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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萬象

【一線採訪】重慶青年「躺平」背後的心酸

中國的年輕躺平族,因為少工作、不買房、不結婚和不生育的低生存理念,被中共官媒批為惡化了中國人口老齡化問題。(NICOLAS ASFOURI/AFP)

【大紀元2021年10月04日訊】(大紀元記者顧曉華、趙鳳華採訪報導)中國大陸一位年輕人出外打工多年後,決定回到家鄉務農,成了名副其實的「躺平」族。日前,這位90後接受大紀元採訪,講述了「躺平」背後的心酸故事。

躺平或躺平主義是2021年開始在中國大陸流行的網絡詞語。指90後和00後年輕人,在國內經濟下滑、勞資關係失諧、社會經濟結構不合理及社會問題激化的大背景下,對現實環境失望的回應,選擇「躺平」,「無欲無求」的處事態度,具體包括:不買房、不買車、不談戀愛、不結婚、不生娃、維持最低生存標準,拒絕成為權貴賺錢的機器。

四川省重慶永川青年小姜(化名),16歲開始,就一個人去大城市闖蕩,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生活。然而,在經歷了種種意想不到的遭遇之後,他選擇「躺平」,回歸田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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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宿街頭

小姜回憶,因找不到工作,曾露宿街頭。

他說:「露宿街頭是在我幹工地之前,也沒多長。我這種身體不像他們(流浪者),他們飢一頓飽一頓,風吹雨打都不怕的。我們這種人在外面怕蚊子咬,而且外面又冷。」

「露宿街頭是在深圳市龍華汽車站。當時人很多,什麼人都有,夫妻啊,年齡大的,年齡小的,男的女的都有。絕大多數都是為了找工作,沒有錢才睡那個地方的。」

小姜說,有些流浪者餓得昏倒:「那個都沒力氣了,直接就是暈倒在人家超市的門口,或者是一些公園的凳子上。你以為他睡著了,其實是餓暈的。」

小姜對大紀元記者表示:「其實很難理解。現在這個社會貧富差距太大了,你想,現在,尤其是一些網上的一些炫富的,炫豪車豪宅的。讓這些人看到了以後,覺得這些人的錢來得太容易了,形成一種貧富差距。」

「他們(流浪者)看到了以後,就覺得他們在這個社會上太渺小了。已經混不動了,感覺混不混都是這麼回事。而且現在太現實了,像這些流浪漢,一般男的來說吧,就是娶老婆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他們心已經很累了。」

他說,由於中共當局打壓,在流浪者的營地,現在已經見不到流浪者了。

「在我剛去那邊(時),那時候(流浪漢)才多,後面經過打壓。不知道他們去什麼地方了。當時去的時候,整個場面有好幾百人。」

黑心中介

小姜表示,在外地找工作經常會遇到介紹工作的黑心中介。

小姜說:「大老遠地(去找工作),相信一個中介吧。你走過去的時候,之前還說得好好的,過去當你幹(活)的時候,突然就變掛了。他是各種的套路。又是押身分證,又是這樣那樣的,吃飯還得自己掏錢。說好了,工價是多少?比如說三十塊一個小時,然後你必須要幹到多久(才有錢拿),你幹了那麼久,他會想方設法地讓你拿不到那麼多錢。」

「黑中介太多了,以套路的方式(將人)招進去,全是給你玩文字遊戲。勞動合同上面全是一些陷阱。我剛開始,整個人已經喪失奮鬥的動力,覺得太累了,心累。」

工廠規矩多

小姜說到工廠,表示規矩太多,讓人生畏。

「第一想到掙錢的地方就是電子廠。16歲那年,我出去沒多久,因為年齡太小了,吃不了苦。然後只能往家裡面跑。」

「18歲以後,最開始一直待在重慶,然後就是廣東、深圳、東莞、佛山、成都啊,是那種機械加工廠,就是搞裝備,打螺絲的,做流水線,其實跟電子廠沒有什麼區別。那個時候一個月工資也就兩三千塊錢。那個時候拼著自己吧,反正再苦也要堅持下去。」

小姜表示,電子廠會跟工人玩文字遊戲,說的是包吃包住,但是都是先吃後扣。

「他們說得很好聽,包吃包住,沒有哪一個廠是真正的包吃包住,就算是包吃包住的話。那個伙食說難聽點,簡直就是豬食。」

「也有夜班,電子廠基本上都一個樣,都是八對八。上班時間的話隨時隨地,你可能就會等著挨罵的那種。規矩也特別的多。上個廁所要打報告,不能去久了,你還要看著時間。吃飯也要看著時間。」

小姜說,一般進大型電子廠,都要經過中介才能進去。

「因為人太多了,每天離職的人很多,如果不招人的話,他廠要運作不了。因為十二個小時,兩班倒,八對八的白班來了,上完馬上夜班晚上就來接班了。」

小姜現在不想進工廠工作了。他說:「差不多幹了三個月吧,說每個月能拿三四千,其實三千都拿不到,兩千五都拿不到。流水線做得飛快。做了下來以後,我辭職了以後,那個手端碗的時候,那個拿筷子手都是在發抖。」

選擇「躺平」

今年5月,小姜因在工地幹活時被鋼筋打傷,住了兩個多月醫院。現在在家裡養傷。今後他不準備外出打工了。

他說:「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我現在想通了很多事,掙錢是什麼嘛?你掙錢掙得結果把自己弄傷了,弄殘了,弄病了,根本就沒意思。你把這些錢全部送給醫院。」

小姜生活在農村,他是現在唯一留在村裡面的年輕男孩子,其他的基本上成家的成家,出去創業的創業,打工的打工。

小姜不想在城裡買房子,做房奴。「他們都到城裡買房子。進去就為了還那個幾十萬的貸款奔波勞累,到最後貸款還完,人已經是中年,已經鬧得一身病了。我現在在農村,我有自己的房子,有吃的,有住的。」他說。

「收入這一塊,我現在已經待在農村了,其實花的很少。收入這一塊靠餵點牲畜,餵點豬這些就可以了。」

「很多人都在說這個東西(躺平),有些人就會嘲笑,年紀輕輕的怎麼不好好努力,選擇躺平怎麼怎麼樣的。」小姜表示,自己選擇「躺平」,不怕別人說閒話。

「三和大神」

「三和大神」是指廣東省深圳市海新信人力資源市場附近的一群打工者,「三和」是該地區最大人力資源公司的名稱。這些打工者居無定所,多以日結薪資的臨時工為生。在小姜看來,「三和大神」的存在,是社會貧富分化造成的惡性循環。

「對於露宿街頭的『大神』,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你沒背景,家裡面沒貴人相助。」他說,單槍匹馬地去外地,從一個年輕人到長滿鬍子,頭髮油膏了的那種,就這樣一個過程。去了之後,黑中介他就會押你的身分證,導致了你沒錢吃飯,沒錢住店,整天憂鬱成疾,實在沒辦法了,就是去睡那些街頭的凳子,睡地上。長期下來的話,那個焦慮就不想奮鬥了,就是這樣,很多原因還有個人方面的因素。每個人都不一樣。

小姜表示,(三和大神)現在社會就是這樣的一個常態。現在很多,不但現在有,以後也會有。「反正也能理解,自己差點也活成那樣。」

「他們是無奈。當『大神』要有幾種條件。身體素質要好。在那邊你要能飽受住三天餓一頓,九天凍一回的那種感覺。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他們沒得選擇。每個人的經歷都不一樣,有可能是因為家裡面的變故,也有可能是遭受過各種工作事業上的打壓。」

另一位來自廣西玉林博白縣的23歲青年小韓(化名)在日前接受大紀元採訪時表示,去年因為找不到工作,曾露宿街頭十來天。

「去年流浪過。找了好多工作,不夠合適自己,都是工廠的。又沒錢了,就睡大街,當時感覺很無助。」小韓說。

小韓表示,很多年輕人不願意去工廠打工是多種原因造成。「年輕人都待不住,很煩躁的。一個人在那裡上班,沒人跟你說話,很無聊,每天做重複的事情,工資又低。」

責任編輯:高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