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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散文

留學生與大陸父母的對話(三)

【大紀元2月3日訊】父母來美小住,我與他們之間有過幾次饒有意味的對話,下面是其中一例。題目很大,筆者的水平有限。所以本文的目的只是拋磚引玉,希望能激發更深刻更精僻的觀點。

“國家與個人”

這個話題是父親見我寫信封引起的。那天我給在美國的幾位朋友回信,一向喜歡觀察、勤於思考的父親在一旁說:“敢情這美國什麼事兒都跟中國倒著來啊。中國的白天在這兒是黑夜;保守分子在中國是左派,到了這兒成了右派;中國是民怕官,美國是官怕民;中國的政府對國人凶,對洋人軟,美國的政府對自己的公民關懷備至,對外卻耀武揚威。就連這寫信封,也不一樣。在中國是先國家、再省市、再區縣、再是具體街道,最後才寫收信人名字,美國人卻顛倒著個兒來寫,真是有意思。”

我放下筆,笑著對父親說:“可不可以說這反映了東西方兩種文化的差異呢?在中國,甚至在其他東亞國家,國家最重要,個人最不重要,而在美國,個人最重要,而國家反而不那麼重要了?雖然有點兒牽強,卻有些真實性。”

父親怔了怔,沉思良久,才說:“有些道理。在中國,個人的命運常常淹沒在國家的動蕩和全民族的瘋狂裡。從我們這一代人起,讀書時就被灌輸集體的偉大、個人的渺小,以及為國家獻身的崇高這些大道理。但一個人的生命能有多長呢?幾十年下來,多少人在享受到平常人的溫暖安寧的生活前就已白發蒼蒼,甚至匆匆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現在老了,想起以前那些狂熱,真是不堪回首啊!”

我說:“中國的文化對於國家和個人的位置似乎有些本末倒置。古訓就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果有濟世之心的賢人君子以此作為座右銘,無可非議,但如果一個國家政權以此來要求自己的人民,刻己奉公,死而後已,為國家的利益作出巨大犧牲,就很不正常,很不合理了。每一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生活的權利,在這種追求中,個性的發展,思想和言論的自由,知識和才能的發揮,都必須受到保護。我們的思維已太久地習慣了“沒有國,哪有家,哪有個人”這種思路,但是反問一句,如果人民的生命和自由被踐踏,基本的權利被壓制,如果獨立思考的能力與活潑的創造力因為懼怕“以言治罪”而萎縮,如果一大批農民和城鎮裡被淘汰的工人因為遠離權力而永遠處於生活的極端劣勢,國家的強大具有什麼意義?國家的強大又如何能夠維持?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離開了千千萬萬的個人,國家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空洞的符號。”

父親沉默了,不發一言。我理解他的心情。記得父親告訴過我,他在童年時,親眼見到遭到鎮壓的地主被子彈將腦殼打開了花。從那時起,到反右,到三年大饑荒,到十年文革,中國死難無數,一個人的生命和尊嚴在哪裡?!父親見得太多,早已學會了沉默。我無法再說什麼,屋子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滯固。

一直坐在一旁逗弄毛毛的母親打破了沉悶:“我說老頭子,老是美國中國地比干嘛?美國人有啥了不起的?你還是美國人的爺爺呢!”說著就將懷中的毛毛遞給父親。老爸大樂,接過兩條小胖腿亂蹬的小美國佬,哈哈大笑:“可不是,我還是美國人的爺爺呢!”

這是我頭一次見識到我媽的幽默。中國人的幽默。(明心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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