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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文集

鄭貽春:現代君主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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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28日訊】9、毛澤東不懂民主,也不屑于一懂;不懂自由,也不屑于一懂;不懂人權,也不屑于一懂。

民主的基本原則至少有兩條:一、尊重多數,二、保護少數,并全面實現個人价值。民主的基礎是每個人普遍享有的基本人權。民主需要創造出基于人權之上的既尊重多數也保護少數的一系列以普遍的民意為基礎而制訂的法律法規及其相應机构為運行方式的制度,這种通常被稱之為民主制度的所謂的上層建筑又反過來加強并擴大人人所共享的民主,亦即民主制度乃是民主的可靠保障。沒有基于人權的制度是不可能保護所謂“少數人的利益的”,而不能保護少數人的制度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稱之為民主制度的,頂多可以稱之為“暴民專政”。從歷史上看,暴民專政具有非理性的、充滿極度血腥的特點,它只能帶來層出不窮的和無邊無際的悲劇事件。

A 毛澤東向來打著大多數人民的招牌,對所謂少數或極少數人實行迫害、摧殘、關押、殺戮。毛澤東以所謂“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民群眾的領袖自居,而對居于“百分之五”的人民實行程度不同的精神上的和肉體上的戕害。今天的“百分之五”淪為殘民,淪為“地、富、反、坏、右”,淪為“不齒于人類的狗屎堆”,明天另一個“百分之五”又淪落到同樣的可悲之下場,并被冠以另一种听起來新鮮實則大同小异的例如“資產階級的孝子賢孫”、“封資修的走狗,”“帝國主義的幫凶”等等的稱謂而予以極其嚴厲的懲罰,直到最后,大部分中國人都已經不可避免地和順理成章地歸入人民的“另類”為止,直到大部分中國人都已經淪為毛澤東及其領導的中國共產党的“党奴”為止。即使有的人通過獻媚邀寵的方式,通過秘報他人之言論、之行蹤的方式,通過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的方式,而暫時看起來掙脫了被整肅、被改造的命運,但說不定哪一天,有可能是每時每刻,都不能不面對著被揪斗、被批判、被流放或被關押直至被槍決的命運。每個人既是害人者,又是被害者,或在大多數情況下,兩者兼而有之;既整人又被人整,既害人又被人害。

當毛澤東指斥一部分人為“百分之五”的异類時,群起而攻之,當毛澤東再指斥另一個“百分之五”的人民為异類時,也同樣是群起而攻之。如此循環往复,則無人不是异類,無人可以掙脫被蹂躪、被宰割的羅网,無人不有令人可怜可悲和可嘆的、業已被注定了的慘劇。而每一個人的如此慘烈的悲劇,則是中華民族現時代悲劇的一個小小的縮影,是具有五千年歷史的華夏文明自我沉淪的一個并不惊人的注解。中華民族的浩劫就是在這樣喪失了對于少數人保護的情況下、在對于少數人所應具有基本權利被無條件地剝奪的情況下堂而皇之地粉墨登場,從而導演出人類歷史上史無前例的巨大災變的。

B 毛澤東在去逝前曾接見過尼克松的女婿。毛說,尼克松總統就因為兩盤磁帶而在西方世界搞得軒然大波,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兩盤磁帶嗎?換兩盤好磁帶不就完了嘛。毛澤東試圖以此對在水門事件中因偷听競選對手的話而敗露的尼克松表示他的某种支持。豈不知正是兩盤磁帶及其相關的證据使敗坏美國民主傳統的水門事件成為打開中美關系之門的美國前總統尼克松在連任的位置上不能久居,而不得不立即辭職以謝天下的根本原因。

美國的民主,是十分透明的民主,或者說其理論的要求乃是如此。透明的民主要求一切的政治行為都要公開。而公開的政治行為是与暗箱操作的政治行為根本不能相提并論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是具有天壤之別的差距的。

公開的政治行為受民眾監督,亦即接受不受干涉的輿論監督、接受其他党派和人民團體的監督与批評為其表現方式的,而暗箱操作的政治行為為是以沒有民眾監督,更談不上有自由的輿論監督,也沒有任何其他党派和人民團體的監督与批評為其表現方式的。傳統的暗箱操作的政治制度,包括几千年來的封建主義王朝制和半個多世紀以來的社會主義王朝制,所實行的都是政治行為密室化,亦即在神秘莫測的和極其秘密的狀態下完成政治權力的分配和政治決策的制訂的。

公開的政治行為要求公民具有不可剝奪的知情權,亦即公民可以并且必然知道他們所希望知道的一切的政治頭面人物、政治事件的來龍去脈,政治活動的可能結果,等等;暗暗操作的政治行為則必然地否定公民所應當具有的知情權,亦即公民不可能清楚地知道他們所希望知道的一切的政治頭面人物、政治事件的來龍去脈、政治活動的可能結果,等等。

公開的政治行為受到以普遍的民意為基礎而制訂的法律的保護与制約。當政治行為以其正當、合理的方式自我表現時,法律行使其保障之權力;當政治行為不能以其正當、合理的方式,亦即以違規的方式自我表現時,法律則立即予以制止并予以應有的懲處。而暗箱操作的政治行為則不受法律的任何形式的、哪怕是些微的制約,甚至暗箱操作的政治行為竟能以非民意的、反民意的并且是以否定民意為目的而連綿不斷地生成并制造出荒謬絕倫的形色怪异的法律、法規和相應的司法解釋。

暗箱操作的政治行為符合王朝制度的一般規范,符合來自于君主頭腦即皇帝的英明決策,符合無論古代還是現代宮庭政治的最大利益。毛澤東慣于以其暗箱操作的宮庭統治之術“領導人民向前進”,理所當然地也不可避免地認定“彈劾尼克松總統”為小題大做之舉,為純屬西方人的毫無必要的多此一舉。

C 毛澤東建政前,在与當時統治中國大陸的合法的中國國民党政府的斗爭中也曾以“民主和自由”為號召,反對國民党的一党專政,并認為一党專政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為此又是發宣言,又是搞聲明,又是開大會,搞得實在是不亦樂乎,搞得實在是轟轟烈烈,搞得實在是像模像樣。甚至以拍胸脯的方式向到延安窯洞拜訪他的知名學者指天發誓,一定要以民主的方式建立國家,以民主的方式保障社會的正常生活,以民主的方式保證不再重蹈王朝由興盛到覆滅的歷史輪回。但是,建政后,他卻完全地獨裁化了。什么民主,早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什么主權在民,統統地不見了。而主權,即他認定的主子之權,一直在他的手上。

他鐵嘴鋼牙,說不給你資產階級民主,你也就不可能奢望任何所謂民主的恩典了;說要實行無產階級民主,你也就只好鶯歌燕舞地獻媚邀寵或像哈巴狗一樣地搖尾乞怜了。

民主,被毛澤東人為地和毫無道理地划分為所謂的“無產階級民主”和“資產階級民主”。他說,我們要的就是無產階級民主,而不給資產階級以任何民主。只能對資產階級和一切反動階級實行專政。按照包括周恩來在內的中共領導人的解釋,所謂民主,就是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而對占人口少數的剝削階級實行專政。

不能保護少數人的民主究竟是一种什么民主?對于少數人(哪怕他們的确是剝削階級)實行所謂無產階級專政的民主究竟有什么內容?回答只能是:獨裁,專制或暴民專政。

獨裁与暴民專政具有本質上的一致性。兩者同流合污,狼狽為奸,沆瀣一气,無惡不作。暴民專政是獨裁的廣大基礎,獨裁是暴民專政的必然表現。無數的事實已經鐵證如山地證明:兩者對于中國大陸的現實的貧窮与落后、對于中華民族的血淚悲劇委實罪莫大焉!

被強行划分階級內容的民主,由于其斷裂了民主的基本要求,亦即保護少數人的基本要求不能得到滿足,而不能成其為民主,而最多只能成為打著民主旗號而行專政与獨裁之實的偽民主、反民主!

被強行划分為階級內容的民主,由于其以大多數人的名義對少數人實行所謂的階級專政,因而使一部分人喪失了民主,同時這一部分人由于喪失了民主,便必然地淪為賤民,淪為非民主的鎮壓對象,而當社會上的任何一個人或一部分人稍有任何不恭之表現、不敬之表現,甚至哪怕有一點點非份之想,都可以被打入另類,都可以被剝奪其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所謂民主,因而此种民主實在是一种虛擬之物,是一种毫無實際內容的招搖,亦即晃子,是一种徹頭徹尾的欺騙;

被強行划分為階級的這种民主,由于其偽民主、反民主的本質存在,由于其欺騙輿論、混淆視听的特點,乃是一种為害甚烈的為虎作倀的真極權、真專制。

D 對人民,毛澤東是沒有什么客气要講的,當然,他還得打著“為人民服務”的口號,還得說什么為著“最大多數人民的利益”,云云,無論把他們投入監獄,還是把他們送入刑場,他都說是“為了人民”。為了人民而迫害人民,為了人民而摧殘人民,為了人民而殺戮人民。總之,這個滿嘴呲黃著“人民”的人,這個左一個“人民”,右一個“人民”,開口一個“人民,”閉口一個“人民”的人,毫無人之怜憫之心,毫無人之側隱之心,毫無人之關怀之心,禽獸不如地把人民擱置在“鎮反”的案板上、擱置在“抗美援朝”的案板上、擱置在“三反五反”的案板上,擱置在“反右”的案板上、擱置在“四清”的案板上、擱置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案板上,舉起削鐵如泥的、白光閃閃的千鈞之力的大刀,一刀一刀地砍去。人頭紛紛落地,尸體橫陳四處。江河為之變色,天空為之不藍,大地為之嗚咽。

這是對党外,對党內又是如何?對党內也同樣如此。毛澤東承繼宋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的优良傳統,又把明太祖朱元璋對待文臣武將格殺勿論的那套招數統統地玩弄于股掌之上。先是把他飲定的接班人、党內第二號人物劉少奇捧上了天,稱之曰:“三天不學習,赶不上劉少奇,”后又把他打翻在地,踏上億万只腳叫他永世不得翻身。縱然劉少奇對他有天大罪過,也不至于死時連一條褲子都穿不上,只得“赤條條來去無牽挂”地去見閻王。為什么他只能見閻王而不能見上帝?因為他曾經那么狂熱地大肆吹捧毛澤東,并把毛澤東的霸气十足、流气十足,痞气十足的胡思亂想、胡言亂語說成是“戰無不胜的毛澤東思想”,此其一;其二,他曾助紂為虐地、肆無忌憚地和大張旗鼓地迫害為數甚多的党內外人士,包括高崗,饒漱石,包括彭德怀,張聞天,等等;其三,毛澤東思想既然是中國共產党集體智慧的結晶,它理所當然地也包括劉少奇的亦步亦趨地緊密地跟隨的份儿,這是一种犯罪同构的現象,即毛澤東是罪惡的主犯,那么劉少奇也就必定是罪惡的同案犯,因此他也應當受到意識形態的清算乃至于司法的追究与查辦。

過份地搞對毛澤東的個人崇拜,并把毛澤東作為現代中國造神運動的“紅太陽”,應當說劉少奇是不可逃脫其應予擔負的歷史罪責的,因此,他的死亡之悲劇的發生,也就必然性地具有其似乎合理的邏輯因素,這更是不言自明的事實。

毛澤東的另一個欽定的接班人林彪,雖然不像前一個欽定的接班人那樣死得窩囊。但也不能說好過多少。從他乘坐三叉戟飛机摔死在蒙古溫都爾汗的廣漠無邊的沙漠上這一點來看,他至少也是死得有些不同凡響,死得壯怀激烈的。這個出逃前被七億人民在三忠于、四無限的早請示、晚匯報時叫做“林副統帥”并被祝福為“身體健康”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這個曾几何時為毛澤東打遍天下無敵手、由東北至廣州直至海南島縱橫天下的叱吒風云的一代英豪,這個稱毛澤東的話“一句頂一万句子”并被毛澤東本人嘉許為“副統帥”的軍事元帥,竟會企圖叛逃到与中華人民共和國誓不兩立的修正主義帝國主義的蘇聯,最終在毛澤東明察秋毫、周恩來總理辦事干淨利落的情況下,林彪的三叉戟飛机自動地、死有余辜地、自絕于人民地一頭墜毀在浩瀚無際的沙漠上。林彪被燒成不到一米的焦炭,她的夫人也被燒成一小堆焦炭。

這就是毛澤東欽定的接班人的應有下場。這就是毛澤東借林彪打劉少奇而后又借周恩來整治林彪的宮庭之術的具體實踐。這就是在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偉大理論指導下所取得的赫赫戰果。

毛澤東一開始是通過整治陳伯達而剝离林彪的實力的。陳伯達力陳設國家主席,毛澤東堅決反對。毛澤東之所以反對設置國家主席,是因為毛澤東知道,他自己是不會擔當這個徒有虛名、但卻不能不耽誤時間与精力的職位的,最后這個位置自然而然地就非林彪莫屬了,所以,毛澤東極力反對。毛澤東并且把做過他本人十几年秘書工作的陳伯達軟禁起來,令其寫“檢討“,以殺雞給猴看,以達到敲山鎮虎的目的。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毛澤東還通過巡視大江南北的方式,到處煽風點火,到處發表“中央出了修正主義”,等奇談怪論,以調起另一場轟轟烈烈的反林運動。他并且提出了所謂的“三要三不要”,以做好反林彪的思想輿論准備:“要搞馬列主義,不要搞修正主義;要團結,不要分裂;要光明正大,不要搞修正主義。”

官方的報章雜志上都說是毛澤東洞察秋毫地體察到林彪反党集團的陰謀詭計,但如果毛澤東不想加害于林彪的話,估計林彪也決不會以搞政變的方式對待毛澤東。這一點在由林彪授意,由他的長子林立果主持起草的《五七一工程紀要》里可以很清楚地辯別出來并毫無疑問地得出這樣明确的結論。《五七一工程紀要》亦即武裝起義工程紀要的諧音,它把毛澤東稱之為“B52”,其主要目的是推翻毛澤東,并圍繞此一目的分析了當時中國大陸的政治、經濟等社會形勢。其中的論述雖然在林彪事件后遭到了全國性的討伐和批判,然而就客觀的歷史評价而言,《五七一工程紀要》不失為一篇不可多得的、火藥味甚濃的、分析問題鞭辟入里的宣戰書,不失為對毛澤東几十年來統治中國大陸的歷史与現狀的言之有据、證据确鑿的診斷書,不失為宣判毛澤東及其專制極權、毛澤東思想及其為害酷烈的意識形態死亡的法醫證書。

《五七一工程紀要》稱毛澤東為“中國當代最大的秦始皇”,林彪事件后毛澤東在一次會議上講道,秦始皇怎么能夠赶得上我?怎么能跟我相比?他在咸陽焚書坑儒一次,不過才450人而已。我呢,一次鎮反,就殺了100万——150万。

《五七一工程紀要》稱中國當時的情況是:國富民窮;“五、七干校”等于變相勞改;毛澤東及其領導的中國共產党長期以來對知識分子極盡污蔑攻擊之能事;生產率極其低下;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等于變相失業;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等等,等等。

《五七一工程紀要》是林彪及其“反党集團”在与毛澤東及其“不反党集團”所進行的力量懸殊的生死決戰中對于中華民族的最好的獻禮,雖然這种獻禮的方式是不經意的,亦即并非是刻意追求的,然而,無論在意識形態上、還是在政治、經濟上,它都勿庸置疑地是毛澤東及其思想統治下的當時的中國大陸的真實寫照,都是毛澤東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代君主的實事求是的和令人惊异的注解。

勿庸諱言,無論對于當代的歷史學家還是對于后代的歷史學家而言,《五七一工程紀要》自有其值得深入發掘的、極其丰富的歷史疑問,都有其不可多得的、值得玩味的超前意識。研究《五七一工程紀要》,對于研究毛澤東的統治之術和毛澤東所建立的所謂的“人民共和國”的當時的歷史真實,都不無裨益,尤其對研究改革開放的中國与其可能發生的某种歷史淵源,其好處就更是不可估量了。但,這僅僅是一种猜測,是很值得歷史專門家去加以深入的探討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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