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一和無維。
人的存在不存在「真正的存在」和「非真正的存在」。
它是存在。
一陣風吹過也感覺到人的顫栗。
人的存在無「詩意」的特別標記。
它是存在。
人無須按照海德格爾的思維布局去「進入」大地和「進入」存在。
人的存在之外不存在人須「進入」的存在。
人也不僅僅作為「一種存在者」局部地存在。
人存在地存在。
人世界地存在。
人構成無始無終的全部存在的始終。
人証明世界之暗。
它征服和掠奪自已。它在戕害天空和大地中戕害自己。它在褻瀆和貶低「神聖」中褻瀆和貶低自己。它因為自己而「神聖」;也因為自己而「邪惡」。
它壟斷自己。集權和專制自己。
人是人的暴君。
人是人、神、鬼、獸的混合。
對於人來說,傳統形而上學的迷誤並非如海德格爾所說「關鍵在於忘卻存在」。而關鍵在於忘卻「人」,忘卻情緒地存在的人!忘卻生命的「人體宇宙情緒」的心靈奧秘!
「宇宙情緒」之於人體宇宙,與思維指令無關。與心靈之外的邏輯、演繹、推理、歸納的理念方式無關。
它是未丟失之前的人性,也是未污染之前的物性。
宇宙情緒不是觀念的載體。
不是某種官能「感覺」,某種有形與無形的「質」,它是它自身。
它不能哲學地「領會」;能情緒地「感應」。它不在「顯現」、「敝開」、「領悟」的形式中出現。
它不能計算。拒絕數字。它被存在放鬆卻最不肯放鬆存在。
宇宙情緒在語言的消耗中豐滿地訴說。
它在語言消失的地方顯示。
它超越於遮蔽它的思考之上。
它是生命無蔽的自視,瘋狂肆虐於「詩」中。
宇宙情緒是原根之「詩」。
它是被哲學遺忘的人體深淵。
世界就是人的深淵體驗。
人面臨危險。人自己就是危險。在擁擠痛苦與歡樂、生存與死亡、愛情與仇恨的世界上,它以詩召喚拯救。
「詩」在存在的詩化和詩化的存在之外!
在存在的藝術化和藝術的存在化之外;
在存在的審美化和審美的存在化之外。
「詩」在海德格爾之外。
詩人最先發現和揭示「詩」,並在生命隱秘的「宇宙情緒」中發現和揭示它運行的軌跡。宇宙情緒在人體宇宙中遠逝和臨近。
唯有詩人是它唯一敏感的信使;並以詩無言地投遞和傳達它。
在一個沒有詩意也不能讓人詩意地「居住在此」的大地上,沉寂地傾聽詩正是傾聽沉寂的宇宙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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