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愚民唯我獨尊 爭權奪利血雨腥風(五)
【大紀元9月1日訊】從五四青年運動以來,中國熱愛民主、熱愛自由的熱血青年以大無畏的犧牲精神,喚醒了中華儿女為自由、為民主而斗爭的意志。而拋洒一腔熱血的結果得來的卻是大一統、中央集權、專制獨裁、等級秩序、自上而下的官僚聯姻、高高在上的專權帝國。曾經為之呼吁吶喊的“民主”代表,一旦獲得了“皇權”所有的民主也只能為之擅呼万歲,稍有不從者也將會被“軍事”打擊。當集權被分散、專制被削弱或者官僚机器運轉不靈的時候,所謂革命的政党及其領袖在面對其絕對領導權受到威脅時,与秦始皇和慈禧太后的反應并無二致;血腥鎮壓。此時的所有行為就是“反革命”運動,所有仁人志士都是“反革命”罪。公理与正義低頭悲凄,專橫与殘暴昂首挺胸!似乎看到的黎明也不過是流星的瞬間閃過。
1976年,周恩來去世時,四月五日為了紀念周恩來和反對獨裁統治、爭取民主,青年學生在天安門廣場舉行了盛大的游行,后來被稱為四、五運動,這次運動明确表示支持鄧小平主持中央工作。被當時的中國政府定為“反革命事件”。而后來鄧小平上台為四、五運動平反,稱之為青年愛國運動。可是在鄧小平的“先讓一部分人富起來”的政策下,中國大地上爆發了政府官員巧取豪奪國家財富,官商勾結欺行霸市。貪污賄賂已成為社會時尚,詐騙案件直線上升,社會風气極其敗坏。同樣在1989年4月,大學生們為了紀念4月15日去世的胡耀邦和要求懲治腐敗(其中包括鄧小平的儿子)、爭取民主,又一次云集天安門廣場進行了示威游行。這次運動得到了全國各地与各界億万人民群眾的大力支持和聲援,其中包括中央政府國務院直屬机關、中央電視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及各個省市電視台,聲勢浩大規模空前。可見人們對民主的渴望和對腐敗的痛恨。89年的學生運動与76年的學生運動性質和形勢完全相同,可結果卻是上下兩重天。政府給以的結論卻是前后矛盾、截然相反。讓我們再回顧一下歷史。
從胡耀邦逝世到四月十五日至十七日上午,北大、清華、人大、北師大、政法大學等院校內均出現一些關于悼念胡耀邦的大字報和挽聯。北京高校的學生會和研究生會都做出了成立胡耀邦治喪委員會的決定,准備在校內設立靈堂,敬獻花圈,同時派代表到胡耀邦家中去慰問家屬。
十五日到十七日上午,不斷有人到天安門廣場悼念胡耀邦,人民英雄紀念碑附近放有八個花圈及一些挽聯、白旗、白花、紙條、橫幅。 在紀念碑鐵柱欄杆上的一幅挽聯寫著:“民主先驅,社稷為先,千秋耀;開明公仆,天上為公,興華邦。”橫批是“痛悼耀邦”。
紀念碑的浮雕下放著署名為“北師大師生”的花圈,挽聯上寫著:“斯人雖逝,風范永存,痛悼耀邦同志。”
署名為“几名青年”的花圈挽聯上寫著:“凄風苦雨送君去耀邦何時,万水千山都行遍功成多少。”橫批是:“民心如鏡”。
十六日下午下了一場小雨,公安人員拿走了那些花圈。十七日上午,紀念碑旁又放了一個署名為”清華大學化學系”的花圈,挽聯上寫著:”鞠躬畫瘁,死而后己”,“一身正气,兩袖清風”,“悲悼耀邦英靈”。
中共上海市委于四月十六日晚八時向中共中央的報告稱:胡耀邦逝世的消息在上海大專院校中反響強烈。從訃告未發前的四月十五日下午開始,華東化工學院、复旦大學等校就出現悼念胡的大小字報,約有近十所高校出現這种情況。
四月十五日下午五時二十分左右,華東化工學院宿舍廣告欄內,學生們用毛筆寫上“沈痛悼念胡耀邦”。之后“您是真正的改革者,人民感謝您 、仙風道骨、緬怀總書記!”
隨后,复旦大學、華東政法學院、華東師范大學、上海財經大學等校也陸續出現大小字報。華東政法學院的一條標語是:“耀邦同志你太慘了!中國太慘了!人民需要你!中國需要你!”复旦大學還特別舉行了追悼會。
從四月十七日下午起,北京高校悼念胡耀邦的活動從學校恍較有規模地擴展到天安門廣場,而全國各大中城市對胡耀邦的悼念活動的規模也日益擴大。
下午一時許,中國政法大學六百余名師生治二環路走向天安門廣場。他們于下午四時許走到人民大會堂東門時,二十余名學生拉起了一個正方形的人牆。哀樂驟起。在一名手持麥克風的學生帶領下,學生們喊起了口號:“自由万歲!”“民主万歲!”“法制万歲!”“教育救國!”“法制救國!”“人民万歲!”“反對官僚主義!”“耀邦同志、水遠活在我們、心中!”到十八日零時,紀念碑前依然有二三百人聚集著,無散去跡象。而此時,一支增援隊伍正匆匆而來。十八日零時,由北京大學出發的游行學生,三時己行至釣魚台國賓館北門,人數由原來的千余人增加到三千人。值得注意的是,在游行隊伍中,夾雜著九輛外國使館車,外國記者和使館人員在游行隊伍中活動。
四時三十分左右,進入天安門廣場的北大、人大學生迅速集結在人民英雄紀念碑下,有三名學生先后在學生人梯的幫助下,爬上紀念碑的浮雕之上,然后將寫有‘中國魂’大字的白布搭在了紀念碑下,并將几個花圈從底座移到浮雕上。
十八日清晨,北大、人大數百名學生在人民大會堂前靜坐,要求全國人大常委以及國務院的領導接見。他們提出七條要求:
一,重新評价胡耀邦同志的是非功過,肯定其民主、自由、寬松、和諧的觀點;
二,徹底否定清除精神污染和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對蒙受不白之冤的知識分子給予平反;
三,國家領導人及其家屬年薪及一切形式的收入向人民公開,反對貪官污吏;
四,允許民間辦報,解除報禁,實行言論自由;
五,增加教育經費,提高知識分子待遇;
六,取銷北京市政府制定的開于游行示威的‘十條’規定;
七,要求政府領導人就政府失誤向全國人民做出公開檢討,并通過民主形式對部份領導實行改選。
此外,他們還提出,要由官方報紙對他們的要求進行公開報導,并要求政府對他們的要求進行公開答复。
八時,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信訪局局長鄭幼枚等人邀請北大學生代表郭海峰、王丹等進入人民大會堂,并接受了學生的請愿書。郭海峰、王丹等學生代表要求全國人大常委會領導同志出來對話,鄭幼枚向他們解釋,中央領導出面要有一定程式。最后,學生代表要求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出來對話。郭海峰等學生代表從人民大會堂出來后說,這次對話不能令人滿意。上午,至少有一百多名學生一直在人民大會堂門前靜坐。下午二時,又有中央民族學院、北京經濟學院約一千多名學生來到廣場,并到人民大會堂門前靜坐。
下午五時三十分,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劉延東和全國人大代表陶西平、宋世雄等接見了靜坐的郭海峰等學生代表,郭海峰等將《致全國人大常委會的請愿書》遞交給劉延東等同志。學生們繼續靜坐。
下午六時五十五分,人大、北大、北京理工大學三千多名學生,從人大校門出發,打著‘繼承耀邦遺志,推進民主進程’的橫幅,几個學生拿著花圈,向天安門進發。
晚八時,騎自行車的學生隊伍到達天安門廣場,他們將花圈送到紀念碑前!后面到來的學生陸續進入靜坐行列。
這時全國各地紛紛舉行游行聲援北京學生運動。
天津悼念胡耀邦的活動從校園走向街頭。當日晚上九時二十分,南開大學學生一千多人走出校門上街游行。他們一路高唱《國際歌》、《國歌》和《我們的隊伍向太陽》等歌曲,高呼“打倒獨裁”、“打倒專制”、“民主万歲”、“自由万歲”等口號。南開大學學生走出校門后,向南奔向鄰近的天津師范大學,途經八里台立交橋,一時造成交通堵塞。十名左右外國青年人手持攝像机也在游行隊伍中。師范大學校門緊閉,南開學生齊喊口號,一遍遍沖擠鐵門,召喚師大學生參加游行。師大學生在校領導和老師勸導下,未出校響應。九時五十分,一隊公安干警到現場維持秩序,校門前的學生和圍觀的群眾發出一陣陣嘲的笑聲,到十一時左右,三五成群的學生走回南開大學。
南京,兩名南京大學、河海大學的學生到省公安廳,申請十九日下午在南京鼓樓廣場舉行万人悼念胡耀邦同志的活動,省公安廳治安處負責人拒絕了學生的要求。
西安,西安交通大學和陝西机械學院二千多名學生,徒步治咸宁路向西人和平門,經大差市到東大街、鐘樓,最后集中到新城廣場。沿途,學生們喊著“沉痛悼念胡耀邦同志”等口號。中午十二時三十分左右,西北大學、陝西師范大學等院校約一千多學生,再次來到新城廣場集會。在廣場中心升國旗的旗杆上,獻了一個花圈,并將花圈升至半空中。
十六日晚十時三十分,湘潭大學出現二十四張標語挽聯,至十八日下午已有三十六張。十七日晚十點左右,該校以哲學、歷史、經濟系為主的學生燒報紙、衣服等物品,圍觀的學生慢慢聚集到一千人左右,有人提議到市里去游行,許多學生手挽手、唱著《國際歌》走出校門。途中個別學生喊“打倒鄧小平”、“鄧小平下台”、”打倒封建專制主義”等口號,中間有六百多名學生陸續返回學校。
四月十九日至二十日,上午十一時以后,清華、北師大、北京科技大學等學校的學生送花圈到天安門。北師大有一千多人,打著橫幅。一路呼喊口號:“耀邦不死!打倒獨裁!打倒專制!人民書記人民愛!人民書記愛人民!發揚五四傳統!民主科學万歲!教育万歲!教師万歲!”有人不時在紀念碑前發表演講。中央美術學院學生舉著三四米高的胡耀邦同志畫像,放在紀念碑的浮雕上,畫像旁邊寫著”何處找魂”。
二十日下午二時四十分安全部發自現場的報告說,從下午二時開始,天安門廣場記念碑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已經達到四千至五干人。二時三十五分,印刷學院有二百多學生舉著三個花圈,中國地址大學二百多名學生高舉著“耀邦總書記永垂不朽”的橫幅,先后來到天安門廣場。据了解,北大四百多名學生已走出北大南門,被警察滯留在中關村,北航的二百多名學生已從西直門走向天安門,財經學院二百多名學生已离開學校,北師大和人民大學的學生正在人大校門口集合。
十六時左右,北航有一千多名學生戴著白花,打著條幅向天安門進發,橫幅有“召民主自由亡靈””民族英靈”“華夏英靈”“鏟除貪官”等。經濟學院學生在記念碑前貼出小字報,有學生被警察抓了、有學生被打傷了。
十八時三十分北京大學、中國政法大學、北京醫科大學、北京科技大學一千多學生已到新街口,走向天安門万向。二十時報告:北京大學八百多人打著橫幅已進入天安門廣場,橫幅上寫著“教育救國”“和平請愿”“反對暴行”等。
二十一日上午在中國政法大學校園內看到,四處張貼著“實行罷課,抗議警察毆打學生暴行”的標語。据該校負責人介紹,三名學生于十九日晚到天安門廣場參加悼念活動,當晚十一時三十分許,他們坐二十二路車回校,由于長安街交通擁擠,后決定坐早班地鐵回校,走到人民大會堂南側街道時,被迎面而來的兩排武警沖散,學生王志勇被包圍并被武警用皮帶抽打頭部暈倒,后被魯藝學院的兩位學生送回學校。王志勇回校后在校醫務室包扎、縫針,后轉到北醫三院,北醫三院出具的證明上寫著:”頭皮裂傷,輕度腦震蕩,眼外傷”。
二十二日上午,除有近四千名去天安門的學生外,校團委等部門組織了近五百名學生去長話大樓為耀邦同志送靈。校內可容納二千多人的大禮堂,只有僅五百名師生在安靜地收看追悼會員況。在被稱之為北大社會晴雨表的三角地,大字報的數量有所減少,但也不乏言論激烈的大字報出現。在布告欄內張貼的北島、蘇曉康等四十七名作家致中共中央、國務院、全國人大的公開信,吸引了眾多學生。信中要求:1,繼承胡耀邦遺志,推進民主進程:2,解決社會腐敗問題:3,不得以集體負責為藉口,推卸個人責任:4,保證憲法規定的出版、言論自由,使人民享有監督和自主權。一份題為《教師緊急呼吁》的公開信貼在一旁,呼吁提倡胡耀邦同志倡導的寬松和諧的政治气氛,抗議以暴力對付手無寸鐵的學生。這封有一百四十三人簽名的公開信是寫給全國人大和全國政協的。
四月二十二日,西安市調入了大批的野戰軍部隊加上武警部隊對游行的群眾大打出手。截止二十四日十三時,在西安游行的學生工人共被抓二百七十人,被抓的人當時几乎都遭到了棍棒、皮帶、拳腳毒打。 所有被抓的人員都分散在西安未央、新城、雁塔、蓮湖等城區公安分局進行審訊。
二十四日,西安市公安局、市中級人民法院、市人民檢察院和市司法局聯合發出通告,要求對參加”四.二二”事件的犯罪分子必須徹底揭露,依法予以嚴懲。通告指出,凡煽動、組織、參与了四月二十一日的違法犯罪活動的人,限于四月三十日前,到當地公安机關投案自首,逾期不自首者,一經查出,從嚴懲處。自動坦白,有立功表現的從寬處理。通告還要求,全市廣大人民群眾要積極向公安机關檢舉揭發,同犯罪分子進行堅決斗爭。
四月二十六日,人民日報發表曾建徽的《必須旗幟鮮明地反對動亂》的人民日報社論(即四.二六社論)于當晚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中央電視台的新聞聯播節目中播出。四.二六社論基本按照鄧小平講話內容起草,社論主要觀點如:”這是一場有計划的陰謀”,”其目的是搞散人心,搞亂全國”,”其實質是要從根本上否定中國共產党的領導,否定社會主義制度”,”這是擺在全党和全國人民面前的一場嚴重的政治斗爭”等,均為鄧小平原話。中共政府已將學生的愛國運動定論為動亂。
當天晚上,長春、上海、天津、杭州、南京、西安、長沙、合肥等城市發生規模不等的游行示威,抗議四二六社論。其中尤以長春的規模最大。
當晚十八時三十分以后,吉林大學等院校約三千名學生從長春市主要等街道游行到省委門前靜坐,強烈要求同省委領導對話,現有,學生們仍在省委門前靜坐。据游行學生反映,他們所以上街,是今晚听到中央電台和中央電視台播出的《人民日報》社論稱這次運動為”動亂”,感到很受刺激。他們一邊謾罵《人民日報》社論,一邊高喊”爭取民主,反對專制”的口號。長春市中心的斯大林大街中段的交通堵塞了,机動車輛無法行駛。游行隊伍到省委門口后,口號聲響成一片,要求与省委書記對話,高喊:”何竹康,出來!”圍觀的群眾多達一万多人。
四月二十七日,”四.二六”社論發表后,上海、天津、長春、西安、武漢、南京、杭州、合肥、長沙、成都、重慶等地再次掀起規模巨大的學生游行示威抗議活動,而原本沒有上街學生游行的沈陽、大連、石家庄、濟南、南宁、昆明、深圳、銀川、桂林也進行了聲勢浩大的學生示威抗議活動。 “四.二六” 社論不僅使學生運動的范圍擴大,更激起了社會各階層對學生運動的同情和支持。無疑,對”四.二六”社論反駁最及時、規模最大、影響最深遠的當推北京的”四.二七”大游行。為了對付這次游行并預防突發事件的發生,經請示鄧小平,楊尚昆命令從北京軍區第三十八集團軍一個坦克師、一個工兵團和一個通信團等部隊中抽調約五百余人,于四月二十七日至五月五日,在北京執行警衛人民大會堂和制止動亂預備隊的任務。
在游行中學生們對《人民日報》社論歪曲事實的說法進行了反駁;
北大歷史系學生王丹說,”我們不會放棄所提出的爭取民主、人權、自由和法治的要求。如果政府不同意對話,我們就上街游行。”
一位女學生說,”我們從未號召推翻共產党或政府。我們學生進行的是和平的、愛國的抗議活動,”四.二六社論”完全是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一位藏族學生說,”政府必須承認我們的運動是愛國運動。我們不反党。他們曲解了我們的感情。我們要斗爭到底。”
一位學生強調說,”我們的事業是合法的,是符合憲法規定的。如果政府不同意對話,我們就上街游行。”
當外國記者問到對《人民日報》社論的看法時,周擁軍回答,”《人民日報》社論是造謠污蔑,只能是激化矛盾,是政府壓制學生。”
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三十多所高校約五万名學生上街游行。整個游行過程,學生們秩序良好。一位圍觀者說,學生游行气氛使他感動。
五月十二日,全國性穆斯林進行
北京、呼和浩特、蘭州、西宁發生大規模的穆斯林學生和群眾游行,聲討上海文化出版社三月份出版發行的《性風俗》二日。為了避免將這一事件与學生運動摻雜在一起,引發可能出現的全國性騷亂,公安部下發了緊急通知,要求各地警察要嚴陣以待,認真對待穆斯林群眾的抗議活動,嚴格將穆斯林抗議活動与學潮區分開來。
蘭州:十二日下午,蘭州市二万余名穆斯林舉行焚毀《性風俗》群眾大會,人群情緒激昂,組織失控,省出版局一輛送書的轎車被推翻,司机被打成重傷。
十六時許,蘭州市各方的二万余名穆斯并一同呼口號,陸續進入蘭州市中心廣場。參加這次大會的有各大教派的各界代表,上至八十九歲的老人,下至七歲的小學生,還有不少婦女和大專院校學生,這是几十年來少見的。据一位穆斯林介紹,蘭州各派穆斯林平時互不來往,這次聚到一起來了。
會場曾因事先沒有布置好高音喇叭亂了一陣,高音喇叭安裝好后,大會舉行了抬經儀式,這表明要不惜鮮血和生命捍衛穆斯林精神。會上一些代表發言,要求處死《性風俗》作者。還請了穆斯林律師,宣讀起訴書,要求按刑法處死作者。
十七時三十分,省出版局將已收繳的一百八十二本《性風俗》送到會場東北角。早已知情的穆斯林群眾一下涌過去。出版局負責護送的工作人員怕書被搶走,不讓打開車箱蓋。圍上來的人們不由分說將伏爾加車推翻。汽車前后擋風玻璃打碎,車體砸得坑坑洼洼。司机胡文磊打開車門往外跑,被人用旗杆打、用腳踢,用石塊砸,己打成重傷送醫院。
十八時許,在焚書大會結束后,有一百多名穆斯林先行沖擊省政府,被武警戰士擋住。隨后有三百多名穆斯林赴到,一起用刀子、旗杆、磚頭砸省政府大門,經過多次沖擊,于十八時十三分,因武警不能還手阻擋被他們強行進入大門,并追打武警。有的戰士被刀子削掉手指、有的手腕被打成骨折。省政府傳達室玻璃全部被砸。相聚的近万名穆斯林還不罷休,要沖擊省政府辦公大樓。三百多名武警赴來增援,將他們驅散,其中有三十二人并移送公安局。
西宁:十二日下午,一万多名穆斯林上街游行,強烈抗議《性風俗》一書,要求政府嚴懲編著者。下午三時,穆斯林群眾即從東關清真大寺出發,沿東關大街,東西大街往西行進。游行群眾舉著大幅橫標,上寫:“堅決擁護中國共產党,擁護党的民族政策,加強各民族團結,維護我國在世界上的聲譽,強烈要求處死柯勒、桑啞、高國平(汪:均為編著者),頭可斷,血可流,伊斯蘭不可侮,穆斯林不可欺,一日不判決,一日不罷休!”
游行隊伍行進約三公里多路,到省政府門口全都坐在地,不停地呼喊口號。有二人發表簡短演講。在一万多人的游行隊伍中,有青海民族學院的四百多名回族、撒拉族學生。整個游行活動井然有序,游行者未与武警發生沖突。
下午四時三十分,游行群眾中推出一些代表与省政府工作人員對話,對話后,由東關清真大寺馬祥成轉達省政府態度:一是理解回族群眾心情;二是肯定《性風俗》是坏書,三是向中央轉達意見;四是三天以后對回族群眾意見再作答覆。四時五十分,穆斯林游行隊伍開始散去。
呼和浩特:十二日下午,五百多名穆斯林高呼“維護安定團結 ,擁護共產党領導 ,處死柯勒、桑啞 ,處死高國平”等口號上街游行,從回民區清真大寺一路走向呼和浩特市政府,在市政府門前的十字路口靜坐。游行的穆斯林說,我們不是鬧事。他們說:“《性風俗》以極其卑劣下流的筆調,惡毒歪曲污蔑伊斯蘭教教義,詆毀神圣的《古蘭經》、伊斯蘭教五功之一的朝覲和后世以及伊斯蘭教寺院建筑物,是惡毒誹謗伊斯蘭教和廣大穆斯林的政治事件。”
穆斯林向市委、市政府提出三條要求:一,判處作者死刑;二,判處責任編輯死刑;三,由《人民日報》、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向全國的穆斯林公開道歉。市委、市政府當即派代表与穆斯林代表談話。
北京:十二日上午十一時,首都高校近千名信仰伊斯蘭教的學生上街游行。這次游行經北京市公安局批准。
十一時,中央民族學院、北京外語學院、北京農業大學等校的學生走出校門,他們打出的標語有:“古蘭經不可辱, 維護憲法尊嚴,維護穆斯林合法權益,尊重人權,還我尊嚴,嚴懲《性風俗》作者編輯”。沿途呼喊的口號主要有“打倒官倒,反對腐敗”,“民族平等,信仰自由”,“擁護党的民族政策”等。
游行隊伍十二時許走到复興門,又有舉著清華大學、北京師范大學、北京工業大學等高校旗幟的几百名學生加入。中午一時十五分,游行隊伍經過牛街清真寺,受到數百名伊斯蘭教居民的熱烈歡迎。中國伊斯蘭教經學院的一些學生也加入了游行隊伍。游行隊伍來到了中國伊斯蘭教協會。學生代表向中國伊斯蘭教協會會長沈霞熙遞交了請愿書。此前,兩名學生代表已向國家民委、國務院宗教局遞交了相同內容的請愿書。
下午三時許,游行隊伍經過珠市口、前門、天安門來到人民大會堂南門,圍觀群眾達三、四万人,學生代表向全國人大信訪局局長陳文偉遞交了請愿書。學生代表要求陳文偉發言。陳文幃說,要及時上報有關領導,按照全國人大的工作程序來進行,及時、有力地解決這一問題。之后,游行隊伍沿西長安街返回校園。這次游行基本上是按北京市公安局指定的路線,游行沒有發生任何沖突。
為了爭取中央領導對話大學生開始絕食
十三日凌晨二時,北京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向中辦國辦信訪局提出了与党和政府領導人進行對話的要求。經請示,鄭幼枚代表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于凌晨四時答复表示同意。自鄭幼枚五月六日接受學生的請愿書開始到十三日,已經与遞交請愿書的二名學生代表協商了三次,具體時間為八日、十一日和十二日。其結果都是被中央派代表會談,根本就未派任何領導參加會談。
十三日上午八時,鄭幼枚通知遞交請愿書的二名學生代表:中共中央、國務院和有關部門負責人將于五月十五日繼續同北京高校部份學生及各界人士座談對話。二名學生代表表示同意,同時,學生代表提出將原定的二十人對話名單擴大到二百人。鄭幼枚表示為難,他說:“對話是一件嚴肅的事情,已經确定的事情最好不要輕易改變。”二名學生代表認為:“如果政府不同意將學生參加對話的人數由二十人增加至二百人,就說明政府對這次對話毫無誠意。”在二名學生代表离開后,鄭幼枚接受了新華社記者的采訪,向新聞界宣布了中辦國辦信訪局答复學生請愿書的意見:中共中央、國務院和有關部門負責人五月十五日將繼續同北京高校部份學生和各界人士對話。
上午,北大、北師大、政法大學等院校相繼貼出北京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的“絕食書”和“絕食宣言”。
“絕食書”全文如下:
“在這個陽光燦爛的五月里,我們絕食了,在這最美好的青春時刻,我們卻不得不把一切生之美好絕然地留在身后了,但我們是多么的不情愿,多么的不甘心啊!
然而,國家已經到了這樣的時刻,物价飛漲、官倒橫流、強權高挂、官僚腐敗,大批仁人志士流落海外,社會治安日趨混亂,在這民族存亡的生死關頭,同胞們,一些有良心的同胞們,請听一听我們的呼聲吧!
國家是人民的國家,人民是我們的人民,政府是我們的政府,我們不喊,誰喊?我們不干,誰干?盡管我們的肩膀還很柔嫩,盡管死亡對我們來說,還顯得過于遙遠,但是,我們去了,我們卻不得不去了,歷史這樣要求我們。我們最純洁的愛國熱情,我們最优秀的赤子心情,卻被說成是‘動亂’,說成是‘別有用心’,說成是‘受一小撮人的利用’。
我們想請求所有正直的中國公民,請求每個工人、農民、士兵、市民、知識分子、社會名流、政府官員、警察和些那血口噴人說我們罪名的人,把你們的手撫在你的心上,問一問你們的良心,我們有什么罪?我們是動亂嗎?我們罷課,我們游行,我們絕食,我們獻身,到底是為什么?可是,我們的感情卻一再被玩弄,我們忍著飢餓追求真理卻遭到軍警毆打……學生代表跪求民主卻被視而不見。平等對話的要求一再拖延,學生領袖身處危難……
我們怎么辦?民主是人生最崇高的生存感情,自由是人与生俱來的天賦人權,但這就需要我們用這吐章輕的生命去換取,這難道是中華民族的自豪嗎?絕食乃不得已而為之,也不得不為之。
我們以宁死的气慨為了生而戰。但我們還是孩子,我們還是孩子呀!中國母親,請認真看一眼你的儿女吧!雖飢餓無情地摧殘著他們的青春,而死亡正向他們逼近,您難道能夠無動于衷嗎?
我們不想死,我們想好好地活著,因為我們正是人生最美好之年齡,我們不想死,我們想好好學習,祖國還是這樣的貧窮,我們不忍、心留下祖國就這樣死去,死亡決不是我們的追求。但是,如果一個人的死或一些人的死,能夠使更多的人活得更好,能夠使祖國繁榮昌盛,我們就沒有理由去偷生。
當我們挨餓時,爸爸媽媽們,請不要悲哀;當我們告別生命時,叔叔阿姨們,請不要傷、心,我們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讓你們能更好地活著;我們只有一個請求,請你們不要忘記,我們追求的絕不是死亡!因為民主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民主事業也絕不是一代人能夠完成的。
死亡,在期待著最廣泛而、永久的回聲。人將去矣,其言也善;雁將去矣,其鳴也哀。
別了,同仁,保重!死者和生者一樣的忠誠。
別了,愛人,保重!舍不下你,也不得不告終。
別了,父母!請原諒,孩儿不能忠孝兩全。
別了,人民!請允許我們以這种不得已的方式效忠。
我們用生命寫成的誓言,必將晴朗共和國的天空!”
“絕食宣言”全文如下:
“各位親愛的同胞,在繼前几次聲勢浩大的游行示威活動之后,今天,我們決定在天安門廣場進行絕食斗爭。
絕食原因:第一,抗議政府對學生罷課采取的麻木冷淡態度。第二,抗議政府一直對這次學生民主愛國運動冠以‘動亂’的帽子,及一系列歪曲報導。
絕食要求:第一,要求政府迅速与北京高校對話代表團進行實質性的具體的平等對話。第二,要求政府為這次學生運動正名,并給予公正評价,肯定這是一場愛國民主的學生運動。”
絕食時間:五月十三日下午二點出發。
絕食地點:天安門廣場。
口號:不是動亂,立即平反!
馬上對話,不許拖延!
為民絕食,實屬無奈!
世界輿論,請聲援我們!
各界民主力量,請支援我們!
下午三時二十五分,到天安門廣場絕食請愿的約二百名高校學生率先從西長安街進入天安門廣場。他們打著“維護法制、還我公道”、“尊重教育、還我校園”、“《導報》無罪,本立無罪”等十多幅橫幅。呼喊的口號有“要求對話”、“游行自由”、“打倒官倒”等。這批游行者在繞場一周后,在人民英雄紀念碑北側圍成一個大圈,一些糾察人員阻止群眾進入圈內。
下午四時十分,又有約二三百名大學生頭扎白布條騎自行車進入廣場,游行隊伍中有“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師范大學”,“上海絕食請愿團”等二三十所大學的校旗。
晚八時,閻明复邀請部份高校教師和高自聯、學生對話團、絕食學生代表二十多人座談,這次參加的人員中有:劉曉波、周舵、王超華、王丹、吾爾開希、柴玲、馬少方等人。這些人來自不同組織的代表。
閻明复說:“党中央對這次整個學生運動的主流是肯定的,党和政府對同學們提出的合理要求,正在認真研究許多實際措施和步驟,扎扎實實地加以解決。當然,我們的各項工作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得到圓滿解決。同學們應該知道,六月下旬全國人大常委會全體會議將把群眾關心的若干熱點問題列為主要議題,這表明了党和政府的一個決心,我們決心依靠民主和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盡管同學們有這樣那樣的意見,這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常的。”
閻明复只是中央政府推出的擋箭牌,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會談自然是以失敗而告終。
社會各界人士表現出對絕食學生的同情和支持,尤其在首都知識界引起了更為強烈的反響。絕食的消息傳出以后,不僅是國內記者,包括到北京准備專門報導中蘇高級會晤的一些外國記者也更多地把眼光投向天安門廣場的絕食學生們,相反沖淡了對中蘇高級會晤的報導。
五月十三日晚,安全部向中南海提供了北京大學季羡林、嚴家炎等三百名教授和青年教師就學生絕食致党中央、全國人大常委會和國務院的公開信、以及在北大、人大、北師大、清華等院校出現的署名嚴家其、蘇紹智、包遵信等人題為“我們再也不能沉默了”的大字報。
北大教授的公開信要求中央盡快采取措施,妥善解決學潮問題。全文如下:
北京大學教師就絕食上書党中央、人大常委會、國務院:
五月十三日,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的部份同學開始進行絕食請愿活動,學潮事態進一步擴大,形勢更加嚴峻,引起社會各界及國內外的嚴重關注。對此,中央及北京市政府的態度和措施至關重要,其适當与否,對今后的事態發展影響甚大。在此,我們出于促進改革和維護社會穩定的目的,同時,從教員關心學生和愛護學生的身心健康和生命安全的角度考慮,特提出如下建議:第一,党和政府的高層領導人,應盡快与首都高校學生對話代表團進行實質性對話,以求盡早妥善解決問題。第二,應當盡早對這次學潮的性質做出客觀公正的評价,以安定民、心、党心,不應采取拖延政策。第三,應當高度重視這次絕食請愿活動,以認真、謹慎和人道主義的態度,采取一切措施,保證學生的身心健康。
十四日,為聲援天安門廣場絕食的學生,北京各個高校再次罷課,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等校部份教師貼出《倡議全體教師罷課》的大字報,提出:“若在今晚十一時以前政府不答覆學生的要求,十五日將罷教”。
在天安門廣場的絕食學生人數已達一千多人,圍觀的學生和群眾白天達到兩万多人,晚上則達到十万人左右。絕食靜坐的學生顯得秩序良好,學生糾察隊在維持秩序,防止外人進入,但圍觀的群眾秩序較亂。不時有人演講,廣場上時而傳來“九一八”、“國際歌”、“國歌”、“血染的風采”等歌聲。早晨,當廣場升起五星紅旗時,許多學生起立致敬,并唱起國歌。學生們打出的橫標有:“專制不死,國無宁日”、“動亂之源在于腐敗”、“人民養不起寄生虫”等。
學生絕食不絕水,不時有人為絕食同學送來開水、汽水和精以及藥品。到晚上十時在天安門廣場發現有十多名絕食學生暈倒或胃痙攣。部分病倒的學生被急救車送到市急救中心緊急搶救。
從早到晚都有很多學生和教師先后來到天安門廣場對絕食學生表示聲援。上午八時,上海高校首批進京請愿團來到廣場,接著又有北大、北師大、清華、中國青年政治學院等校的學生前來聲援,下午中國人民大學青年教師、中國政法大學青年教師、北京理工大學博士生等都打著橫幅、旗幟也先后到來。接著,天津大學、南開大學的七百多名“和平民主請愿團”人員也來到廣場。每當新的聲援隊伍出現,都繞場一周,吸引數千學生和群眾跟隨。
魯迅文學院作家研究班的一位名叫路遠的作家,向學生宣讀了一些作家學者聲援學生的聲明,并稱已經在全國展開了廣泛的著名作家簽名運動,目前已有几百名作家簽名。他還說明天中午一時三十分將舉行五千人的示威游行,表明中國知識界聲援學生愛國民主運動。
北京大學的一名教師今天在天安門廣場宣讀了北大三百名教師就學生絕食請愿活動,致党中央、人大常委會和國務院的公開信,提出党和政府的高層領導人,應盡快与首都高校學生對話代表團進行實質性對話等要求。
下午政府只派出李鐵映、閻明复等同志与絕食請愿的學生代表對話,大學生們覺得規格太低,這倆個人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要求趙紫陽、李鵬同志出來對話。到晚二十四時,天安門廣場仍有三千多名高校學生。
晚八時左右,戴晴、于浩成、李洪林、溫元凱、李澤厚、李陀、嚴家其、劉再复、包遵信、蘇曉康等十二名學者來到天安門廣場,并全部坐在學生絕食團的“廣播站”中心。戴晴代表十二名學者宣讀了他們的《緊急呼吁》全文如下:
“鑒于天安門廣場目前形勢,我們十二位學者、作家本著良知和責任心,發出以下緊急呼吁:
了要求中央負責人發表公開講話,宣布這次學潮是愛國民主運動,反對以任何形式對參加運動的學生秋后算賬。
二,我們認為,由大多數學生經過民主程序選舉產生的學生組織是合法組織,政府應當承認。
三,反對以任何藉口、任何形式、任何方法對靜坐絕食的學生采取暴力,誰這樣做,誰將成為歷史的罪人。
親愛的廣大同學們,自昨晚得知大家來天安門廣場靜坐絕食的消息,我們都非常難過,非常擔懮。從四月中旬以來,你們為推進中國民主、中國改革的進程,一次次走上街頭,以令人羡佩的無私精神和大無畏的气概,開創中國歷史的新紀元。人民會永遠記住你們在一九八九年的今天做出的歷史功績。但是,民主是逐步成長的,不能期望它在一天實現,我們要徹底清醒,有人要極力挑起事端,激化矛盾,促使事態惡化,以便破坏改革和民主化的事業。為了中國改革的長遠利益,為了避免發生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為了中蘇總統級會晤能夠順利進行,我們懇請同學們發揚這次學潮中最可貴的精神,暫時撤离天安門廣場。
我們相信同學們是能夠做出明智的判斷的。我們鄭重重申:如果政府不能做到以上三點,我們將和同學們一道為實現上述三點堅定不移地奮斗下去。“
晚十一時三十分左右,學者們承認勸說無效,遂撤出廣場,回到統戰部
北京社會各界紛紛聲援學生
十五日首都部份高校學生絕食請愿活動進入第三天,絕食請愿學生有增無減,由開始的數百人增加到上千人。前往天安門廣場聲援的人從十五日凌晨到深夜絡繹不絕,涉及的方面越來越廣,圍觀者和聲援者人數經常保持有數万人,多時達十几万人。
從今日凌晨○時四十分開始,有百余人打著“工人”的橫幅,呼喊“提高工資、降低物价”的口號進入廣場;三時五十五分,標有“市民請愿隊”的一群人在廣場轉游。上午九時二十分,絕食學生成立“天安門廣場絕食指揮部”,由北大女學生柴玲任總指揮,統一領導絕食請愿活動。這個指揮部在下午一時半舉行中外記者新聞發布會,介紹了絕食的原因、經過、規模、身體狀況和他們的要求。他們說,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公正評价學生運動是愛國民主的,不是動亂,可沒有一個領導人敢來說這句話。絕食的目的一定要達到,否則將用生命來實現誓言。他們激動地流著眼淚說,如果政府再置之不理,就在廣場自焚。
下午,約有三万多名首都知識界人士走上街頭聲援學生。他們大多數是從复興門立交橋匯合后走到天安門廣場的。下午二時左右,游行隊伍正式從复興門立交橋出發,嚴家其、包遵信、柯云路、錢理群、王魯湘等走在游行隊伍的最前排,舉著寫有“中國知識界”大字的橫幅和“五.一六聲明”全文。隊伍行進中,高校學生自治聯合會組織的學生糾察隊一直幫助維持秩序,長安街兩側站滿了圍觀的市民。
在今天下午知識界發起的游行隊伍中,約有二百三十多個單位參加,參加的人員大部份是首都高校的青年教師、首都科研部門的年輕的科技工作者,還有相當大的一部份是高校和科研部門中的碩士和博士研究生,其中一小部份是中、老年的教授、副教授。游行隊伍中打出的旗幟、橫幅和標語,主要來自中國科學院、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農業科學院、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北京市規划設計院以及其它部份研究所,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北京師范大學、中國政法大學、北京師范學院、北京科技大學、中國青年政治學院、中央財會學院、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中國地質大學、中央民族學院、北京郵電學院、北京外語學院、中央音樂學院、中國音樂學院、中央美術學院、中國戲曲學院等院校的教師和研究生。
《人民日報》、《科技日報》、《經濟日報》、《國際商報》、《亞太經濟時報》、《文藝報》、《開拓文學》、作家出版社、《大學生》雜志社等首都新聞出版界的青年記者、編輯共上千人也參加了這次游行。另外,還有一部份作家、畫家也參加了游行。
下午十六時左右,有人打著“全國万民聲援學生”、“北京万民請愿團”的橫幅走上長安街,有數百名工人、市民跟著游行,他們其中的一些人手里還揮著工作證、工會會員證。郵電部、核工業部、中國銀行等單位的少數職工也參加了游行聲援活動。參加游行的大部份單位都打著“聲援學生”、“支援學生”一類的標語,呼喊相同內容的口號。北京大學的隊伍不停地喊著:“數千學生、絕食廣場,無能政府、沒人相信,學生愛國、我愛學生,北大教授、罷教支持,抗議政府、見死不救,師生同在、流血不怕,救我學生、責無旁貸。”
中國社會科學院也有十几位老教授參加了游行。其中有兩位教授打著一個橫幅,寫著“請問鄧小平;我的孩子在絕食、挨餓,你的孩子在干什么?”其他還有“學運代表民意”、“不是動亂、愛國無罪”、“滿足學生合理要求、正确評价學生運動”等口號。
《開拓文學》雜志的一個橫幅寫著:“不管白貓黑貓,抓著老鼠就是好貓,不管什么主義,人民幸福就是好主義。”,“三年政治,早該結束”,“權力屬于人民”,“要面包,更要自由”,“不自由,毋宁死”,“新聞記者要求新聞自由”。《文藝報》的橫幅是:“新聞是人民的、心聲,不是一個人的喉舌。”“實行大選,修改憲法,聲援學生,推進民主”,“報禁不除,官倒難除”,“愚民政策,該收場了”等等。
下午的天安門廣場一直處于沸騰狀態。從下午二時起,北京理工大學、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的一些教職工等就率先來到廣場聲援。中央美術學院青年教師打著一幅五十多米長的橫幅,上面寫著:“門前連日動地聲,千呼万喚是民情,莫說學生不足論,滿怀懮患九州同,健全法制唯民主,清除腐敗立新風,治國貴民誠以信,何患天下不太平。”
北京大學三十多名教授打著“北大教工誓与同學同存”的橫幅來到廣場。一位頭發花白的老教授邊走邊握著學生的手說:“你們是中國的未來,你們辛苦了!“北京科技大學的教師抱來數十件棉衣,讓同學晚上穿用。中央民族學院的二百余名中青年教師打著紅旗,在學生絕食圈內行走以示慰問。
首都知識界大游行的先頭部隊于下午五時左右來到廣場,并在人民英雄紀念碑的西北角坐下。王魯湘宣讀了“五.一六”聲明。“五.一六聲明”主要提出六條:一,我們認為,面對當前的學生運動,党和政府是不夠明智的。特別是在不久前,還存在著試圖以高壓和暴力來處理這場學生運動的跡象。歷史的教訓值得借鑒:一九一九年北京政府、三四十年代國民党政府以及七十年代末期“四人幫”等獨裁政權都曾以暴力鎮壓學生運動,其結果是無一例外,都被釘上了歷史的恥辱柱。歷史證明:鎮壓學生運動決無好下場。最近以來,党和政府開始表現出值得歡迎的理智,局勢因而有所緩和。如果用現代民主政治的規則,遵從民意,順乎潮流,將出現一個民主的穩定的中國。反之,將極可能把一個很有希望的中國引向真正動亂的深淵。
二,以民主政治的形式處理目前的政治危机,其不可回避的前提,就是必須承認在民主程序下產生的學生自治組織的合法性。反之,就与國家根本大法所規定的結社自由相抵触。一度把學生組織定性為“非法”的做法,結果只能激化矛盾,加劇危机。
三,導致這場政治危机的直接原因,恰恰是青年學生在這場愛國民主運動中強烈反對的腐敗現象。十年改革的最大失誤并非教育,而在于忽視了政治體制改革。未經根本触動的官本位、封建特權進入流通領域,才造成惡性腐敗。這不僅吞噬了經濟改革的成果,還動搖了人民對党和政府的信任。党和政府應該汲取深刻教訓,切實按照人民的要求,果斷推進政治體制改革,廢除特權,查禁官倒,消除腐敗。
四,學運期間,以《人民日報》、新華通訊社為代表的新聞机构隱蔽事實真相,剝奪公民的知情權,中共上海市委停止《世界經濟導報》主編欽本立職務。這是完全錯誤的做法,是對憲法的極大漠視。新聞自由是消除腐敗,維護國家安定,促進社會發展的有效手段。不受監督制約的絕對的權力必然導致絕對的腐敗。不實行新聞自由,不准民間辦報,一切關于開放改革的愿望与允諾只能是一紙空文。
五,把這次學生運動定性為反党反社會主義的政治動亂是錯誤的。承認并保護公民發表不同政治見解的權利,量言論自由的基本涵義。解放以來,歷次政治運動的實質,就是壓制和打擊不同的政治見解。只有一种聲音的社會,不是穩定的社會。党和政府有必要重溫“反胡風”、“反右”、“文化大革命”、“清除精神污染”和“反自由化”的深刻教訓,廣開言路,与青年學生、知識分子和全體人民共商國是,才有可能形成一個真正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
六,所謂抓“一小撮”、“長胡子”的幕后指使者的提法是錯誤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所有公民,不論年齡大小,都擁有同等的政治地位,都有參政議政的政治權利。自由、民主、法制從來不是被賜予的。一切追求真理、熱愛自由的人們,都應當為實現憲法所賦予我們的每一個公民的思想自由、言論自由、新聞自由、出版自由、結社自由、集會自由、游行示威自由而不懈努力。
包遵信發表演說:“同學們從十三日開始絕食請愿,可是我們的政府現在也沒有人出來對話。可見這是個無能的政府。你們的肩上承擔著中國民主化的希望。今天,首都的二百多個單位,二万多名知識分子參加游行,對你們表示支持,向你們表示敬意。我們在此發表一個聲明:我們向你們表示,我們中國的知識分子在你們的鼓舞和感召下,也站起來了!為了全中國的自由,全中國的民主化,同你們戰斗在一起!”
鄭義:“今天,首都的知識界代表整個中國知識界走到了街頭,作為中國知識分子第一次站起來了!所有參加這次絕食的同學們,所有參加這次偉大愛國民主運動的同學們,你們是我們的老師,是你們教育了我們,使我們站起來了,我們跟著你們走。今天我們知識分子的游行隊伍有好几里長,我們的隊伍有好几万人,顯示了我們知識分子獨立的力量。我們要繼承魯迅先生,要挺起脊梁做人,要和民主的先驅們,要和我們親愛的同學們戰斗在一起。”
嚴家其:“我,我們愿意和同學們在一起,我們和同學們一起渡過困難時期。你們一定會胜利!希望你們會胜利!中國的民主一定會實現!自學們万歲!”
他們的講話,得到了學生的熱烈歡迎,掌聲不斷。然后,全場高唱《國歌》、《國際歌》。經過兩天兩夜的絕食活動后,不少學生身體不适,有近百人出現暈倒休克現象,設在廣場的急救站一一進行了緊急搶救。
當天晚上,來天安門廣場聲援和圍觀者仍然有七八万人。据了解,到十六日凌晨一時十分,提出要在廣場自焚的北師大學生,已被一些學生勸阻,取消自焚計划。
京外學生聲援
十五日,當天報送中南海的上海、天津、黑龍江、遼宁、山西、安徽、江蘇、浙江、河北、陝西、河南、湖北、湖南、甘肅等十四個省份的學生運動的主題全部變成聲援北京學生的絕食行動。這里擇要摘錄太原、哈爾濱兩市學生的抗議情況。
太原:上午十時開始,太原有一万多名大學生上街游行,同時,在外地的山西農業大學、晉中師專、榆次輕工業學校和太原机械學院的學生也坐火車或汽車向省城進發。中午一時,已有一万名左右學生在省政府門口示威、靜坐。他們打出的標語有:“党指揮槍?槍指揮党!”“主權在民,憲法至上!”“公仆眾多,良心太少!”“中國的戈爾巴喬夫在哪里?”“還我資源,振我山西!”“還我煤電,興我山西”。還有一幅醒目的老人頭像的漫畫,上面寫著一行字:“人老了,弦也調不准了,跟著感覺走吧!”高呼的口號主要有“對話、對話”、“王森浩出來”
下午二時,王森浩、白清才、張維慶等与十九所高校的三十三名學生代表進行了對話。學生代表重點談了省委、省政府負責人如何加強廉政建設的問題,并列舉了省政府辦公大樓超標准建設問題,超標准將三百平方米一套宿舍分配給省委常委的問題。王森浩等作了說明。對話會上,王森浩等表示,從十七日起,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將分別主動到大專院校、厂礦企業与學生、工人進行對話。并商定,省政府与學生代表下次的對話會,在五月底或六月初進行。到晚上八時三十分,學生的游行、靜坐抗議活動結束。
哈爾濱:中午十二時五十分,為聲援北京學生的絕食行動,黑龍江大學、哈爾濱工業大學等十二所高等院校的九千多名學生走上街頭游行示威。下午三時五十分,游行隊伍來到省政府大門口靜坐。黑龍江大學青年教師王建美宣讀了“哈爾濱高校學生聲援請愿書”。主要內容有:“一,聲援北京絕食同學;二,聲援北京作家、學者、新聞工作者;三,強烈要求政府采取決策,救救絕食同學;四,要求政府全部轉播五月十四日北京對話實況。”并強烈要求省長邵奇惠出來接請愿書。下午五時五十分,學生未見省長出來,就開始沖擊省政府大樓。一些學生沖上省政府大樓台階,被武警筑成的人牆擋住。
晚上六時三十分,省政府工作人員与學生代表商量,由副省長黃根出來接請愿書。經過談判,學生代表最后表示同意。与此同時,十二所高校的學生代表在省政府門口宣布成立“哈爾濱大學生自治聯合會“。晚九時二十分,副省長黃楓等出來与學生對話。黃楓說:我代表省委省政府表示對同學們的愿望充份理解,大家帶來的請愿書我們負責向中央反映,你們提出二十日与省政府主要負責人對話,我們也答應。他講話時,學生不斷高喊:“打倒官僚”、“邵奇惠為什么不出來?“晚十時三十分,邵奇惠走出省政府与學生對話,但沒有平息學生情緒。到十六日零時,學生仍然沒有离開省政府,對話仍在繼續。
(部分內容摘自黎安友的《中國「六四」真相》)
2003-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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