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茉莉﹕張思之的黯然和丹諾的悲觀主義
【大紀元10月25日訊】在最近的一篇採訪報導中,張思之,這位被譽為「新中國第一大律師」的可敬老人,對記者回顧他所代理一些麻煩案件--為被指控為「顛覆政府」的人辯護時,神色黯然地說:「「我辦的案件沒有一件勝訴的。」
張思之先生的這句話,足以叫天下所有相信法律、相信社會正義的人心有慼慼。我因此想起歷史上一位被譽為「世界上最偉大的辯護律師」的美國人--丹諾。在開始執業律師的十年裡,丹諾時常被擊敗,他辦的案子幾乎沒有一次受歡迎。
上個世紀的戰爭年代,對於想要用法律來實現正義的丹諾來說,是一個惡劣的時代。丹諾看到了許多戰時的瘋狂和殘忍,律師這種特殊的職業,也使他更多地看到人性的醜惡,更早地斷絕了對人類的幻想。因此,丹諾長期持一種悲觀主義的認知:這世界是一個卑鄙的地方,其中貪婪和不公正總是獲勝,並且會進一步獲勝--進一步奮鬥有甚麼意義呢?--他的努力總是無效的,他對生命和世界感到疲累,他已經受夠了。因此,丹諾曾一度靠酒精治療他的心靈創傷。
然而,正是丹諾那純淨如清泉一般的悲觀主義,使他與人類的痛苦認同。他堅信無助的人們需要同情,於是他主動提供這種同情。幾十年如一日,丹諾為窮人、弱者、無人辯護的人而工作,處理了許多轟動一時、膾炙人口的案件,從舌尖上拯救了無數的死囚和冤者。他反對死刑、爭取公民權利,批判司法體制,終於成為美國思想界的啟蒙家,成為現代律師的理想典範。
在丹諾從失敗走向成功的經歷中,美國的政治制度起了關鍵的作用。丹諾曾經說過:「在一個民主制度中,最佳的統治者是這樣的人,他們相信人類的自由,甚於相信他們所追求的目標。」他一再呼籲美國要繼續成為自由之土,呼籲社會的慈悲和愛。正是這種美國式的自由,使他在悲觀中產生信心,使他能夠以法律為長矛去戰鬥,為人們尋求公正。
而在當今中國這種強權統治的制度下,其道德勇氣、毅力和責任感一點也不亞於丹諾的張思之,這位和丹諾一樣愛喝酒的老律師,卻除了神色黯然只有黯然。幾十年來,不管他多麼敬業,多麼富有智慧、知識和能力,不管他付出了多麼大的努力,他受理的高難度敏感案件無一件勝訴--這是先天決定的失敗,是必然的失敗。
今年七十七歲的張思之先生正在垂垂老去,他留給中國歷史的,只是一連串失敗的記錄。然而,正是這麼多的歷史性的「失敗」,鑄造了張思之作為一個律師的偉大人格,使他成為一塊「黑鐵時代的黃金」。北京當代漢語研究所高度評價說:
「張思之先生的存在,表明了通往生命自由的旅途中,不僅要做叛徒的弔客,還要做異端的辯護。從某種意義上講,張思之先生不是在為魏京生、鮑彤、王軍濤、阿安扎西活佛、《南方週末》辯護,而是為1989辯護、為歷史辯護、為自由辯護、為苦難的中國人民辯護。 」
和張思之一樣,也被人認為是「人權律師」的蕭瀚先生,在他《最偉大的律師在中國》一文中,說了以下的話:
「因為有了張思之,作為中國人的我們或許可以驕傲地聲稱,世界上最偉大的律師也許就在中國,而不在任何一個法治成熟的國家或者律師完全無以存在的國家。張思之這個名字更應該被所有中國人知道,因為他代表了法律最高貴的品格和最了不起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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