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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高遠:個人主義与黃金高案件

【大紀元8月19日訊】最近,穿著防彈衣“反腐”的福建省連江縣委書記黃金高投書人民网,為自己遭受官場和黑社會雙重“追殺”向媒體求援。中共福州市委為此發表万言長文予以反擊,文章為黃金高羅列了六大罪狀,其中有一段甚可玩味。

福州市委的文章說,黃文發表后, 福州市委組織找黃談話,“在整個談話過程中,黃金高同志情緒激動,態度固執。他承認此文是他撰寫并發送的,同時陳述以下几點意見:1、作為一名共產党員向党報、党网寫信反映情況是党員的權利,不違反党的紀律。2、對文中的內容他都有證据,包括人證、物證,如果有錯由他個人負責。3、發表這篇文章,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希望通過此文引起大家的討論,讓大家‘實事求是地進行判斷’,從而促進此事的解決。4、文中的內容還不徹底,還有很多情況未提供出來,适當的時候還會曝光,事情還會鬧得更大。”

如果單看著一段,我們相信福州市委肯定會支持黃金高的反腐行動,可是峰回路轉,我們看到的卻是:

“ 中共福州市委通報黃金高同志致信《人民网》的有關情況,指出這是不講政治、不講大局、個人主義惡性膨脹、嚴重違反組織紀律的極端錯誤行為。其行為的直接后果是為西方敵對勢力、台灣敵對勢力、民運分子等利用,引發了社會政治不穩定,成為嚴重的政治事件。”

這段堪稱超級幽默的文字讓筆者哭笑不得,一個党的領導干部向党的媒體反映情況并不違反組織紀律,而且“文章內容”都有“證据”,投書人的目的又是“希望通過此文引起大家的討論,讓大家‘實事求是地進行判斷’,從而促進此事的解決。”如果這樣的行為竟然是:“不講政治、不講大局、個人主義惡性膨脹、嚴重違反組織紀律的極端錯誤行為”,那么,做出這种价值判斷的福州市委將置自己于何地呢?難道包庇犯罪,与腐敗同流合污才是‘講政治、顧大局、集體主義精神大發揚,嚴守組織紀律”的“完全正确”的行為嗎?

在腐敗盛行,串案、窩案層出不窮的大陸某些地區,党的組織被腐敗分子把持,顛倒是非、混淆起碼的价值准則的講話、文件公然出現于媒體原本也不值得惊訝,但在這段話中,讓筆者最感興趣的是“個人主義惡性膨脹”這項罪狀,在對黃金高的所有指責中,竊以為,這項指責頗有新意。

何謂個人主義?這是個被反對它的人歪曲的面目全非而且還一直被一些論者用來描述若干對社會的看法的詞匯,正本清源筆者力所不及,也不是本文的任務。本文只能略作介紹。

根据哈耶克的定義,“個人主義首先是一种社會理論,一种旨在理解各种決定著人類社會生活的力量的努力,其次,它才是一套從這种社會觀念中衍生出來的政治准則。”哈耶克總結了個人主義的基本主張,即:第一、人類賴已取得成就的許多制度乃是心智未加設計和指導的情況下逐漸形成并正在發揮作用的;第二、民族或國家乃是因偶然緣故形成的,但是它們的制度則實實在在是人之行動的結果,而非人之設計的結果;第三、自由人經由自生自發的合作而創造的成就,往往要比他們個人的心智所能充分理解的東西更偉大。”

這种觀點否定了那种把所有可發現的秩序都歸至于刻意設計的理論,并且堅信,如果讓人們享有自由,那么他們取得的成就往往會多于個人理性所設計或預見到的成就。

個人主義強調個人的主體意識和思想自由,要求對一切強制性權力或排他性權力都加以嚴格限制。它認為:只有社會是自由的時候,社會才會比個人更偉大;換言之,只有社會受到控制或指導,那么社會的發展就會受到控制或指導它的個人心智所具有的力量的限制。

很顯然,個人主義的理論与我党信奉的集體主義、共產主義存在明顯的對立。前者強調個體意思,后者把作為個體作為其實現最高目標的基石,文革時期的形象化的說法叫“螺絲釘”或者“磚石”,所謂:“愿做革命的螺絲釘”、“我是党的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連人都不是了,哪里談得上個體意識?所以,在我党的組織原則中,“個人服從組織”、“全党服從中央”一直是鐵的紀律,而“組織意志”、“中央意志”不過是“長官意志”、“領袖意志”的代名詞。

個人主義与共產主義的另一個沖突就是個人主義不承認人類理性能夠設計社會制度,蔑視“把一個明确的目標作為一個國家的最高目的”的宏大敘事。并且認為:“無論何時,只要人們把某個明确的目標确定為一個國家的最高目的——盡管這個目標是某個階級的利益所在、是這個國家的安全或者強盛之所在、是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之所在、或是捍衛某种純思辯理念的根本之所在,那么這個國家就必定會在某個時候墮落成一個專制國家。”(阿克頓勛爵)

歷史無情地證實了阿克頓勛爵的預言,把共產主義宏偉藍圖作為終極目標的蘇聯、東歐、中國、乃至朝鮮、古巴沒有一個例外,它們想在人間建立“自由天國”,到頭來卻發現建成的是“專制地獄”。

從這個角度講,福州市委譴責黃金高是“個人主義”并無大錯,但本人認為,作為中共官員的黃金高的個人主義并不是“惡性膨脹”,而是剛剛覺醒。(//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