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26日訊】一直以為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不管怎麼不平等，有些地方相對貧窮，生命的權利總有得保障，人起碼的尊嚴總還應該得到尊重。當我走在安徽農村貧窮的土地上時，才發現這些權利對我們的農民兄弟來說是多麼的奢侈！

我早已過了人云亦云的年紀了。每天在報紙，雜誌，電視上一片鶯歌燕舞萬年盛世的景像我也只不過笑笑而已。同樣，今年初我看到了一本《中國農民調查》的報告文學時，我同樣抱著懷疑的態度。難道我們的農村還會是這樣一幅暗無天日的樣子？難道在農村生活的人們還會是這樣貧窮和無奈？難道處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會有這樣沒有人性的官員？

《中國農民調查》的引言中有這麼一段話：「我們想說，我們看到了你想像不到的貧窮，想像不到的罪惡，想像不到的苦難，想像不到的無奈，想像不到的抗爭，想像不到的沉默，想像不到的感動，和想像不到的悲壯……」2004年的下半年，我正好在蕪湖有個工程上馬，來到了安徽。在閒暇時間我驅車走近了安徽的鄉村，走進我公司民工的家鄉，想證實一下書中描寫的情景，沒想到看到了我們這些生活在城市裡想像不到的貧困和無奈，看到了遠比作者描寫的還要黑暗的景象，同時感到自己對那些經過十幾年官場洗禮的官員們的人性還會抱有幻想是多麼的幼稚！

今年八月，我來到了一個姓方民工的家鄉。在村外遠遠望去，根本看不見一幢像樣的樓房，村民們住的絕大多數還是泥坯房，裡面黑暗，潮濕，悶熱無比。有的房子上面還沒有瓦，只是用稻草或者是樹枝覆蓋著，村中的道路泥濘不堪，車子根本無法通行，那種想像中田園牧歌式的景像在這兒蕩然無存。村中唯一像樣的幾幢院落據說是村支書和幾個村幹部的。來到民工家中，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傢具，更別提什麼家用電器，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一台十八寸的彩電，算是奢侈品了，據說也是他們結婚是丈母娘逼著買的。中午，兩個老人一定要叫兒子請我到鄉里的飯店吃飯，說自己家裡的飯菜實在是拿不出來。我堅持他們全家一起去，由我來請客。看扭不過，便隨我一起來到鄉鎮的一家算是最高檔的餐館，孩子們都開心的象過節一樣歡呼雀躍。在吃飯的時候，老方告訴我村裡絕大多數壯勞力都出去打工了，年輕漂亮一點的姑娘也進城的歌廳或者桑拿房去坐台了，大多數家裡留下的只有老人和孩子。每年一家人累死累活不過是三千餘元的收入，這在他們村上還是算中等偏上的。在他們村裡考上大學沒錢交學費而上不起大學的就有兩個，其中一個女孩子還差點上吊自殺。這時，從裡麵包間裡出來幾個滿臉通紅的人，一看見老方就過來大聲嚷嚷。老方大概看見我在邊上，臉上掛不住就和他吵起來，我也聽不懂他們在吵什麼，沒法勸架，只見老方的爸爸不住地給他們陪不是。大概是覺得威風抖的不夠吧，其中一個出去以後不一會就帶來了幾個鄉民警，拿著電棍就要抓人。我一看事情鬧大了，忙問怎麼回事？他老爸急急巴巴地和我解釋：原來鄉鎮府規定今年春上全鄉人都要到鄉邊的一條河邊去建河堤，如果不去就按每人300元交納水利基建費。老方家就去了他老爸，其餘的人頭費沒交。這幾天村裡正想採取行動，沒想到在餐館被鄉幹部和幾個村幹部碰到了，這可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忙上前去勸解，表示多少錢由我先幫著墊上，人就不必抓進去了。一個滿嘴酒氣的鄉幹部對我說：「你是什麼東西？錢，由不得他不交，人也要抓進去！否則鄉里這麼多人都以為我們鄉政府好糊弄呢！」我說：「我是他打工的公司老總，你作為一個鄉幹部有什麼權利隨便抓人啊？」那老兄火氣更大了：「什麼權利？你別用城裡這一套來嚇我，信不信我連你也一起抓進去？」一聽這話，老方的兩老「撲通」一下一起跪下了，哭著說：「您可千萬不能把我們家小方的老總抓進去啊，他是來我們家玩的，要是出了事我們可怎麼交代啊！」老方的媳婦乘亂把我推出了餐館，讓我開著車趕快走……也許是看著我開著車吧，他們也吃不準我到底有什麼來頭，也就沒有追上來。

回到蕪湖，我通過關係，給他們鄉打招呼總算在第四天把老方放了出來。當我見到老方時，他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估計是給那些警察打的。我勸老方告他們，老方流著淚說：「你不知道吧，前幾年村裡有幾個因為提留款的事情到北京去上訪，回來以後給鄉派出所抓進去，打殘了兩條腿，至今還不能下地。家裡現在窮的揭不開鍋，他媳婦只有帶著孩子去要飯，也沒見什麼人因為這件事被處理。以前因為交不出提留款被扒了房，被派出所抓進去打一頓的事多了。哎！算了，我們就這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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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無言，農民的生命和尊嚴對那些經過了幾十年官場摸爬滾打的官員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在他們的眼裡，只有上級的指示和要求，也只有上級以及其家屬的需要對他們來說是最值得去關心和奔波的。其實對這些哈巴狗一樣的鄉幹部來說，他們所尊敬的也並不是上級本人，而是戴在他們頭上表示權威的那頂烏紗帽而已。

當我重新拿起《中國農民調查》這本書時，我流淚了。當我們今天挽著情人的手到富麗堂皇的酒店去品嚐聖誕大餐時，我們許許多多農村的孩子還從來沒聽說聖誕節，他們有時一家人用區區五元錢就過了個年！當我們用上萬元去買999朵玫瑰討戀人歡心時，我們農村的鄉親們望著被因為「政績工程」而扒掉的房子在流淚，他們還不得不在四面通風的橋洞裡棲息。當我們的「公僕」打著飽嗝在練歌房裡聲嘶力竭的時候，我們農村的兄弟們正在炕上掙扎著兩條被打殘的腿想要下地去要飯。

不要再多說什麼了吧，我想有機會大家都去看看《中國農民調查》這本書，至少比那些用下半身寫作的美女作家所作的性感受要高尚的多，也比那些粉飾太平的槍手有作家的良心的多。在這裡我向這本書的作者陳桂棣和春桃表示敬意，你們讓我看到了一個不被主流煤體提及卻代表中國九億人口的話題。任何事物不會因為被掩蓋而不存在的，在中國的現狀被反覆蹂躪粉飾後，我們不得不承認中國還是個農業大國，而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絕大多數農民才是創造歷史的人，那些「主義」和「精英」只不過是歷史的點綴而已，因為我們最終還是要從土地上獲取糧食來填飽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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