下“承包的夢幻”。在現實中,市場、股份之類的經濟強勢也早把“承包”給抛到後邊去了。但這兩者之間已留下了巨大的真空,那就是如何對待“以人民的名義”積累起來的巨大國有
資産問題。也許20年內出不了傑出的頭腦來解決這個極具“敏感”背景的問題,但是農村土地私有化確是一種“歸還本主”的必擇之路。
本文論述的農村土地依靠傳統資源轉移的內在合理性,與政府土地權益的非理性衝動之比較,已經告訴了人們應該選擇的方向。
張五常先生關於《經濟學家可能誤導大陸的政治改革》一文,是1986年的結論,“帽子”似乎扣得大了些。現在應當說的是:經濟學作爲顯學,是應當如何引導政治改革的問題了。
真誠地希望國內、外那些大牌的經濟學家們做一些真正的“田野考察”,而不是你從香港飛到某個省會、乃至地級市就算瞭解實情了;更不是你從北京開車到某縣或某鎮就算“體察下情”了。中國的真情沒在各種彙報中,更沒在各類媒體的訪談(秀?)中!林毅夫奇迹論的消失,很好地證明了此點:靠年鑒和報表的推論,往往南轅北轍!
在是否有力引導中國的政治改革之前,經濟學家首先要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掉“隔山買老牛”的習慣。
──轉自《民主論壇》(//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