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劉曉波:為甚麼毛澤東的眼中總有敵人(1)
【大紀元12月23日訊】毛澤東誕辰110年,各路毛派和某些商家懷著各自不同動機,藉助於官方的「政治正確」而大出風頭。毛家親屬也紛紛出版回憶錄,盛讚作為偉大領袖和慈愛父親的毛澤東。然而,他們完全迴避了毛澤東對絕對權力的貪婪給中國帶來的巨大災難,即便是被現政權定性為「浩劫」的文革,他們也要「子為父隱」,至多說幾句「好心辦錯事」的搪塞之語。
事實上,被捧為「人民大救星」的毛澤東,恰恰是把所有人都打入地獄的愷撒;他宣佈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的時刻,站起來的只有作為奴隸主的唯一人,而其他人包括他的戰友)全部作為奴才跪拜在地。「沒有共產黨就新中國」的歌詞,應該改為「只有毛澤東而沒有新中國」。
我曾翻閱過多卷本《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雖然經過精心編選,相信很多更令人不齒的內容在「為尊者諱」的禁忌中被省略掉了,但是,我在閱讀這個潔本過程中,仍然感到頭皮發炸、後脊樑發涼,腦中毛澤東每天坐在寬大的書房裡,手中拿著一支毛筆,只憑他個人的臆想和好惡,在各種自己起草的和呈送上來的文件上圈來圈去,便可以決定一切的一切。對毛澤東來說,行使權力無小事,大到國家決策和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人的生死沉浮,小到一封群眾來信和消滅蚊蟲的數字;從一場整人運動的發起到運動的具體步驟和方式,從殺人抓人的比例到審判的具體量刑標準,從剝奪人的財產到剝奪人的自由和生命,從新聞的發佈到行文修辭甚至標點的對錯,從黨內鬥爭到黨外運動,從選舉權到議政權,從階級滅絕的指標到除「四害」的數量……中國的一切全取決於毛澤東手中的這枝毛筆。別說公開的言論決不能讓他掃興,就是連夜深人靜時的夢都不能有違於他的心願;別說他不會放過任何惹他不高興的人,就連一只他討厭的蒼蠅、老鼠、麻雀、蚊子、臭蟲……也不會放過。他對除四害的要求是:「今冬除四害佈置,城市一定要到達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工廠、商店、機關、學校和每一戶人家,鄉村一定要到達每一個合作社、每一個耕作隊和每一戶人家。」(《文稿》第七冊P4)毛澤東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行使他個人絕對權力的機會,偌大的中國和數億人口的命運,就被一個極權者手中的一支毛筆決定了整整四分之一個世紀。
因為,毛澤東把所有人都作為權力的工具和敵人,從睡在身邊的「赫魯曉夫」到遠隔大洋的美帝,從作為高級動物的人到低級的麻雀。在毛掌權的二十七年內,連續不斷地全國性整肅運動,毛大都要定出敵對分子的百分比、甚至要親自圈定殺人的比例,比如在鎮反時期、反右時期和文革時期,毛所圈定的敵對分子比例大都占全國人口的5%以上,以中國的人口基數而論,5%最少也要有幾千萬人,加上受到株連的親屬、朋友、熟人等,其比例之大幾乎搞得人人自危。僅50年代胡風一案,受牽連者就高達上千人;50萬右派會牽連多少無辜者,沒有人能夠精確地計算出來;文革時期的全面內戰中對「九種人」的整肅,受牽連的人數不會少於上億。在毛澤東與人為敵的極權政治中,既有太多的國人被製造為敵人並消失在階級滅絕之中,也有太多的「親密戰友」被打倒、被羞辱之後,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最典型的例證是靠吹捧毛澤東串升為欽定接班人劉少奇和林彪。
同時,除了不斷地通過大規模群眾運動尋找、製造和消滅敵人之外,毛澤東對他依靠的力量——工農大眾——也充滿蔑視性敵意,從來沒有間斷過的再造共產新人運動,就是毛澤東蔑視民眾的最好例證:不相信民眾具有自主的思想能力和道德能力,而必須由偉大導師的引導才會生活。這種敵意的極端化甚至殃及動物,荒唐的「除四害」運動就是明證。
人們不僅要問:為甚麼毛澤東的眼中總有敵人?為甚麼「親密戰友」和「接班人」變成了敵人?
答曰:只因為他是極權者。
2003年12月23日於北京家中(//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