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頓華人影迷俱樂部專欄: 《活著》
【大紀元7月20日訊】休斯頓華人影迷俱樂部訂於7月24日(週六)晚7時30分在西南區中國城放映中國著名導演張藝謀執導的影片《活著》。前場放映記錄片。地址:陽花林公寓俱樂部,10300 Harwin, Houston, TX 77036,詳情請聯絡唐健832-545-4765。
主演 葛優 鞏俐
在筆者看來,《活著》是張藝謀電影中最好的一部。余華的原著是當代文學中的重要作品,對於歷史、對於人性的反思,都達到了相當深入的程度。張藝謀基本上是「忠實原著」的。故事簡介如下﹕大少爺徐福貴嗜賭成性,妻子家珍屢勸無效,帶著女兒鳳霞回娘家。當夜福貴輸光全部家產,父親給他氣死。一年後,家珍帶著女兒及手抱的男嬰有慶回家,福貴痛改前非,走埠演皮影戲維生。適逢國共內戰,福貴先被國民黨拉俘當兵,後被俘擄。好不容易獲釋回鄉,慶幸一家團圓。後來,福貴因家產輸光未被劃入地主成分,但在之後的運動中,生活讓他失去了兒女等親人,最後剩下的惟有活著。。。
《活著》拍得沉痛從容。它的鏡頭語言樸實結實。從情節上說,《活著》是一個非常極端的故事:它以一次次的死亡來達成對「活著」的言說,面對著歷史真切的荒誕,保持著一種直面的態度,不迴避,不粉飾,而在悲痛的個人史中,保持著對人性的信心。葛優的表演是影片不可或缺的成分,從一個好賭的紉褲子弟,到一個謹言慎行的底層百姓,再到一個歷經世事的老人——如果不是葛優熨帖的表演,很難想像,這個故事會被敘述得如此動人。他也憑藉這一個角色的塑造,成為中國的第一個戛納影帝。在一部好影片中,各種成分:原作、表演、攝影、音樂等各個成分,就像各個聲部,在導演的指揮下,達成了完美的和聲。
另一方面,電影實際上只拍了小說的一半,並給出一個溫暖的畫面作為結尾,電影結束得過於匆草樂觀,當然還是破壞了完整與統一,但電影審查制度,比起書籍審查要嚴厲得多。小說《活著》一直都不是禁書,電影《活著》比起書來,雖然已經做了相應的緩和處理,但它還是成為一部禁片,在中國大陸不能通過院線來發行放映。在涉及歷史敘事時,電檢尺度是相當嚴格的:田壯壯1992年作品《藍風箏》、陳凱歌1993年作品《霸王別姬》、張藝謀1994年作品《活著》相繼被禁,說明第五代導演在藝術上走向成熟時,也面臨著一個如何堅持,或如何妥協的問題。
《活著》是部好電影,是一個轉折點,沿著《活著》的這個方向走下去,張藝謀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但是現實語境顯然不允許他做這樣的繼續,而他也並沒有堅持下去的意圖。「直面」與「深入」的態度,在張藝謀身上靈光一閃之後,很快地就又回到那種討巧討好的謀劃中去了。《活著》被禁,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意外的打擊:此前的影片,一直都是能兩面叫好的。但是兩面叫好的真正原因,在於他在主流意識形態的允許範圍內,一方面從人性的角度做一些普泛性的探討,另一方面做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形式遊戲,搭建起具備「東方奇觀」性質的舞台。《紅高粱》是愛國的,《菊豆》與《大紅燈籠高高掛》是反封建的,《秋菊打官司》中的現實是熱鬧溫情的,這些影片都沒有觸及主流意識形態的痛處,而《活著》不是一部擦邊球式的作品,它的深度與力度,正是來自於它直面歷史的真實。有所堅持就意味著有所捨棄——直面歷史意味著現實困境。在這種困境中,張藝謀迅速轉向了。他快速放棄了藝術與思想的進一步追求,換一個方向,——嚐試商業成功的可能性途徑。這就是接下來的《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活著》是一個轉折點,也是一個高峰,之後的張藝謀開始走他的下坡路。從《紅高粱》到《秋菊打官司》,這些作品無論有多麼可疑的態度與立場,但起碼建立起一種藝術風格,在形式上達成了獨立的意義,——這種意義是「張藝謀式」的,是他對中國電影的貢獻。但《搖啊搖,搖到外婆橋》之後,他就再沒有拍出如前期的有創新意味的作品,而在思想與藝術上,都日趨保守與殭化。@(//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