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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將軍系列之三十一

《獨立宣言》作者——世間最好的父親

作者:宋闈闈
霍華德‧皮爾的作品《托馬斯‧傑弗遜撰寫獨立宣言》(Thomas Jefferson Writing the 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局部),約1898年。特拉華藝術博物館(Delaware Art Museum)。(公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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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宣言》的作者、第一個提出信仰自由的州長、華盛頓總統的第一任國務卿、美國的第三任總統托馬斯‧傑弗遜(Thomas Jefferson)出生於1743年4月13日。和喬治‧華盛頓一樣,他也出生於弗吉尼亞州一戶富足農場主的家裡,家裡的種植園種棉花和菸草。

傑弗遜的母親來自具有英國貴族血統的蘭道夫家族,其祖先可追溯到蘇格蘭王室一脈。和華盛頓一樣,傑弗遜少年時父親過世,家裡的兄弟姐妹眾多。

說起來,托馬斯‧傑弗遜和喬治‧華盛頓真的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們都從小愛騎馬,信馬由韁,看山涉水,樂此不疲,而且兩人都一生喜歡農業和土地。成年後,他們各自娶了一名叫瑪莎的年輕寡婦為妻子。喬治‧華盛頓喜歡音樂和交誼舞;而傑弗遜呢,則是個小提琴家,他從少年時就酷愛小提琴,每天練琴不輟,這個習慣一直保存到他生命的最後。他每天都會有固定的時間拉小提琴,即使沒有聽眾,獨奏自賞,也其樂陶陶。

如果說華盛頓將軍的武功讓《獨立宣言》的精神得到了實踐,讓北美的獨立成為現實,那麼托馬斯‧傑弗遜的文治,便為這個國家細緻地規劃生活細節,包括日常使用的計量單位,如計算距離的英里、計算貨幣的美分,都出自於這位全能的智慧人物。如今在世界上所有寫字樓的每一間辦公室裡都會有的旋轉椅,便出自於傑弗遜的發明。

托馬斯‧傑弗遜(Thomas Jefferson)是《美國獨立宣言》主要起草人。(公有領域)

傑弗遜還是一位卓越的建築家。在法國做大使時,他花了很多的時間去法國各地遊走,貪婪地看一切他能看的,在給他終身的至交好友拉法葉特侯爵的堂姐的書信中,談到他在法國民間的遊歷,他將自己對於心儀建築物的癡傻凝望,形容成一個沉溺在愛中的男子打量戀人的目光。

傑弗遜將歐洲最精華的古羅馬的殿堂立柱結構,帶回美國,又因地制宜地再創新,他設計的弗吉尼亞大學(Universety of Virginia)的建築群,成為兩百多年來美國聯邦風格建築群的主流。行走在美國的土地上,你會在大學與政府建築中,看見這種建築的風格。美國是一個沒有什麼歷史遺蹟的國家,然而,他的充滿了森林、湖泊和河流的國土上,一個個寧靜的村落和城鎮裡,風格整齊統一的公共建築,構成了美國的風貌特色。而這裡頭,就體現著托馬斯‧傑弗遜的智慧,留給這個國家的無盡的福祉。

時光荏苒,滄海桑田,這位人類歷史上的智者,卻在他親自奠基創建,並且為之服務了一生的國家,逐漸地被塑造成一個偽君子,一個言行不一致的種族歧視者,一個具備兩面性人格的複雜的偽君子。後世人還為他找出來一群黑皮膚的子孫後代,並且認為美國有一位黑皮膚的國母。

筆者並沒有任何生物鑑別、基因識別的技能,但自認具備基本的常識。如果有一天,人類拋棄自己本能的良知和常識,去服從一個並無確鑿定論的生物鑑定,並在這個基礎上蓄意地歪曲常識、誇大謊言,去玷污這樣一位人類的思想家,人類自由思想國度的共同的國父。那麼,我們普遍的人類道德也就淪喪到底了。

2021年10月19日,位於紐約市曼哈頓區市政廳內美國前總統托馬斯‧傑弗遜的雕像。

我從傑弗遜的書信中讀到的他,是一位最美好的父親,是人世間所有的女兒都最渴望得到的那種好爸爸。他睿智,溫暖慈愛,對待孩子的教養,從來是循循善誘。給予女兒的愛,是毫無任何功利心的,純粹的舐犢之愛。

在傑弗遜留給這個世界的書信中,他寫給自己的女兒,後來的女婿、外孫、外孫女婿、曾外孫等人的書信,占據了他書信的一大部分。譬如和長女瑪莎的通信,貫穿他生命的每一個部分,無論是他在法國任大使時,還是在紐約和費城擔任公職的時候,只要和女兒分離,他都會給她寫長長的書信。譬如,他在外出旅行時,寫信給在學校念書的大女兒,他對大女兒提到即將來法國的小女兒,要求大女兒帶好妹妹,照顧她、教育她,不可以有一絲懶惰。他說:我的前半生充滿了苦難坎坷,唯一只剩下你們姊妹倆個屬於我。

他對兩個女兒的教育,極為細緻。他在書信裡教導她們要注意身體健康,鍛鍊的方式是散步走路,呼吸新鮮的空氣,對土地、季候、眼前的風物持有細微的體察。他要求女兒們讀書,針對女兒遇到的閱讀障礙,耐心地解答。在他的一生中,他一直在給晚輩們開書單,開給自己的女兒、姐妹家的外甥、朋友的孩子,以及他生命晚年時一眾的外孫。他從來沒有改變過他對於耐心教誨、啟迪心靈智慧的慈愛情懷。

在這樣的信件中,他一直強調要勤奮,不要懶惰,懶惰是具有摧毀性的,而克服懶惰,唯有讓勤奮成為習慣。他要求女兒精於刺繡,因為這是女性都應該會的。他很詼諧地寫道:在美國的下雨天,人們圍在客廳裡閒聊,刺繡是主婦們必須有的技能,這樣她才不至於無聊。他要求女兒保持衣著的整潔,生活的每時每刻都要有儀態,就像換好衣服準備茶會一樣。他說:你要知道,我們男性最憎惡你們女性的不整潔和邋遢。

在講到如何保持修養自身的德行時,他說:不要撒謊,遇到讓你為難的問題,傾聽你的內心,內審你的良心,那麼,你的良知會告訴你正確的方向。

托馬斯‧傑斐遜大廈的天花板上刻著:在上帝之下的國家應該擁有新生的自由。為人們服務的民主的國家,將在世間永存。(公有領域)

他的小女兒在妙齡年華不幸早夭,僅存的一個女兒,便是長女瑪莎。傑弗遜在政府任職期間,和女兒、女婿的往來通信,頻繁而又親切。傑弗遜在給女兒的信上說,我寫信是來罵你的,因為你沒有如我期待的那樣常常給我寫信,寫長長的信。在另一封信裡,他這樣替自己抱屈,說:你們在家的每個人都收到了我寫給你們的信,可是你們這麼多人,居然才合寫了一封信給我!懸殊巨大,被你們集體遺忘的老父親我,實在是傷心啊。

這樣一位慈愛的父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如果他真的有和妻子所生的孩子以外的親生子女,那麼,我們應該相信,傑弗遜給女兒的愛,一定會同樣給予其他的孩子,一樣都不會少,因為這是他的本能,他從來都是世界上最好的那一位父親。真正的托馬斯‧傑弗遜會熱愛每一個他的骨肉子嗣,如果他真的和年齡相差三十歲的女奴有情,生下那些膚色偏黑的孩子,身為父親的他,一定會熱烈地去愛他們、關心他們的。他的愛是如此的具體、細膩,他會關心那些孩子的日常起居,他們吃的食物、睡的床鋪、居所、是否識字斷文。這是真正的傑弗遜會做的。

在傑弗遜的晚年,沒有男性子嗣的他,會為了未來年輕人共同的福祉,傾注心血去建立一所大學。他對全民教育提出的架構便是,提供免費的公立學校教育,讓孩子們根據自己的天賦受教育,可以在完成基礎教育後開始自食其力,也可以繼續深造。兩百多年來,美國公立學校的教育系統便是對他這一構想的實踐。這樣一個對人類具備廣闊慈愛的智者,他是不會忽略每天在自己的農莊裡生活的骨肉的,不會因為他們的膚色和種族,而忽略他們,不讓他們受教育,不關心他們的日常起居,不在意他們的未來——誠然,這個世界多的是這樣的偽君子,罪惡的父親,但是,有著這樣狹隘、冷酷、自私的心靈的人,不會寫出《獨立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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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樂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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