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銀波:訪談──反思「民工糧」等四個特別事件

楊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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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1日訊】節目:2004年8月7日臺北中央廣播電台新聞頻道《放眼大陸》(主持:黃絹;受訪、整理:楊銀波)

黃:今天楊銀波首先要和我們談的是”民工糧”事件,關心新聞的朋友相信對這個事情並不陌生。

楊:我知道大家聽到”民工糧”這三個字,一定會有共鳴。全國鋪得這麼開,你我無法想象;但是反過來細想,它又是正常的、必然的。米,是我們生存的根基,那麼現在的米價不斷地漲,有人想買便宜的,僅此而已。那麼怎麼才能拿到便宜的呢?從中作梗的一些人,尤其是東北某些地方,把只能作為飼料用途的陳年老糧買過來,糧已經發出臭味,卻非要賺這種黑心錢!這種糧裡面含有什麼呢?致癌的物質,它可以在24周以內讓你得癌症。多大的一個犯罪!

舉個例子,它裡面有一種毒,叫黃麯黴毒素,這是目前發現的最強化學致癌物,它尤其可以導致肝癌,在280度高溫下仍然能夠存活,它的致癌性比化學品致癌物亞硝胺類還要強75倍!這類陳年老糧的價格比一般的米便宜1/3,那麼從哪裡買這個米呢?倉庫。

請問,工商、糧食和食品監管部門有沒有責任?既然有責任,那麼他們管不管得住?

再有,什麼人去買呢?小吃店的老闆,學校的餐廳。你想一想,小吃店什麼人最愛去?

民工。學校呢?學生。民工與學生,誰去負他們這個責任?誰又能去負他們這個責任?

黃:而且我覺得最糟糕的是,居然把這些存放了很久時間的米叫做”民工糧”,堂而皇之出現在糧食交易市場。

楊:這就是所謂的”中國特色”.簡而言之一句話——賤糧。

黃:是啊,這是一種歧視民工的冷酷的詞彙,好像民工只配吃這種糧。

楊:這其中,多少辛酸啊。從東北南下,如今”民工糧”已經遍佈北京、天津、上海、貴州、瀋陽、長沙、洪湖、麗水等十多個省市。我認為,這不能簡單地歸為刑事案件,而應當是一個社會事件,它涉及到食品質量安全市場准入制度,涉及到企業生產條件審查,涉及到組織生產、出廠檢驗……。不僅僅是糧食,更包括大陸公民生活所需的肉、菜、果、奶製品、豆製品、水產品以及兒童食品等等。

那麼另外一個事件,也震動了溫家寶,震動了國務院——發生在7月12日傍晚的上海暴雨事件:死了7個人,其中5個是民工。這場暴雨一共涉及到上海的6個地方:一個是長寧區新涇鎮努力村,一死20餘傷;一個是閔行區華漕鎮侯家角村,兩死一傷;一個是嘉定區曹安路1618號,一死五傷;一個是普陀區曹楊路1500號,一死一傷;一個是浦東區陸家嘴地區,一死多傷;一個是青浦區朱家角康橋水鄉建築工地,一死數傷。

死的5個民工是誰呢?一個叫朱建榮,今年57歲,還差三年就是六十大壽。他從浙江蕭山到上海打工,死之前他在幹什麼呢?他在看守民工簡易工棚,後來被坍塌的房屋重壓致命。朱建榮,一個57歲的老人,就這樣死了。還有兩個,從安徽來的,其中一個只有20多歲,還有一個只有30多歲。這個30多歲的人,是個泥瓦工,他是在倉庫頂棚砌頂的時候,被狂風捲下來,墜地而亡。還有一個,叫顧玲玲,今年才30歲,是一個從浙江仙居到上海打工的人,她在圍牆下避雨的時候,被忽然坍塌的牆體砸倒致死。還有一個,叫文小瓊,也是30歲,是一個從四川南充到上海打工的人,還是個泥瓦工,她也是被坍塌的牆體砸倒致死。我們想一想:為什麼這些民工不知道突然來了這場暴雨?即便開始打雷了,颳風了,為什麼沒有人提醒他們不幹了?

黃:這個不用提醒吧,自己就可以不用做啦。問題是為什麼他們還要繼續做?

楊:在他們的上面,是什麼樣的工頭?是什麼樣的企業?是什麼樣的工作制度?是什麼樣的安全措施?在颱風暴雨多發季節,如果有關方面能夠”事先”對活動房、工地大棚、塔吊等進行加固,豈不是可以防範於未然?這,才是真問題啊。

黃:我們再來聽聽楊銀波和我們談的有關於農民工的其他特別的事件。

楊:這個事情發生在雲南,7月1號發生的。事情發生在雲南起進商貿公司,兩個在公司當保安的民工被打,一個叫包繼友,一個叫楊海生。他們兩個在鳴泉村小塘子工地巡視的時候,碰到四個醉熏熏的護村隊隊員,兩個民工還沒怎麼解釋,那四個人就朝他們打過來了。民工被打得昏死過去,清醒一些之後,突然發現身上的錢包、手機不見了。

接著呢,護村隊隊員把兩個民工拉到鳴泉村老年活動中心,用手銬把他們反銬,讓他們跪在地上,讓他們把下巴放到活動中心的長凳上,他們的頭部只要稍微挪動一下,護村隊隊員馬上就用膠木棍、鐵管毒打,而且是輪流打人,一邊喝酒一邊打人,從晚上11點一直打到淩晨。

打成什麼樣子呢?包繼友被打昏,在被拖到走廊的過程中大便失禁,順著褲腿就掉出來了。而且最令人噁心的是,包繼友被逼著吃糞便,吞下去!問題出在哪裡呢?問題出在事情發生之後。包繼友是怎麼處理的?他竟然沒有報案,他甚至跟離他最近的派出所的人都沒有說,反倒是派出所的人主動去找到了他。再有,起進商貿公司的僱主陳柳明居然說:你一個農民還打什麼官司,沒錢,沒勢,怎麼打?包繼友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殘吧?

黃:是!被欺負了,還不能反抗。

楊:我們想一想:這個護村隊隊員為什麼敢反過來打身為保安的民工?保安巡查工地的情況,你喝醉酒打他們,說明是你護村隊隊員有問題,你是本地的地頭蛇!你想幹什麼?我在做我本職之內的事情,你為什麼打我?外地人和本地人竟有如此大的仇,這個仇是怎麼結的?我希望公安部門起碼能夠問個一二三,給他們一個公道,給大家一個說法。本來打架嘛,多平常的事情,但是這件事不同,對於民工而言,它是一個極大的侮辱!不說別的,就是一條豬,它都不會吃自己的糞便,何況是人?

黃:如果說發生在雲南的這一起民工被虐待事件是這樣的駭人聽聞,那麼楊銀波接下來和我們談到的在東莞發生的民工被剝削事件,就是司空見慣的普遍現象了。

楊:之前就略有耳聞,現在又犯了事情,我倒不覺得奇怪,這就是離我比較近的廠——廣東東莞常平松柏塘合藝電子塑膠製品廠,廠長的名字叫譚燦林。這個廠的民工有700個,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廠。過去,他們這些民工每週的工作超過100小時,平均每天14個小時還要多。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的規定,每天正常工作時間應該是8個小時,也就是說,這個廠的民工每天起碼有要加6個小時的班。他們的加班費是多少呢,1.36元/小時,太低了是不是?但是像我這樣的人就清楚,它不低,一點都不低,在東莞這個地方平常得很。這就涉及到一個調查。最近有個民意調查——在民工的印象當中,廣東哪幾個城市的工作環境應該是排名最好的?第一名:深圳;第二名:廣州;第三名:佛山。為什麼沒有東莞呢?不是說東莞是廣東民工最為聚集的城市嗎?但是它恰恰就是工作環境特別惡劣的城市。工資低、保障低,勞動部門也有失職之處。

不過針對合藝電子塑膠製品廠,東莞市勞動局已經對廠方下達了《勞動監察限期整改指令書》,指令書的編號是”勞行令0425-COO1號”:第一,在2004年4月10日前與全廠大約700名員工簽訂勞動合同;第二,停止2003年3月份超時加班,在3月份前整改;第三,調整和補發2004年1月至3月最低工資標準待遇;第三,要求以後在每月10日前發完上月份工資;第五,補辦2004年220人工傷保險,4月15日前補辦。在這五項指令之外,勞動局罰了它45000塊錢。我的許許多多的朋友就是從東莞到深圳再到廣州,他們經過這些城市,對每個地方的打工處境、民工待遇瞭如指掌。東莞民工都很年輕,很多人都是十八九歲,但是在跟我交流的過程中,我發現他們特別早熟。因為他們剛從廣州火車站下車,馬上上公共汽車去的第一個打工的城市就是特別黑暗的地方——東莞。是黑暗逼迫他們過早地成熟,只不過在這種成熟裡面,最多的卻是世故和悲觀。你對此有何感想?

黃:我覺得工人在那裡是很沒有保障的,而且它顯然就是地地道道的馬克思所批評的資本主義剝削工人的活生生的再現。

楊:不,還要上升一級。資本剝削工人,這當然是其中一層;中國卻又多出一層:權力剝削工人。現實的中國,既非社會主義,也非資本主義,而是地地道道的權貴資本主義。在這樣的制度之下,一切人、事、財、關係等等都圍著兩點轉:一是權,二是錢。

因此,對於民工的困境,這既是我們嘴巴上常講的勞資糾紛,又是一個非常值得思考的社會制度的根本問題!我常聽你們臺北中央廣播電台的新聞節目,上面說台灣經常發生的事情就是工人在政府門前抗議,要求完善地保障勞工權利。還好他們有這個實實在在的抗議的權利,而我所調查的在東莞打工的幾個十八九歲的人,僅僅因為在全國必須放假的國慶節當中,其他廠大部分都已經放假,而他們想放假廠方卻不讓他們放假,他們不願意幹,幾個人、十幾個人開始罷工,還沒有說幾句話呢,廠裡一個電話打給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馬上就開著警車過來了,把這些孩子拉到所裡蹲下,什麼話都不要講。

黃:不過權利是要慢慢爭取來的,一定要堅持。好的,聽眾朋友,從特別的消息到特別的事件,我們希望在今天的節目裡給您提供的這些訊息,能夠給您帶來特別的思考。

今天的節目就進行到這裡了,謝謝您收聽《放眼大陸》節目,我是節目主持人黃絹,祝福您週末愉快,拜拜。

附:《放眼大陸》節目播出時間

首播:每週星期六:08時~09時(北京時間)重播:每週星期六:20時~21時(北京時間)

網址:cbssp.cbs.org.tw/getip.aspx

--轉載自《北京之春》網站

(//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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