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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風

五嶽散人:桂花、煙雨、江南路(五)

【大紀元2月3日訊】第一次江南行後,在家裏沒待兩天就煩了。回來的第三天,十一長假就要開始,按照母親大人的安排,我需要拜會諸多的親戚:三個姨、一個舅舅、一個姑姑、數個表兄妹。我仔細計算了一下時間,正好一天拜會一個。這是過節放假?這種沒有加班費的額外勞動,純粹是浪費時間。

在我為遵從母命的後果痛苦不迭的時候,黃山市的一位朋友打電話邀請我們去住兩天。這在我而言,簡直是皇恩大赦,有一個好藉口逃脫各位親戚,是多幸福的事!

十一之前的三天中,想定飛機票基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太太雖然在旅遊界朋友眾多,但飛機票還是沒有搞到。為了去某地住些日子而開車狂奔數千公里,不是自駕車的目的。於是,太太又開始翻閱地圖。結果,發現黃山附近有個非常好的地方——黟縣。那裏號稱有中國最大的牌坊群落與保存最完整的徽派建築。這就值得了。

像上次出行一樣,找朋友照顧花草、熱帶魚(他們認為我瘋了),帶好必要的用品就出發了。距離上次出行回來,不過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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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站:黟縣

當天晚上,我們回到黃山市。我說過,對城市我是沒有任何興趣的。而遊覽完黃山後,還有體力滿城轉悠的人,一定可以參加鐵人三項的比賽。既然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在又吃了一次當地的豆腐乾後,上床睡覺。

第二天,起床後馬上服用「芬必得」一片。昨天隨那兩位輕功高手下山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今天會很痛苦了——腿痛的幾乎要斷掉。告別朋友(他很生氣,因為沒有與他好好喝上一杯),我們向黟縣前進。

在去黟縣的途中路過齊雲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道教的聖地。齊雲山名字起的好,雲霧確實是與山相齊的。可是,不是因為山本身的高度如何嚇人,而是那雲霧實在是太低了,想不「齊雲」都不行。

黟縣是徽派建築的寶地,徽派建築最重要的特點就是白牆、黑瓦、山字牆。還有最重要的特點就是木雕精美。北方的深宅大院不論如何講究,至少在這方面是無法相提並論的。黟縣最多的就是這種典型的徽派建築的村落。

這裡道路上的標誌清晰,每個作為旅遊景點的村落都舖了很好的柏油路,每個村子的前面,都為遊客開闢了巨大的停車場,每個村子都有當地的小姑娘做導遊。所以,我實在記不住這裡那些古怪的村名了,它們好像都一樣。還有比較一致的是,每個村子總有一個大戶人家的宅子裡,有一座他們稱為「繡樓」的樓房,所有導遊的小姑娘都會告訴遊客:這是當年小姐拋繡球選丈夫的地方。這裡當年的繡球生意一定不錯。

如果拋開這些相同的地方,在每個村子裡總能發現些不同的所在。比如拍攝「菊豆」時的大染坊,實際是某個祠堂改建的;某個村子裡祖上出了一個武狀元,但從這位狀元宅地的規模看,這位狀元練的功夫肯定不是長槍大戟,最多是判官筆甚麼的,他那個宅院實在是太小了。

在南方,每個村落都是依水而居的。不論參觀那個村子,總有一道溪水從村子中間穿過。溪水沁涼而清澈,由於有這樣的溪水,在村子裡有無數的小橋。青石板的小橋與護欄都透出一股悠遠、恬適的味道,看到那些在護欄旁墨綠得有些發黑的青苔,好像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幾個世紀。

這些村落最遠的距離縣城也不過30公里左右,為了保證睡眠質量,我決定還是回到縣城住宿。第一天,我就選錯了賓館。該賓館位於此縣城的紅燈區,連房間的燈光都是曖昧的粉紅色。當時就覺得不對,不過沒多想。此地髮廊的燈光奇暗,並呈粉紅、深紅等奇怪的顏色。別說理髮,就是清楚看到手指都頗不容易。

我自然沒有閒情逸致探詢究竟,好歹吃了些東西倒頭就睡。半夜,被太太推醒,聽到超出禮貌限度的敲門聲。半夜兩點,一位髮型酷似「發哥」的英俊中年警察,以與敲門聲大不相同的禮貌,請我與太太出示身份證。懷著對睡眠被打擾的刻骨仇恨,本人相當粗魯的扔過證件。

要說就是女人比較有涵養,太太用相當克制的聲音回答了諸如「你們的關係」、「他叫甚麼名字」等問題,我在旁邊惡狠狠的點上煙,警察看了我一眼,知趣的沒把那愚蠢的問題再問一次。

在整個事情進行期間,有兩個小伙子興奮的跑進來。就本人看,這兩個聯防隊員一定是以為可以大現身手了。警察比較識趣,大聲呵斥那兩個人。在「例行公式,打擾、打擾」的道歉聲中,揚長而去。第二天,搬家到當地最好的賓館,睡了個安穩覺。

黟縣的牌坊群是相當有名的。在我的印象裡,牌坊唯一的作用就是旌表守節的婦女。作為現代人,對那種「餓死事小,失節是大」的玩意根本就是不屑的。到了牌坊群才發現,這東西的作用不光是旌表「貞節烈婦」,還可以表彰當地有名的士紳。比如某家出了一個尚書甚麼的,也可以建個牌坊炫耀一下。這裡的牌坊多到走幾步就有一個的程度,要是我沒計算錯的話,這裡出的士紳基本與守節的婦女一樣多。

旅遊小貼士:

1、黟縣是正在開發的旅遊城市,一切還都不是很方便。

2、注意安全,晚上不要隨便亂走

3、每個村子都有公路連接,買張當地地圖,以便於計劃形成

4、每個景點找導遊講解

信息:

1、路況:縣內道路相當良好,摩托車很多,要小心駕駛

2、里程:縣內遊覽,自己計劃

3、住宿:縣城住宿100元左右

4、美食:我沒發現

第四站:鶩源

在黟縣玩了兩天後,對古村落的興趣確實有些淡漠了。老實講,徽派建築當然有其獨到的地方,其細節的精緻也不是北方民宅所能比擬的。但我是在四合院長大的,每次只要推開屋門,就可以看到整片的天空。對徽派建築狹小的廳堂實在感覺壓抑。可是,太太對這種形式的建築很感興趣,在第三天,建議我們乾脆再到江西,看看鶩源的古村落是怎樣的。

鶩源有江西、甚至是全國保存最好的古村落,最古老的村落甚至至今還沒有通公路,連簡易柏油路都沒有。我的越野車在這種地方使用,利弊摻半。我可以不太顧慮道路崎嶇不平,但我的車比一般的車要長不少,也寬出不少,而那條路窄的連兩輛車並行都不可能,如果對面會車,只好其中一輛到路邊的亂石攤避讓。幸好,車不多。這種情況只出現了一次。

在著名的「小李坑」村住宿的時候,在江南碰到了具有燕趙遺風的店老闆。那個旅店有一個平台,在平台上,可以把整個古村盡收眼底。老闆聽說我們是北京開車過來的,異常之高興,親自端來自釀的米酒待客。這裡的米酒可不是常吃的醪糟,是有度數的。老闆盛酒的器具是蒸飯用的小鋁鍋,並且在推杯換盞的時候,不斷念叨:「酒量一般般,世界屬第三。」弄的我心裏很沒底,不知道這位酒量到底如何。喝到第四鍋的時候,我知道了:這位酒量世界第三的老闆已經到了桌子下面。

在旅店平台喝酒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些霧色蒼茫了。仔細看來,霧色有兩種,一種是真正的水氣,一種是家家戶戶的煙筒中飄出來的炊煙。炊煙顏色發白,漸漸籠罩了村子,在越來越暗的光線裡,兩種霧氣慢慢混合了,直到每棟房子都透出燈光。這種景色,讓我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生活的年代。漫步下樓,整個古村裡很安靜,只有橫穿整個村子的溪水的流動聲。此情景恐怕我是一生忘不了了。

第二天一早,我抱起相機準備拍攝晨曦中逐漸甦醒的村子。到了預定的拍攝地,才發現我的相機罷工了。還記得我在最開始提醒嗎?回到車裡,我找到電吹風,卸下膠卷就開始給相機吹。由於南方的潮氣重,有時候需要用這種方法來保證相機的正常工作。5分鐘後,相機就一切正常了。

晨霧籠罩下的小村子真是安靜的驚人,只有從村子中穿過的溪水流過的聲音。村頭有一棵巨大的樟樹,據說是有千年以上的樹齡了。似乎從樟樹的葉子上,騰起了細細的霧氣,拌著從四周的山裡飄過來的晨霧,整個村子朦朦朧朧的,似乎像海市蜃樓一樣,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漸漸的,樟樹下的人家的煙筒裡冒出了白色的炊煙。在越升越高的陽光中,水氣更晶瑩,而炊煙更純粹。村子開始睡醒了。

如果說,黟縣是徽派建築的博物館,這裡就是活的標本。博物館自然是氣象萬千,但只有人們依然生活著的地方,才有人的氣味。高大的祠堂不論保存的多完整,卻已經沒有生命了。只有在這種人們依然生活的地方,才有值得留戀的價值。否則,看電視風光片好了,沒有必要如此辛苦的來這裡看實物。

這次旅行,最值得的就是這兩天。我放棄了參觀其他村子的念頭,在這個安靜的地方住了下來。我相信,其他村子也與這裡差不多,而只要能享受這種生活,這裡與那裏又有甚麼不同?

旅遊小貼士

1、如果從來沒參觀過,請儘量多走幾個,然後在第一天選擇一個最喜歡的村子住下。

2、一定要找導遊,導遊費用不貴,但可以讓你知道那些古宅的歷史。

3、參觀的房子許多是有人居住的,請房主講講可能更有好處。

4、不要省膠卷,如果技術夠好,最好使用柯達400的膠卷,以便於拍攝古村早晚的景致

5、不要在縣城住宿,請住在任意一個村子裡。一定要吃當地特產,保證都是無污染的綠色食品。

信息:

1、路況:不算太好,尤其是景點之間的道路,千萬小心

2、里程:300公里左右

3、住宿:每人10元,沒有所謂的酒店,只有村中的旅社,但衛生條件尚好

4、美食:荷包紅鯉魚一定要吃

回家

回家的路是從鶩源走九江到蚌埠,直到再次找到京滬高速公路。回家是情願也不情願的事,我相信,任何人都會希望至少在那個似乎可以聞到幾百年之前的味道的地方,住上一個月。但那是不可能的。

到了蚌埠,我實在是不想開車了,太太只好在整個行程中第一次掌握方向盤。一個女孩子駕駛一輛大越野車,引起了那些貨車司機的一片善意的鼓勵。太太相當的得意,從這裡一直到回家,方向盤是不放手了。

回到北京,老媽相當不高興。不過,能夠平安回來,她老人家還是鬆了一口氣,並且囑咐我新年的時候千萬要去串串親戚。我嘴上答應著,心裏在想:誰知道新年的時候我會在那裏呢?說不定會在長白山泡溫泉。

旅遊小貼士:

1、在到京滬高速前,一定要小心,儘量不要橫穿城市。我的經驗是,一旦進城就會迷路

2、這是最長的連續旅程,在上路前檢查車輛

3、一切地圖上未記載的路都不要走,有些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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