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公講義】靜如止水 善始善終
「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大學》
要如何做到明德親民以止於至善?蔣中正釋義曰:「大學所謂『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 』,這就是講止於至善的程序和功效,乃是正心修身的法則,亦是格物致知為學治事的工夫最重要的一段。」
蔣公在《科學的學庸》的附錄《大學章句》中說道:「知之,則志有定向,靜,謂心不妄動,安,謂所處而安,慮,謂慮事精詳,得,謂得其所止。」
「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終,我們如果不先知所止,不預定目標,既不知本末,又不知先後,這樣做事怎樣能夠分別是非、判別得失、肆應咸得其宜呢?所以任何一件事,要看清本末,分別先後,更要能貫徹始終,然後才能有成……」
在復興民族過程中,會遇到很多困難。有人一遇到困難,就會灰心喪氣,懈怠意志,不去想辦法克服,也不懂得振作自己。本該好好修身明德,也不想主動修繕自己;本該好好親近百姓,卻也不會主動地善待百姓。似乎是否明德、是否新民都無所謂,蔣公認為「這種消極的心理,不是做人,更不是做革命軍人所應有的精神。」
蔣中正深知普通人做事有一個弊端,往往有始無終,所以難以獲得成功。「如果我們心無定向,不知所止,凡遇有一些危險困難,便畏難卻顧或灰心懈志、不能奮鬥到底,這就是有始無終,亦就是不知所止,那麼你過去一切歷史和成績,都要毀於一旦,任何事業,便永無成功的希望!」
他舉例說道,譬如軍事教育和練兵,如果只教一些學科、作戰的技術技能,不能從內在的良知和德行著手,發揚他的天性,在日常中實踐真理(天理),也就是不知道明德、親民是成功立業的基礎,自然也就不曉得對國家和人民的責任,也不知道尊卑上下之秩序,「那麼,這種軍隊隨時可以作惡為非,害國害民」,甚至還有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還渾然不自知。
「明德是修己,新民是治人,你自己不能先修其身,當然不能感化社會,使眾人信服,既不能善處人與人之間而得到尊重,就無法改造社會,管理眾人。」
蔣中正在演講中回顧了孫中山總理曾經講過的話。孫中山知道中國人有一個最大的缺點,不知所止(不知道應該依附哪一種思想,作為精神和行為的導向)所以做事有始無終。所以孫總理特別告誡國人「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貫徹始終」。
在當時,有不少外國人一來到中國,就譏諷中國人缺少科學智能。在蔣公眼中,外國人所認為的科學方法和智能,「中國自古就很完備了,在大學裡面,所說的道理,群己內外,本末先後,逐層推展,層次何等分明,這些科學的組織體系又是如何的自然而精密。只怪現在一般學者和我們軍官不知寶重,不能發揮,以致做人不得正道,做事沒有效能,結果不僅個人——就是國家民族,亦要被人家來譏笑輕侮與壓迫!」
蔣公引述王陽明所說的一段話:「人惟不知『至善』之在吾心而求之於其外,以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也,而求之於事事物物之中,是以支離決裂、錯雜紛紜而莫知有一定之向,今焉既知『至善』之在吾心而不假於外求,則志有定向,而無支離決裂、錯雜紛紜之患矣,無支離決裂、錯雜紛紜之患,則心不妄動而能靜矣,心不妄動而能靜,則其日用之間,從容閒暇而能安矣,能安,則凡一念之發,一事之感,其為至善乎,其非至善乎,吾心之良知自有以詳審精察之而能慮矣,能慮則擇之無不精,處之無不當,而至善於是乎可得矣。」
王陽明詳細地解釋了這段話的意思。蔣中正認為這段文字,「不僅其對於為學的程序極為重要,而且對於學者思維的法則,更有密切關係,補益不淺。」因此他又補充了個人的理解。
他說:「我們先能由格物致知的工夫,求得真知灼見,把握住這一個獨一至善之理,確定中心的信仰,這就是『知其所止』,也就是『止於其所當止』,然後在事既有不易之理,在心自有不易之趨,這樣心才能定。這就是『知止而後有定』的意思。換言之,『知止』乃是求得真知,止於真知。如何可算為真知,就是知道真理。在陽明所說『我心之良知』就是真知,亦就是真理所在。因為必須認識這是真理之後,其心乃能堅定不撼,這樣真知,亦就是良知,惟有求得這個真知,才能說是『窮理知本則知止』的『知止』了;亦惟有這樣『知止』,而後才能『集義養氣則有定』,以定其心,其心既能堅定不撼,然後妄念不萌,外物不搖,而能澄澈光明,虛靈燭照,這樣就能做到靜的工失,所以說定而後能靜。靜了之後,此心便能泰然怡然,無入而不自得。這樣就能進入了安的地步,所以說『靜而後能安』。安了之後,對於事事物物,便能深思遠慮,精究熟察,調處一切,無往而不得其宜,亦無往而不收其功。這就是所謂『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的意思所在。這亦就是我時常引用吳草廬所說的『窮理知本(原文為『知言』)則知止,集義養氣則有定,定則靜矣,靜如止水,安則無慮而不自得也』的意義。」
參閱資料:《 總統蔣公思想言論總集》卷六《科學的學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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