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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紀實文學

人在獄中(一)

【大紀元6月17日訊】那年夏天,我在膠東的一座海濱城市被捕。

深夜一點多鐘,我剛剛煮好了一碗麵條,煎了兩個雞蛋,這是我每天晚上的夜宵,吃了它們我就要把剛剛寫好的文章發到網上。正在這時,門猛烈地響起來。

「高遠!」

我聽出是小區居委會劉大媽在呼叫自己的名字,便匆忙放下碗,大聲應著,往門口走。

「是劉大媽吧,這麼晚了,您有甚麼事?」

門外的聲音柔和了一些:「高遠,你把門打開,有要緊事告訴你。」

手把剛剛扭開,我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臟莫名其妙的狂跳起來,轉身就朝放電腦的書房跑,可是已經晚了,我的右腳髁子骨上遭了沉重的一擊,一陣扯心裂肺的巨大疼痛讓我差點暈過去,恍惚中覺得嘴裡彷彿發出一聲慘叫,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右傾斜,左腿彎子又猛然挨了一擊,身體一羅鍋,跪倒在地板上,我疼地眼淚紛紛流出,剛想伸手去擦,兩隻手臂被猛然提起,反扭,一聲輕微地脆響,兩隻冰冷刺骨的東西卡到手脖子上。

我抬起頭,透過朦朧的淚水,看見我的客廳裡站滿了警察,只有一個漂亮的女警察穿著警服,其餘全是身材魁梧的便衣,他們的背後,站著身材矮小,躲閃著我的目光的居委會劉大媽。

一個腰圓膀闊、肌肉結實、臉膛黑黑、目光冷漠而魯莽的中年警察抖開一張蓋著紅印的白紙:「高遠,你被拘留了,這是搜查令,這間屋子我們要徹底搜查!」

他的一雙又黑又狠的眼睛跟我的目光碰撞的時候,流露出一些嘲諷的意味,這是我陡然緊張起來。

警察命令我在地板上蹲著,他們裡裡外外、翻天覆地地搜查、登記,我的許多書籍、幾百張軟盤、通訊錄、各種證件都被作為重要物證裝進了他們帶來的箱子。中年警察從我的書房出來,坐到我客廳的沙發上,目光又兇又狠地盯著我看,看得我頭皮發冷,心驚膽戰,我努力想把眼光挪開,這時,女警察出來:

「報告高隊,有一些人正在論壇上給他發信息,還有幾個海外郵件,要不要跟蹤、鎖定?」

女警察皮膚白皙,眉毛彎彎,一雙黑亮清澈的眼睛長在一張嬌媚的臉上,說一口江南口音的普通話,一說話,顯出一雙酒窩。

「純子?!」

我驚訝地脫口而出。

女警察扭過頭來,目光冷漠、陌生。

一剎那間,我知道我認錯了人,雖然她跟那個叫純子的海大的女大學生長得驚人相像,但她不是純子,純子的彎眉的一角有一顆美人痣,她沒有。

「你剛才說甚麼?」姓高的隊長警覺起來。

「沒甚麼,認錯人了。」

「認錯誰了?純子是誰?」

「不是誰,就是認錯了。」

女警察低頭不語。

「胡說!純子,你剛才叫純子?」高隊長自言自語,「怎麼像個日本人的名字?」

「對,是個日本人,日本著名影星,山本五十六的妹妹。」

「日本影星?你這混蛋,不好好待在北京,跑到我這地盤上搗亂,還有心思想著女明星!」高隊長氣地大罵,跟著女警察進了書房。

當天晚上,我的家被抄了個乾淨,人也被帶到公安局國家安全保衛支隊接受審訊。審訊結束已是清晨,警察們呵欠連連,看得出,他們對我的情況並不十分瞭解,可能只是奉上級的命令行事,有個警察甚至罵我:你不好好掙錢養家,幹嗎練法輪功?

收拾筆錄簽字的時候,那個負責記錄的女警察突然悄悄問我:

「你在甚麼地方見過她?」

「誰?」

「裝甚麼?純子,我妹妹。」

我知道無法隱瞞下去,說:「我的事與她無關。」

「有關無關我不管,你說她在哪裏?」

「本市。」(//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