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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跳機中國異議人士陳思明生死逃亡記

文/伊鈴

2023年11月底,陳思明受邀參加加拿大外交部在渥太華舉行人權會議。(陳思明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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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4年01月17日訊】2023年7月,中國湖南株洲市。

7月21日上午,株洲市公安傳喚陳思明,並搶走了他的手機,揚言要對他做精神病鑑定。頓時,陳思明彷彿被當眾脫光衣服,悲憤又屈辱。在走出公安局大樓那一刻,一個強烈的念頭占住了他的大腦:逃!

回到家,陳思明連午飯也顧不上吃,匆忙收拾兩套衣服,帶上手機、充電寶,連雙肩包都不敢背,只拿了一個白色塑料袋,把東西一裹,騎著電單車出發了。

正值湖南三伏天,正午的太陽火辣辣的。陳思明被莫名的興奮和恐懼撐著,血管一鼓一鼓的。他先在幾個熟悉的小區繞行,左拐右拐,繞了幾圈,然後直奔大道,進入右車道的左側,迎著滾滾車流,逆向而行……

電單車行駛不到1個小時,就到達一個長途車站。陳思明停下車,左看右看,確信後面無人跟蹤後,迅速扔掉電單車,上了一輛長途大巴,直奔長沙。到長沙後又趕緊轉地鐵,直達黃花機場。

2023年11月28日,陳思明到訪多倫多,接受大紀元專訪。(伊鈴/大紀元)

踏上逃亡路

機場人不多,稀稀拉拉,陳思明查一下航班,最快有第二天早上8點半飛往西雙版納的班機。現在是下午5點半,時間還早。

從株洲到長沙黃花機場,正常車程50分鐘,陳思明整整花了5個半小時。他的身分證在2018年就被公安監控,只要他坐公交車、火車,一刷身分證,公安馬上知道他的行蹤。他只好繞道坐長途大巴和地鐵(這兩個交通工具不需要刷身分證)。

「我有的是時間。」陳思明心想,現在最緊要的是不被公安發現。他不確定航空公司是否與公安聯網,現在買票太早,容易被公安發現,等到晚上10點以後才買,那時公安應該下班了。於是他找個偏靜處坐下。

自從2016年公開參加公民活動以來,陳思明被當地公安傳喚、被「旅遊」,被「約談」、請「喝茶」「電話問候」,甚至被關押已成了他的生活日常;特別每到六四期間,當地公安一定要找他,以各種名頭控制他的人身自由,說是要防止他「擾亂社會秩序」。

這次六四前夕,當地公安又打電話請他出去「旅遊」,他趕在公安到來之前,在推特(X)上發了一個紀念六四的帖子,很快就被公安發現,要求他刪帖,陳思明拒絕了。結果「旅遊」被終止,他被直接送去拘留15天,從5月27日到6月12日。

7月21日早晨,陳思明被傳喚到公安局面談,公安再次要求他刪帖,陳思明答應刪帖,要求公安出示關押他的拘留證和傳喚證,被公安粗暴拒絕。

「老陳,我們可以把你送去坐個3年、5年,也可以送你去精神病院。我馬上就可以送你去做精神病鑑定,你信不信?」公安說話慢條斯理,但充滿殺氣。

陳思明感到悲憤和屈辱,他立馬想起株洲那位給習近平畫像潑墨的女孩董瓊瑤,她的父親一年前被迫害死了,她本人至今還被關在精神病院,被迫害得很慘。在他看來,坐牢還不是大問題,最可怕的是關精神病院。

「逃 」這個字幾年前在陳思明的思想中出現過,那時,他的朋友鼓勵他出國。但他一直不敢付諸行動,他覺得自己的勇氣不夠,無法承受未來不可預知的風險。特別是到了國外還得學英語,這對他這個已經60歲的人來說,實在太困難了。而且,他的護照3年前(2019年)就被公安註銷,他已被邊控(限制出境),要出國,偷渡成了他的唯一選擇。

現在陳思明已經在逃亡的路上,一切都顧不了那麼多,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

跨越國境

7月22日上午10點半,飛機降落在雲南西雙版納。陳思明的心一直懸著,他在飛機上就擔心臨座是跟蹤而來的警察,甚至想到機場出口也會有警察在等著他。

還好,陳思明順利出了機場,沒有遇到麻煩。看來株洲公安還不知道他已出逃,他稍微鬆一口氣。這時,陳思明才感到有點餓了。從昨天上午離家,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他趕緊找了一個人流多的大市場,匆匆吃了一份肯德基,又買了四瓶水,準備向邊境出發。

為了擺脫公安跟蹤,陳思明不停地換車,出租車、摩托車、私家車……城市越來越遠,終於在下午4點到達邊境山腳下。

相對於湖南的火熱,雲南的夏天要涼爽很多。陳思明從山腳向山頂看,一眼望不到頭,目測山坡垂直高度有1公里,坡度60度,很類似於湖南的南嶽山,山間有一條溪水從上往下流淌,一些不知名的鳥在樹上嘰嘰喳喳地跳來跳去。陳思明根本無心欣賞沿途的風景。這裡是邊境,隨時可能遇到巡邏的軍人;何況後面很可能有公安追捕。他不敢停留,趕緊爬山。

山路越來越陡峭,陳思明感到越來越吃力。到半山腰時,他扔掉4瓶水,又扔掉隨身帶的衣服,以減輕負重。好不容易爬到山頂,陳思明鬆了一口氣,以為總算到邊境線。往前一看,還有一個山頭,離邊境線還遠著呢,他只好打起精神繼續往上爬。

山區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是豔陽高照,突然開始大雨傾盆。陳思明被淋得像個落湯雞,在又濕又滑的山路上艱難前行。

爬到第二個山頭時,陳思明感到雙腳越來越重,他只好把充電寶也扔掉了,只剩下手機和充電器,這是他唯一能跟外界聯絡的工具,這個絕對不能扔。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頂,他以為終於到達邊境線。結果一看,前面還有一個山頭。

此時,陳思明清楚,他的人生困境已經不是遠方的英語,而是近在眼前的一個個山頭。

爬到第四個山頭時,陳思明的體力已經達到極限,每邁一步都很艱難。他面色慘白,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幾乎要暈過去。他開始懷疑這樣冒險是否值得?甚至有想放棄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被他否定,他不想再重複過去的日子……

自2016年以來,警察的騷擾已經成了陳思明的家常便飯,有一段時間甚至連續六七個月,天天打電話騷擾他;他還被無辜抓捕、關押過。2017年,陳思明和當地公民圈的人一起聲援一樁不公事件,結果到場的300多人全部被抓。國內公民活動空間越來越小。

「中國是個邪惡的社會,人活著沒有尊嚴。」陳思明心裡清楚,此時已經沒有退路,或許冒險一搏,還有一條生路。他咬緊牙關,繼續往上爬。

下午7點,陳思明終於到達邊境線,穿過鐵絲網,來到老撾邊境。此時,陳思明鬆了一口氣:「總算逃脫了公安的追捕,離自由近了一步。」

下山更凶險

夜幕漸漸降臨,遠處傳來幾聲悠長的鳥鳴聲。陳思明的輕鬆感一閃而過,很快被新的恐懼代替:這裡是老撾邊境,隨時可能被老撾邊防人員抓捕。老撾被中共控制得很緊,一旦被老撾警察抓住,會立馬送回中國。陳思明不敢多想,當務之急是趕緊下山。

山區的夜晚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為了避免暴露目標,陳思明不敢使用手機電筒,只利用屏幕散光照明。眼前只有一條似路非路的羊腸小道。陳思明摸著黑,高一腳、低一腳,小心翼翼向山下走去。

走著、走著,突然,他的腳底一滑,整個人滾下山坡……不知道滾了多久,他被一棵大樹攔住。那一瞬間,他腦袋一片空白,以為自己死了。過了好一陣,他緩過神來,慢慢爬回原來的地方,沿著羊腸小道繼續下山。

剛走一會兒,腳下又一滑,他又滾下山坡……就這樣,走一程,滾下去;又走一程,又滾下去……陳思明不知道自己到底摔下去多少次。手臂、腿上、腳上全是樹枝、荊棘劃破的傷口,血水、雨水和泥土混雜一起,布滿了他的全身。

此時,陳思明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恐懼,很多次,他都以為自己死了;現在他的頭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只要活著就行。

有一次,他正走著,突然,「轟」的一聲,身子往下甩出去,整個頭部碰到一個硬物。原來,一棵大樹橫在路中間,他什麼也看不見,身子重量加慣力,直接撞上了。他的額頭迅速鼓起一個大包,兩顆門牙也碰裂了。

就這樣,摔倒了,爬起來;摔倒了,又爬起來,終於在晚上10點到達山腳。陳思明不敢停留,直奔老撾金三角。

2023年7月26日,陳思明獲悉,中共警方通過人臉識別,從航空公司調出他的旅行圖像。(陳思明提供)

身處異地 如驚弓之鳥 度日如年

老撾金三角被中國人稱為特區,以前是毒品生產基地,現在是賭城兼旅遊。很多中國人在這裡經商,路邊有很多中國南北特色飯店。陳思明找了一個偏僻的小旅館住下,房間有一個小窗戶,用2塊木板蓋住,他不敢開窗,害怕暴露目標,也不敢出門,整天躲在小旅館房間內刷手機。

7月26日,陳思明的朋友發來一條信息,中國警方已經從航空公司調出他的信息,正在湖南、雲南展開大搜捕;他的大頭像貼在西雙版納的街頭。

得到這個消息,陳思明驚恐不已,他立即斷絕與大陸朋友的所有聯繫。「老撾不是久留之地,必須趕快離開。」陳思明很著急,可是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又不敢隨便接觸中國人,本地人又語言不通。他惶惶不安,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第二天,陳思明想出門尋求幫助,無果。

7月29日,一條新聞進入陳思明的眼簾:從中國逃出的四川人權律師盧思蔚被老撾警察抓捕,已遣送回中國。這個消息加劇了陳思明的恐懼,「離開老撾迫在眉睫。」

第二天早晨,陳思明來到湄公河邊。湄公河把金三角劃分為老撾、緬甸、泰國三部分,河的對面就是泰國。河面大約有一公里寬,水流湍急。陳思明知道,靠自己的體力根本游不過去。他回到屋裡,心裡一陣悲涼,前面是懸崖峭壁,後面是萬丈深淵,他感到無助而絕望,想死的心都有。這個六十歲的大男人再也控制不住,哭得稀里嘩啦。

日子顯得無比漫長。有一天,陳思明終於等到一個機會。晚上10點多鐘,陳思明上了一條當地人的漁船。船又窄又小,只比他的身體稍微寬一點,船底有積水。陳思明已顧不了那麼多,他面朝下,趴到積水的船底。船在漆黑的夜幕中行駛,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船靠岸,陳思明爬上岸,穿過一片齊腰深的茅草地,來到公路旁,馬不停蹄,直奔泰國金三角。

在泰國金三角,陳思明沒敢多停留,輾轉到了曼谷,他找了一間公寓住下。泰國雖然不如老撾那樣被中共控制得緊,但跟中共也走得很近。如果被警察抓住,關移民監獄,然後偷偷移交中共警方。這種事過去發生過。

在這裡,陳思明誰也不認識,他不敢隨便出門,只有買盒飯的時候才出來,像做賊一樣,一步一回頭,害怕有人跟蹤。這種如驚弓之鳥、度日如年的日子幾乎跟在老撾一模一樣。

慢慢地,陳思明也認識了一些泰國難民圈的人,這些人中,有的在等待聯合國難民署安置到其它國家,也有一些人通過陸地偷渡,俗稱「走線」。從泰國坐飛機到土耳其伊斯坦布爾,再坐飛機到中南美洲的厄瓜多爾首都基多,再向北走,經哥倫比亞、巴拿馬、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墨西哥等國家,然後跨過美墨邊境進入加利福尼亞州。

2023年以來,中國經歷3年疫情封控、動態清零之後,許多中國人通過各種途徑「潤」出國。「走線」成為許多中國人的選擇。

陳思明原計劃也是「走線」,但經歷過雲南、老撾邊境的上山、下山,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走完這條路,說不定會死在路上。他還了解到,2023年六七月份以後,中共與泰國合作,開始在泰國機場海關堵截中國偷渡客。凡是從曼谷飛往伊斯坦布爾的中國人,十之八九是上不了飛機的。一旦被攔截,近萬元人民幣的機票就作廢了。

陳思明身上沒有多少錢,並已經斷絕跟大陸的所有聯繫。唯一跟他有聯繫是身在美國的朋友郭勝。2017年在株洲時,他們一起參與公民活動,也一起被公安抓捕、關押過。自從進入老撾以後,在那些絕望、無助的日子裡,全靠郭勝給予資金、行動及精神上的支持。

一天,難民圈有人告訴他,先去聯合國難民署登記、申請,說不定有機會合法進入其它國家。8月18日,陳思明到網上找到幾篇過去媒體對他的新聞報導作為材料,到難民署登記。他並沒有對此抱多大希望,他知道有的人已經等13年還沒有等到;而且難民在泰國不能合法打工,生活都是問題。

無望讓他感覺度日如年。正當陳思明陷入一片悲觀絕望、無法自拔時,8月25日,他接到聯合國難民署通知,預約8月30日面談。出乎意外,就在面談當天,聯合國難民署給他發了難民庇護紙。陳思明喜出望外,就像坐上過山車,從山頂落到了地面。有了這張難民庇護紙,他就不會被遣送回中國,也可以合法在泰國境內活動。

陳思明終於鬆一口氣。過去一個多月緊張、疲憊、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終於告一段落。他要給自己好好放鬆一下,到泰國各地的名勝古蹟遊玩一番,品嚐一下泰國街頭美食小吃。

就在陳思明盡心遊玩時,一條信息如同一瓢冷水澆在他的頭頂:中共警方已經知道他到了泰國。原來,他去聯合國難民署遞交材料的時候,也把自己的身分暴露了,那裡有中共的線人。

陳思明又被摔到黑暗的低谷。泰國也不能待了,必須設法離開。有了聯合國的難民紙,陳思明有了很大自由空間。他先打道回老撾,因為中共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然後再回泰國,就這樣,他在泰國、老撾之間來回轉。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必須儘快離開泰國。

2023年9月,陳思明在泰國。(陳思明提供)

台灣跳機 獲國際救援

9月22日,陳思明終於等到一個機會,他買了一張從曼谷飛往廣州的機票,中途停留台灣。

飛機從凌晨1點半起飛,早晨6點半到達台灣桃園機場。從6點半到10點半,陳思明可以合法停留在轉機區。一下飛機,陳思明立刻拍視頻發到推特,向國際社會呼救,並請求台灣政府不要遣送他回中國。

消息一發出,陳思明立刻被置於國際聚光燈下。台灣當地及各國媒體蜂擁而至,他的手機響個不停,預約採訪一個接一個。同時,台灣當地人權組織、民間團體,美國、加拿大的民運人士、人權支持者全都動起來,展開救援行動。

下午2點,陳思明被帶到台灣移民局辦公室問話,談話一直持續到下午5點。隨著談話的進行,氣氛不斷轉變,到最後,移民官已經了解陳思明的大致情況,氣氛變得友好起來。

與此同時,台灣當地民間機構、人權團體正在積極行動,為陳思明租房、解決留台等待期間的生活問題;加拿大、美國的民運人士、人權人士正在積極行動,聯繫政府。9月26日,加拿大著名民運人士盛雪將陳思明的資料直接提交加拿大外交部,並促成了外交部長與陳思明的視頻通話。

留在台灣移民局的陳思明,雖然精神上放鬆了許多,但前途未卜,他仍然處在迷茫、焦慮不安之中,不知道將等來什麼樣的結果。

10月2日下午,台灣移民局官員和一位加拿大外交官跟陳思明見面,那位外交官用流利的國語說:現在安排你去加拿大,訂機票。還說,你可能要等待一個星期。

陳思明一下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加拿大接納。那一刻,他突然鬆弛下來,癱坐在沙發裡,彷彿做了一場夢,過去2個多月的生死逃亡終於結束。

陳思明環顧周圍,發現一切是那麼美好,移民官、外交官格外的親切。他很想去擁抱那位加拿大外交官。可是,這時他意識到自己的頭髮老長,鬍子拉碴,穿着T恤、短褲,他實在不好意思向前施禮,只是望著外交官,嘴裡不停說:謝謝、謝謝、謝謝……

2023年10月5日,陳思明乘坐當晚從台灣飛往溫哥華的班機,登陸加拿大,正式開啟他60歲之後的新生活。

2023年11月底,陳思明受邀參加加拿大外交部在渥太華舉行人權會議期間,與盛雪合影。(陳思明提供)

後記

自9月22日陳思明在台灣跳機,到10月5日獲加拿大政治庇護,短短13天時間裡,正當國際社會展開緊鑼密鼓的援救行動時,遠在大洋彼岸的中共政府也「十分忙碌」。中共警方抓捕、約談所有與陳思明有過聯繫、或提供過幫助的人,甚至有的被判刑、坐牢。

在陳思明登陸加拿大3個月後,中共湖南警方透過隔空傳話,威脅陳思明,要求他閉嘴,「免得像華湧一樣,死得不明不白。」(華湧是一位逃出中國的藝術家,在溫哥華意外死亡。)

但是陳思明沒有被中共嚇倒。從2023年7月21日離開家鄉,經歷老撾、泰國,台灣跳機,到獲得加拿大政治庇護,陳思明經歷了長達2個多月的逃亡之旅。過程中,陳思明獲得眾多人士的幫助和支持。這些人當中,他幾乎未謀面,也不相識。唯一認識、又見過面的朋友是在美國的郭勝。他感謝這些志士友人的幫助,讓他得以逃離中共,來到自由的社會。

2023年11月底,陳思明受邀參加加拿大外交部在渥太華舉行人權會議。(陳思明提供)
2023年11月底,陳思明受邀參加加拿大外交部在渥太華舉行人權會議。(陳思明提供)
2023年12月10日世界人權日,陳思明在駐卡爾加里中領館前舉牌抗議。(陳思明提供)
2023年12月10日世界人權日,陳思明在駐卡爾加里中領館前舉牌呼籲中共釋放異議人士。(陳思明提供)

(作者出於安全考量,本文略去某些細節。)

責任編輯: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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