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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一梟:窩囊中國

【大紀元12月5日訊】窩囊者,懦弱膽怯無能也,因委曲而憋氣也。清傅山在《霜紅龕集-雜記》中,有一段專門爲“窩囊”作解的妙語:“俗罵齷齪不出氣人曰窩囊。窩,言其不離窩,無四方遠大之志;囊,言其知有囊橐,包包裹裹,無光明取捨之度也。亦可作月襄,月襄是多肉而無骨也。大概人無光明遠大之志,則言語行事,無所不窩囊也,而好衣好飯不過圖飽暖之人,與豬狗無異”。

說中國窩囊,首先是國人活得太窩囊了,整個兒活在外在“不許”的羅網和內在“不敢”的心牢裏,“與豬狗無異”。

“不許”是政治強加的。大的方面,不許反對四項基本原則不許反對三個代表不許反社會主義不許反對黨的領導,等等。小的方面就多了,不許議論輪子功,不許言說“六四”,不許上海外中文網站,不許民間或外資獨立辦報,不許獨立思想自由發言,網路要監控、思想要統一、新聞要導向、言論要“正動”,一切都要與xxxx保持高度一致;不許瞭解和發佈海內外有關事件的真相,那都是國家機密…。

種種“不許”,或隱芷在各種違憲的“惡法陋規”部門規定地方政策的字裏行間,或招搖在無數被抓被關被判刑被驅逐海外的“榜樣”身上。許多“不許”是隱晦暗示暗中操作的,如對於新聞的嚴控,並沒有明文頒佈的什麽新聞檢查制度,可它比中外歷史上所有的新聞檢查都更爲嚴苛。

國民黨時期,“只談風月莫談國事”的條幅挂在茶館戲院裏,共產黨時期,它卻挂在每一個中國人的心裏,而牆上天空下卻高懸著“社會主義民主”、“一切權力歸人民所有”之類宏大的標語。明明暗暗大大小小的“不許”,深銘在每個人的心底,成了深深的“不敢”的恐懼。

“不敢”是內心自發的。不敢說真話不敢發異議不敢批評政府不敢議論時事抨擊時弊不敢不與領導保持一致,明文規定暗中指示無言暗示“不許”的,當然不敢觸犯,明裏暗裏都未曾“不許”的,也不敢貿然去幹。

中國人在政治上、文化上、思想上、生活上乃至感情上,有太多外在的“不許”和內在的“不敢”,中國人活得太虛僞、太沈重、太壓抑、太卑下!爲了面子、爲了利益,爲了政治正確,爲了一生平安一家平安,爲了往上爬,總是跪倒在金錢的腳下、權力的腳下,一味壓抑自己的情感思想個性,一味地唯唯諾諾萎萎縮縮,一個個都成了精神上的軟骨陽萎病患者。這不是窩囊是什麽。

草民窩囊,幹部一樣窩囊,基層幹部窩囊,高級幹部也窩囊。他們大多膽小怕事,渾渾噩噩。別看他們在臺面上民衆面前人模狗樣的,到了上司和更大的權力面前,照樣也是雞狗不如的東西,只跑不送,原地不動,不跑不送,降級使用。一旦在漩渦疊起兇險莫測的政治鬥爭中失了勢,安全和生命照樣毫無保障。

所以,他們也有太多的“不敢”:明知有些事情的真相實情不敢講,明知是假大空話不敢不講,明知利民利國的事不敢幹,明知假惡醜事不敢不幹,有些指示講話人物明知有問題不敢不捧,有些問題有些腐敗明擺著不敢過問。因爲他們手頭的權力並非堂堂正正憑真才實幹贏得人民的信任而來,他們的榮華富貴都來自於“上面”,靠賣身投靠出賣靈魂所換取,他們只不過是黨奴、土奴、鷹爪、狗腿而已。

他們辦起正事來,優柔寡斷,膽小如鼠,幹起壞事來,無法無天,膽大如虎。不撈白不撈,撈了不白撈,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甚至有些正氣殘留者雖非自願卻不敢不幹醜事壞事惡事:爲了班子團結,不敢不貪汙,爲了保官升級,不敢不行賄。面對體制性的腐敗,個人的力量有限的很。

在思想上、政治上,絕大多數中國人,包括各級領導幹部都是賤民,也都是弱勢群體,只有歌功頌德的權力,沒有創新創造和提出異議的自由。所謂思想創新、制度創新,只能是核心人物的特權。

核心人物何嘗不窩囊?堂堂十幾億人口的大國的領袖,被當作民主自由的敵人,被國際組織一次次評爲新聞公敵,被國際社會輕蔑、鄙棄,被國內民衆咒駡、侮辱,活得疑神疑鬼提心吊膽,只有威權沒有尊嚴。這不也是一種窩囊麽。傅山對窩囊的解釋還不全面。窩囊之人,無論是否窩在家裏,是否家裏有包包裹裹罎罎罐罐,既使他跑遍五大洲四大洋,堆滿金銀珠寶法郎美金,那怕把國庫搬進花旗瑞士銀行,照樣是多肉而無骨的窩囊廢可憐蟲。因爲他無光明遠大之志和光明取捨之度,他把人的價值降低到一般動物的水平。

沒有追求沒有理想沒有血性沒有精神,只有權力沒有正氣只有利益沒有道義只有肉沒有骨頭,不敢想不敢幹不敢言不敢怒不敢愛不敢恨不敢抗議不敢負責!於是,國人皆以懦弱爲謹慎,以圓滑爲成熟,以迂腐爲持重,以刻薄爲精明,以自賤爲謙虛,以肉麻爲有趣,以擅奉迎爲會做人,以善作秀爲會當官,以坑蒙詐騙爲能幹…。全社會到處都是僞君子真小人、賤女人小男人、跟屁蟲應聲蟲、可忴蟲窩囊廢!

既使是漫長的君主專制的奴隸社會封建社會,也難以找到一個時代象今天這樣窩囊! 歷史上,我國湧現過多少捨生取義光明磊落的英雄豪傑,湧現過多少貧賤不移威武不屈的仁人志士啊。既使是被孫中山推翻的滿清,我們還有龔自珍的蕭心劍氣、譚嗣同的“我自橫刀向天笑”,既使是被毛澤東打倒的國民黨時期,我們還有胡適自由獨立、魯迅的“橫眉冷對”呢。而今我們除了盛産貪官惡官馬屁官軟蛋混蛋王八蛋之外,還有什麽?

我們這個時代,不是沒有龔自珍譚嗣同胡適魯迅,只不過他們不是保持沈默或改正歸邪了,就是進了黑獄或逃亡海外了。少數僥倖平安的如老梟,也只能躲在互聯網的夾縫裏喘口氣而已。

魯迅對窩囊的國人的評價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壓制人不許爭恐嚇人不敢爭的制度,是培養奴性的最佳土壤。奴性是喪失了自己目的性和本性的奴隸的本質,是最高程度的窩囊。奴性之人,失去了獨立的人格、自由的品質,一心尋求讓高踞其上的某個人或某個組織的滿意,此種人無論如何巧妙雕鑽,實同狗鼠之類無異。

在《霜紅龕集》中,傅山說,奴性之人言語行事,如同“矮人觀場,人好亦好,瞎子隨笑,所笑不差”,毫無獨立之見解,“大是死狗扶不上牆”。他們身在溝渠汙穢之中,而猶猶然自以爲大;心無濟世救民之實才,尤狂狂然以欺世盜名。這些混帳奴儒才、欺世奴君子,工于爭勝鬥負,空談無用之學,巧於權勢地位,貽害國家生民(《中華儒學網—傅山的儒學思想》)。

從民衆到官員到政府,中國人一窩子的體制性的窩囊,又導致了整個國家的窩囊。經濟靠吹,與軍事一起,早已被被二戰時的手下敗將小日本遠遠甩在後面;意識形態陳舊不堪漏洞百出早已無法遮羞,只好借民族主義的舊招牌強裝門面;政治上成了舉世不屑、萬國同嘲的弱國,動輒被西方各“帝國主義”的人權攻勢、民主攻勢鬧得手忙腳亂,毫無還手之力。只好不斷轉讓經濟利益國家利益,向它們求饒。真是“內鬥內行,外鬥外行”啊。

印度阿三在我家門口耀武揚威,小日本在我釣魚島插國旗,建神社,修燈塔;汶萊那米粒之珠都敢在我頭上拉屎,宣稱對南海擁有主權;印尼殘殺華僑,菲律賓、越南在我島嶼上修機場,蓋賓館,建旅遊度假區對在自家海面作業的我漁民說抓就抓…,連東南亞儒家文化圈的幾個蕞爾小國也不把我們這個宗祖國放在眼裏,極盡輕蔑之能事。

最近,新加坡等八國公開拒絕溫家寶設立一個預防薩斯的亞洲基金的建議,同時吳作棟強調新加坡將會與沒有出席會議的日本加強經濟合作,幫助其他經濟落後的亞細安國家防疫工作,在談論經濟援助物件時,新加坡又將中國忽略了。疏遠鄙視中國之意,一目了然。

有關國家偶爾對我示好,也只有利用之意,毫無尊重之情。這難道僅僅因爲中國軍事力量不夠強大、難道還用弱小就要挨欺挨打來解釋嗎。那也不致於比某些小國更弱吧。

是的,與美俄等軍事大國相比,中國軍事還很弱,但更弱小的是我們的政治。是反人性反潮流反民主反自由的反動的政治制度,使人民喪失人權,使國家喪失尊嚴,是這個落後的制度嚴重地制約了中國人民的創新能力和創造活動,嚴重地阻礙了生産力的發展,從而拉了經濟、軍事發展的後腿,讓那些幾十年前與我站在差不多的起跑線上甚至比我們更落後的大小國家,把我們抛在了後面,讓我堂堂中華在國際上成了一個窩窩囊囊委委縮縮的鄉願國家,只能靠忍氣吞聲、外交辭令和“和爲貴”之類高調過日子!

丟人啊,一代不如一代的中國;丟人啊,一代不如一代的中國人!

強國先要“強”人,尊民才能強國,國格來自於人格,國家、民族的尊嚴來自于國人族人的尊嚴。世界上的軍事經濟文化大國,那一個不是民主自由的政治大國?在民主自由已成爲普世價值的今天,一個党權高於民權、特權高於憲法、奴性壓倒人性的國家,一個不知恥、不自尊、不尊重歷史、不尊重民意的國家,一個大多數國民只配享有生存權而不配享有其他自由人權的國家,縱然兵強馬壯,又有何尊嚴可言。

專制政治不但殃民,而且禍國,不但禁錮思想,扭曲人性,敗壞人心,而且腐化官場、腐蝕社會、遺誤國家。只有從根本上進行政治改革,才能革除奴性、解放人性、恢復民族的生機活力,才能讓我人民不再受窩囊氣,讓我中國不再成窩囊國!

嗚呼,且以七律一首抒我憤悶哭我中國吧:

虔婆八十更矜誇,滿臉雞皮滿鬢花。

冠冕滿台皆仆隸,江湖遍地盡魚蝦。

弓腰難望撐天地,濁眼焉能別正邪。

酒醒漫倚陽臺去,落日蒼茫噪暮鴉。

(2003、5、7)

─原載《爭鳴》(//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