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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蛙: 從地獄裡歸來的王一樑(下)

【大紀元10月19日訊】井:在虹口看守所關了多久?

王:

79天。按規定判決書下來就得送到農場,否則這是非法的超期拘押。看守所的日子太黑暗了,而且幾十個人擠在10幾平米的牢房裡。因為冬天冷的緣故,睡在地板上,我的膝蓋老疼。我擔心自己得了關節炎。79天裡我沒有眼鏡戴,人生活在一種虛幻的日子之中,每天都看到暴力發生。裡邊的老大會把新來的嫌疑犯人大打一頓。而我無能為力。我聽說提籃橋監獄如何比這裡好。我想總有一天我受不了的時候,我會跟老大打一頓,被他們打傷之後,我就可以到提籃橋醫院了。

井:

那你被打過沒有?

王:

沒有。但是,在你眼皮底下看到別人被打,那比自己挨打更難受﹐因為﹐自己沒有勇氣去阻止。當時我想白天筆、晚上有床睡,哪怕叫我做牛做馬也無所謂。所以我特別嚮往農場。

井:

之後你去了農場,請你談談你跟李國濤、楊勤恆、魏泉寶、戴學武等人的一些情況。

王:

我們關在同一個二大隊一中隊。這裡關的都是政治犯﹐對外叫後勤中隊,種菜、綠化。我所屬的組是“出工組”,也就是種田。我去的時候只有13畝地,活兒並不累,而我自己挺喜歡幹農活,因為外邊空氣好,活動餘地大。後來我聽說,我一出工,李國濤、魏泉寶他們就罵共產黨迫害我﹐說﹐這是石頭裡炸油。其實當時他們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但這裡的政治犯一看就知道。

井:

為什麼一看就知道呢?

王:

一個房間一般關3、4個人,其中只有一個政治犯。另外的全是普通勞教分子,是用來看管這個政治犯的。照楊勤恆的說法,隊伍裡頭排在第3個的就是政治犯。當然不會這麼機械的,我就排過第1個。不過,我記得楊勤恆是排在第3個的。我想他們同情我的原因,也許是因為我總是穿著破衣服,帶著一副用鐵絲和橡皮膏扎成的眼鏡,樣子傻傻的。

不管寒冬臘月﹐我在農場兩年裡沒洗過一次熱水澡。我們是在大操場裡的水籠頭下洗澡的。我看見魏泉寶很喜歡洗澡,但奇怪從來沒見過李國濤洗澡。

後來人多起來了,100多個法輪功進來了。10幾個人關在一起還不夠,只好破天荒把兩個政治犯關在一起。我和李國濤被關在近10平米的牢房裡,中間用傢具隔開,我和他分別在最遠的一頭。

井:

你們有沒談話?

王:

我們被關在一起的第2天,在幹活的時候,我們的組長都出去了,我用英文說:“Comrade Li, can you speak English?”他也結結巴巴地用英文跟我說他的案情。這裡是絕對禁止談論自己的案情的。傍晚的時候,我對李國濤說我們下象棋吧。

李國濤興奮地彈跳起來,好像他一直在等著我這句話似的。下了沒多久,就被警察發現了。他把我叫了出去﹐說我和李國濤不能下棋。我問﹐為什麼?他說他決定不了,要請示上級。在上級沒答覆之前我們不能一起下棋。

回來後,我把此話告訴李國濤。他開始對著窗外大吼:“這是迫害人權!”又重提我出去幹農活,說“人家只是信仰問題,還要在石頭上炸油!”(李國濤認為我出去幹農活是很苦的事情。可是,我覺得幹農活比坐在牢房裡舒服多了。)

接著﹐他繼續說自己的案情。這時候四週鴉雀無聲,沒有一個警察出現。10幾分鐘之後,主管隊長才把李國濤帶出去。

次日,我就被送到另一間牢房。

一開始的時候,我和魏泉寶關在隔壁。他們發現我們搭上話就把我們分開了。後來﹐警察發現我們即使分開了也在很遠的地方尋機相互揮手,又把我們分到很遠的地方關。牢房是兩排房子,當中隔開一個操場。每排牢房的門口都有廁所和水籠頭。同排的牢犯是不可以同時出去的,但是對面的卻不管。我在魏泉寶的對面牢房,只要他去廁所,哪怕我再急,也不讓我出去。有一次,我意外地發現楊勤恆就在我隔壁上廁所,我就跟他說話。當時楊很快就釋放了。他就在廁所裡對我說他的家庭地址。大概聲音很響,被警察聽見了。當我等待答話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沒有聲音了。我一出廁所,就被警察叫到崗亭。我在很遠的地方,也看見警察跟楊勤恆說話。

我的主管隊長這時對我嚴厲地說﹕“馬上就過年了,你根本不知道這裡有刑具、電棍、禁閉室。”他還問我是不是想嘗嘗這種味道。

我和楊勤恆第一次說話是在一個濃霧籠罩的冬天。我出去拿熱水瓶。楊勤恆也出去拿熱水瓶。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回答了。就這麼簡短的幾句話,第2天我就被關到其他的牢房裡。從此﹐我們被禁止出去拿熱水瓶,由組長代拿。

井:

你覺得楊勤恆是個怎樣的人呢?

王:

楊釋放之後,他牢房裡的其他犯人跟我關在一起。從他們的口裡我了解到他是一個聖徒一般高潔的人。李國濤和魏泉寶都是個俠義志士。我親眼目睹過魏泉寶衝到操場當中高呼:“打倒法西斯!做政治警察沒好下場!”

最苦的是戴學武。我親眼看到他被送到禁閉室。他大概在那間終年不見陽光的牢房裡關了半年多。

井:

你的《我從地獄裡歸來》是為你的這些牢友們而作的嗎?

王:

可以說是。我是為所有的牢友們而寫的。

我一直有個心願,即使中國廢除了勞教,我們也應該為中國所有的勞教人員立一個紀念碑。勞教的苦難是超乎我們想像的。它的苦難絕對超過監獄。一個人在監獄裡被打死我無法相信,但在勞教所裡我相信,因為﹐在那裡比普通監獄更無法無天。

井:

你在詩歌裡寫到:“微笑是世界上最燦爛的東西/比星星更加遙遠”﹐很感人,有具體所指嗎?

王:

這兩年我最大的感受是,我看不見微笑。除了政治犯之間相互微笑之外,有的只是冷漠。牢房的窗口看罕見星星。我出獄之後的第3天,看到報紙上《歐陽海之歌》的作者,他的獄中回憶錄的標題是《好大的月亮好大的天》,這時我幾乎哭了。這才是監獄真正的感受。

井:

你打算寫獄中回憶錄嗎?

王:

一定會寫的。

井:

目前李國濤正被中共軟禁,你有什麼心裡話要對他說嗎?

王:

李國濤是個苦行僧。中共對他的軟禁只會更加堅定他的鬥志。但想到與他相依為命的80多歲老父親為此所承受的痛苦,我想,這些日子裡國濤兄的心肯定碎了。為了中國的民主事業李國濤竟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井: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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