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20年06月26日訊】(大紀元記者楊裔飛澳洲布里斯本編譯報導)一個年僅20嵗的澳洲本科生,因組織了一次校園和平抗議活動、支持香港民主抗爭而被昆士蘭大學開除,成為全球關注的焦點。該名學生表示,不後悔,不後退,將繼續抗爭。
事情源於去年7月,該名學生在昆大校園組織了一次和平抗議活動、支持香港「反送中」民主抗爭。之後,中共駐布里斯本總領館公開在官網上稱他進行的是「反華分裂主義活動」,親中共之人對他發出了許多的謾駡、侮辱信息,並有死亡威脅。
因威脅根自於中共,他去年在昆士蘭中級法庭起訴了中共駐布市總領事徐傑。
未曾料今年5月,昆大通過「袋鼠法庭」將他從學校除名。
在民主國家,大學生校園和平抗議原本稀鬆平常,媒體一般不會太過關注,但此次昆大校方不尋常的反應,卻使該學生成為了媒體關注的焦點。澳洲的主流媒體以及美國、歐洲的主流媒體,都對他進行了采訪、報導。兩位律師為他的抗爭無償提供法律服務和支持。有人還在網上發起請願書,要求昆大撤回對他的處分。請願書現已有4萬人簽名。
近一年來,這名學生到底經歷了什麽?他爲什麽要這麽做?
柏樂志的故事
一個學生在大學校園裡抗議,通常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有些示威發出很大的噪音,一小部分如果動靜特別大可能會成爲新聞媒體的頭條新聞。但是還沒有人能引發與超級大國對抗的國際事件。
一年前,柏樂志(Drew Pavlou)組織了一次僅僅有20人參加的靜坐活動,抗議中共對香港民主的壓制和對維吾爾人的迫害,同時讓人關注昆士蘭大學與北京當局的關係。
那次活動後,他收到過死亡威脅,幾乎每天被人辱駡,經受著中共政府的怒火,還被學校「袋鼠法庭」開除了學籍。
這就是一名20嵗的布里斯本市東區的學生撩醒中共這條發怒的龍、並且與澳洲最負聲望的一所名校開戰的非同尋常的故事。
一不小心成了活動家
2019年初,媒體報導了在香港進行了很長時間的抗議活動,抗議中共對香港的言論自由和民主的打壓。這些報導吸引了柏樂志的注意。
他看到社交媒體上轉發的學生抗議者——和他同樣年齡的男女學生——如何被警察攻擊的視頻,他越看越覺得震驚。
他開始去閲讀關於中共人權的記錄,特別是關於中共對維吾爾人殘酷的迫害的材料。
大約有150萬維吾爾人被關押在中國各地的集中營裡。去年倫敦獨立特別法庭提供了詳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強行摘取人體器官的陳述,包括對活著的犯人摘取器官。
「這些不公不義的事讓我震驚,」柏樂志說。
他也對昆士蘭大學與北京當局的親密關係感到擔憂,包括昆大校園內設立的中共資助的孔子學院。
昆大校長霍伊(Peter Hoj)給孔子學院總部——亦稱漢辦——當了四年免費高級顧問,他還是漢辦頗具影響力的理事會成員。霍伊於2018年下半年結束了他的這些關係。
霍伊去年接受了澳洲廣播公司《四角》(Four Corners)節目組的采訪,他堅持說,自己「非常有信心,沒有受到(來自中共的)影響」,並說孔子學院沒有參與昆大的學術運作。
但是,2019年孔子學院卻被發現資助了昆大開設的四門修學分的課程,都與中國有關,其中包括經濟學課程。柏樂志表示,這是引人擔憂的一個重要的起因。
「這門課叫做『瞭解中國』。但是在討論維吾爾人集中營時,這些被描繪成了反恐和再教育的一種措施,並說它們是用於對付伊斯蘭極端恐怖組織的。」
「一所澳洲公立大學正在教授這個——將集中營合法化!」
澳洲新聞集團問過昆大,與中共有關的團體是否仍然在資助該大學的任何課程。昆大一名發言人說:「由於目前的法律訴訟,昆大不能作出回答。」
近年來,孔子學院因爲其與中共的統一戰綫的聯係而引發了爭議。中共的統一戰綫被指對外國進行干預和從事間諜活動。
儘管去年昆大與漢辦的關係引來了衆多關注,包括《四角》的報導,但昆大依然與位於該校校內的孔子學院續簽了一份爲期五年的協議。
柏樂志認爲,昆大過分依賴中國留學生,霍伊與漢辦和孔子學院有著長期的關聯,學術獨立與外國利益之間的界限已模糊不清,這些都不妥當。
「我們在呼籲,當這些暴行仍在進行時,我們的大學要剝離與中共政府的一切聯係,」他說,「我想,我需要發聲。所以我組織了一次抗議。我以前從來沒有進行過抗議或者類似的活動。我不認爲自己是個活動家。」
他跟幾個對政治和歷史有興趣的朋友說了一下,然後一些香港留學生聽説了他的想法,他們就答應7月24日午後和他們會合。
「我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如此發酵,本來不應該引起國際事件的。」
命中注定的一天
柏樂志對抗議真是沒有一點經驗。他自己組織的活動,自己居然遲到了半小時,還忘記了準備一個喇叭。
當天是一年裡最熱鬧的一天——學校的市集日。他們這個抗議小團體就選了一個人流最多的點扎營了:Great Court(大庭院)的入口處。這個大庭院是個非常大的大草坪,四周為巨大的沙石建築群所包圍。
他們坐在通道裡,開始有節奏地呼喊著,就是平時常見的典型的大學抗議場景。
「我們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我們被包圍了,」柏樂志說。
據估計,大約有200名支持中共的活動者抵達了昆大聖盧西亞校園(St Lucia campus),來和他的小小抗議活動進行對抗。
他説,事情變得醜陋了。
「有兩、三個人,戴著面罩和墨鏡,試圖把他們的臉遮住,耳朵上掛著耳機,從不同的角度衝著我過來了。這幾個人似乎是協調這一組人的人。」
「一個人把喇叭從我手裡搶走。我站起來去對抗他,卻被拳頭擊中了肋部,接著被掀倒在地。我又站起來,卻又被拳頭打到我的腮幫子上。」
「在我被攻擊時,這群人開始播放中共國歌。我們被四面包圍著,局勢變得僵持。」
「這個家夥從我背後攻擊我,擊中了我的後腦勺,把我推到在地,搶過我舉著的紙板,把它撕爛。」
「其他香港留學生也被打,被掐喉嚨。一個保安試圖隔開他們,結果他也被打。」
有人報了警。柏樂志說,警官告訴他,他寡不敵衆,最安全做法的就是離開。
他照辦了。但是有幾個香港留學生沒走,他們在附近的一個長著草的平臺上靜坐抗議,還有幾個人後來加入了他們。
「一個小時後,我收到一條信息,說香港學生又被滋擾、被攻擊。其中一個被掐了喉嚨,一個女孩的裙子被撕破。」
「我們跑回去幫助他們。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更多的中共支持者來了,警察估計,這些人大約有500。」
「一大隊警察在現場,他們試圖把這些人群分開。他們對(親北京的)某個人談了話,但這個家夥說,除非我為組織的這次抗議向中國道歉,否則他們不離開。」
當天一位目擊者對新聞集團說,親中共的人大喊「道歉」,喊個不停。
「最後,我們不得不在警察護送下離開了,」柏樂志說。「(親中共)那些人留在那裡,唱著民族主義的歌曲,呼喊著口號,又待了一個小時。」
柏樂志說,那些煽動這場暴力的人年紀比較大,看上去不是學生。
「我懷疑他們是中領館派來的人,」他説。「這是一次有組織的嘗試,想通過恐懼和恫嚇讓澳洲大學校園內的自由言論消聲。」
積極的影響
中共領事館會關注一個學生的和平抗議,更不用說派出「特工」到場,很多人會覺得,這聽起來非常牽強。
但是中共領事館有過干涉局限在當地、看起來非常無關緊要的事件的歷史。
2018年,昆士蘭州偏遠地區的羅克漢普頓(Rockhampton)市舉辦了一次展覽會,慶祝該鎮的「牛肉周」,在展覽會上擺著真牛大小的混凝紙做的牛,牛身上有當地學校做的一些裝飾。
其中一頭牛身上塗了各個國家的國旗和象徵性的圖案,以慶祝當地的多元文化。其中有一面台灣的旗幟。
這頭牛在鎮上的主路上與其它的牛放在一起展出沒多久,當地市政廳的員工就把這面台灣旗用漆蓋掉了,後來説是根據中共領事館的要求而塗掉的。
羅克漢普頓市長斯特麗洛(Margaret Strelow)承認,中共駐布里斯本副領事把冒犯了他們的那頭紙牛的照片發給他們,向他們投訴。
「市政廳的官員聯係了學校,解釋說這個有問題。學校沒有能夠提供解決的辦法,市政廳的員工就用漆把旗子和字塗掉了,」 羅克漢普頓市長斯特麗洛這樣告訴早晨快報(The Morning Bulletin)。
今年6月初,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ASPI)發佈了一份分析報告,公佈了中共在澳洲的干預程度及對澳洲生活幾乎所有領域的影響的分析結果。該報告集中分析了中共統戰部的工作。中共統戰部是個巨大的、非常有影響力、隱性的機構,但它控制著在國外的成千上萬的中國人的團體。
海外中國留學生「一直是統戰的目標」,澳洲戰略政策研究所研究員周安瀾(Alex Joske)寫道,「這在2015年再一次得到重申,習近平給他們委派了『統戰的新重點』。」
中國學生學者聯合會(CSSA)遍佈全球,包括澳洲,對在海外留學的人發揮著實實在在的影響。
周安瀾寫道,CSSA是「對海外留學生統戰工作的主要平臺……(而且)多數是在中共大使館和領事館的領導下工作。」
「2013年人民日報一篇文章說,澳大利亞的中國學生學者聯合會『在大使館教育辦公室的直接指導下……圓滿完成任務』」,周安瀾寫道。
CSSA主席的任務包括組織遊行集會和宣傳推廣活動,還包括舉報中國海外學生中的異見人士。
今年7月24日,看起來他們成功地蒐集到了參加香港抗議活動的人的情報。
恐懼和恫嚇
柏樂志那天臨時湊起來的抗議隊伍中有兩個中國大陸留學生。
幾個小時之內,其中一位的護照和身分證照片、他在布里斯本的地址就被人分享到中國社交媒體微信上。
「還有一個和我們一起的人,他(在中國大陸的)父母親被國安官員訪問了,這些人告訴他們要自己兒子停止抗議,」柏樂志說。
「僅僅數小時,中共政府已經辨認出來在布里斯本抗議的人,還調動了數千公里外的警察。這真的很嚇人。」
他也成了被人厚顔無恥地威嚇的目標,同樣令人擔心。
中共的英文版喉舌環球時報寫了一篇關於這次抗議活動的措辭嚴厲的文章。柏樂志被點名,還貼出了他的照片,他被描述成「分裂分子」,這個罪名在中國等同於謀殺,可以判死刑。
「被中共國家媒體稱作分裂分子,這等於邀請人們對我進行肆無忌憚的公開攻擊,」他說,「我收到大量的辱駡信息和死亡威脅。」
他説,參加他組織的這次抗議活動的20來個人,每個人都被辨認出來,收到了威脅和辱駡的信息。
7月25日,中共駐布里斯本總領事徐傑對這次抗議也發表了公開聲明,重複了這個指控,說柏樂志進行了「分裂主義活動」。徐傑表揚了親中共的那些人的「自發的愛國行爲」,而譴責柏樂志的抗議為「反華分裂主義活動」。
柏樂志說,這激起了雪崩般的辱駡。
「有對我和我家人的威脅,有人說要當著我的面強姦我母親,然後把我們都殺掉……等等,諸如此類齷齪下流的話。」
徐傑被昆大授予榮譽教授,昆大沒有將這項任命向本地媒體宣佈,這條新聞卻發佈在中文媒體和微信上。
昆大在一份聲明中說,該校「在過去幾年中已經任命了超過260個榮譽教授頭銜,從來沒有在媒體上宣佈過。」
柏樂志說,他很害怕,很緊張。但最重要的是,他對這些強迫他噤聲的企圖「不屑一顧」。所以,他又組織了一次抗議。
「我當時想,咱們再來一次,咱們讓那些企圖讓我們消聲的人看看,我們蔑視他們。我就在臉書上發個帖子說,我們會堅定立場,7月31日中午12點再次舉行抗議活動。」
他說,這一次,昆大介入了進來。
可怕的「最後通牒」
儘管柏樂志在校園內遭到攻擊,包括被那些極可能不是學生的人的攻擊,而且他還公開說自己被威脅,但是一直到第二天,他沒有聽到昆大的任何消息。
等到他聽到時,也不是向他表示關心或支持的信息。
「我收到學校的一份郵件,要我出席紀律會議,」他說。
紀律會議召開的日期和時間呢?7月31日中午12點。
柏樂志認爲這明擺著就是逼他取消第二次的抗議,所以他拒絕出席。
昆大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它「不評論某些個人關於為學生提供支持的言論。」
當他見到校方人員討論第二次抗議集會的安全保障時,他聲稱他遭到了威脅。
「在會議上,他們告訴我,他們喜歡我做一個昆大的學生,希望這樣持續到將來。這簡直就像教父這部電影裡的一個場景。」
昆大一位發言人說,校方「無法就一個學生的個案進行評論。」
會議之後,柏樂志說他沒有理會校方的威脅,抗議照常舉行。
在其後的幾天、數周內,他一直請求和霍伊校長見面,討論關於昆大與中共的關係所引起的關注。
他說,他的這些請求被置之不理。
「所以,我就想,他不想見我,那我就去競選管理昆大的機構——昆大議會。」
柏樂志競選的是昆大議會中本科生的議席,由學生投票選出。他當選了。
「議會的首次會議在2月召開,」他說,「那時候正值中國病毒(武漢肺炎)傳染蔓延的最高峰。會議上不是討論這場危機及校方該如何應對,反而把整個會議用於討論我,以及如何把我從議會中除名。」
柏樂志社交媒體貼文的屏幕截圖被展示出來,他被告知:他違反了學生行爲守則。他説,在那次會議上他被威脅開除學籍。
「事情更糟了」
柏樂志以爲第一次議會會議上威脅要開除他只是要讓他害怕而已,不會真有什麽事。
他錯了。
昆大準備了一份186頁的機密卷宗,列出了他被指控的不當行爲及違反學生守則的言行。
「包括社交媒體上好多好多個月之前的貼子,還有斷章取義擷取的評論的截圖,」他說。
「還有一些很小的事,比如『柏樂志在學校美術品商店用過一支筆,然後放回去,離開了商店。這干擾了店員和學生的活動。』」
一篇臉書的貼文,招呼同學們重新玩一次中學傳統的「搗蛋日」。這也被截圖了。柏樂志堅稱,這是個「愚蠢的」玩笑。
「其它的指控還說,我欺負了某些學生。那些學生後來站出來說,他們從來沒有投訴過,他們不想投訴,他們沒有被冒犯。這真是瘋狂。」
昆大官員對柏樂志說,紀律處理程序是保密的,「如果我把它講出來,就會有後果。」
柏樂志説,有整整一個星期,他都靜靜地坐在家裡,陷入深深的抑鬱中。
「我非常沮喪,情緒低到谷底,陷入真正的黑暗之中。感覺好像我的一輩子就完了。一切都被毀掉了。我很害怕,我很悲傷。」
然後他憤怒了。
「我想,這講的是開除我啊,所以我可以談論它。我想,我要麽是崩潰,要麽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決定衝過去。」
柏樂志找到媒體,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他上了差不多四年學的這所大學所給予他的待遇,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們。
「昆大打算靜悄悄地、快快地把我處理掉,」他説,「突然一下子,大家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了。」
「有一份請願書,上面有4萬個簽名。紐約時報報導了,華爾街日報、澳洲人報…到處都在報導。」
他現在的律師是聲名顯赫的御用大律師莫里斯(Tony Morris QC)。莫里斯律師當時在看對柏樂志的報導,看到了他的處境艱難,就主動提出免費擔任他的代理律師。
他們倆一起出席了昆大紀律委員會舉行的聽證會,結果發現已有兩家頂級的律師行受聘在準備對他的處理建議了。
他説,這兩家律所要求對柏樂志用「盡可能嚴厲的懲罰辦法」進行懲罰。
「這個聽證會的成員是昆大的全職雇員。他們能夠做出什麽反應呢?這是個袋鼠法庭。所以,我們退出了。」
「他們(校方)接著往下走,開除了我。他們的説法不叫開除,但是實質上就是開除。我被『停課』兩年,我被民主投票選上的學生議員也被立即免職,再也無法畢業。」
中共喉舌媒體環球時報在一篇報導文章中大肆慶祝柏樂志被開除,把他説成「反華」,還引用據稱是匿名學生説的慶祝「(聲張了)正義」。
昆大校董瓦吉士(Peter Varghese)是頗有聲望的前高級政府官員和外交官。他終於介入了。
「我今天得知對柏樂志先生的紀律處理結果,」瓦吉士在5月29日的一份聲明中說,「所發現的事情的若干方面和懲罰的嚴厲程度讓我個人感到擔憂。在和校長霍伊商量溝通後,我決定於下週召開一次昆大議會的臨時會議,來討論這個問題。校長霍伊本人沒有在紀律處理程序中起任何作用。」
那個臨時會議於6月5日召開了,會上決定等柏樂志就紀律處分提出的申訴結果出來後再說。下週一(6月29日)將會有申訴的結果。
瓦吉士在他的聲明中說,「本議會注意到,被指稱的行爲不當與言論自由在媒體的報導中混淆得如此之緊,現在要讓公衆把它們分開已經非常困難了。」
同時,柏樂志和莫里斯御用大律師已向高等法庭起訴校長霍伊、校董瓦吉士和昆大,向他們索取350萬澳元的傷害賠償金。
非同尋常的電子郵件鏈
去年7月24日下午稍晚的時候,正當柏樂志和朋友們在警察的護送下離開昆大校園時,他們還聽得見被允許留下來的那些親中共的人在唱歌和喊口號。這時候,昆大已經馬上行動起來了。
昆大的媒體通訊辦公室起草了一份關於這次抗議的聲明,然後發給中共駐布里斯本總領館「審閲」。
柏樂志的律師莫里斯說,這封郵件「清楚地表明,一份公開聲明被發送給中共駐布里斯本總領事『審閲』。」
「詞典對『審閲』的解釋是『對某事進行正式評估,目的是必要時進行修改』,」莫里斯律師對快遞郵報說。
「昆大從何時開始把自己的公開聲明發給一個外國政府的外交代理人……進行『正式評估……目的是必要時進行修改』?」
昆大在一份聲明中否認了這一説法,說校方不是找(中共)領事館批准,而是寄出一份建議信息,「列明了校方希望學生們以合法和相互尊重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觀點」。
「這份信息沒有任何改動就被批准了,然後於晚上7點05分通過電子郵件發送給(中共)領事館,同時抄送給孔子學院,」聲明中説道。
「校長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和(中共)領事館聯係過。此外,本大學與其它數位權益關係者進行了溝通,包括政府、合作夥伴和本行業的最高管理機構。」
昆大最終公佈了電子郵件副本,隱去了名字,但是保留了時間。莫里斯律師聲稱,這只代表了故事中的一部分。
「十億澳元的問題」
昆大說,對柏樂志的紀律處理與他去年7月的抗議活動沒有任何關聯,也與他對昆大和中共的關係的評價沒有任何關係。
「本校的政策沒有受到政治的驅動,我們完全拒絕接受關於這件還在進行的紀律事項是言論自由事項的説法。學生的紀律問題是學校收到投訴後而進行處理的問題,」昆大在一份聲明中說。
「本大學完全有理由給學生和職工提供安全的環境,無論是在學校校園裡還是在網上,以保護他們的權益和精神健康。這一做法也是非常合適的。」
「一部分原因是要保證投訴得到了公平的考慮,通過標準的、保密的紀律程序進行處理,這個案子也是按照這個程序辦理的。」
「損害或破壞這些流程會減少學生和其他人舉報他們感覺不合適或不可接受的事的安全感。」
「正因爲這個原因,我們不能回應、也不能討論我們的學生紀律問題,即使這意味著我們不能改正歪曲學校的不準確的表述。」
柏樂志形容,這些指控大多是非常細小的、沒有根據的。那麽從對柏樂志的指控性質來看,昆大的這個聲明是令人生疑的。
所以,問題來了:爲什麽一所名校,一所常年在世界最佳大學榜上有名的大學,要這麽毫無理由地對一個學生緊緊追擊不放手呢?
「這實在是一個十億澳元的問題,」柏樂志說。
「如果中共政府突然宣佈說,因爲昆大校園裡對政治太敏感,所以中國學生不能在昆大學習,那麽昆大在將來的10年裡會損失10億澳元的收入。」
昆大20%的收入來自中國學生所繳的學費。目前昆大錄取了9000名中國學生。
2018年,國際學生給昆大的金庫裡貢獻了總數為5.7億澳元的學費。
在去年——這個「來自地獄的一年」的7月24日那個混亂的下午之前,柏樂志說,他一直熱望有一天能成爲一名大學教師。
他打算一直讀書,拿到博士學位,可能是哲學或政治專業的博士學位,目標呢就是在像昆大這樣的一所大學裡當個講師。
「現在不再這麽想了。我已經看夠了大學這個行業了。我這輩子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夠了。」
這一年過下來,他疲憊不堪,對未來無法預料。但是他説,他一點也不後悔。
「事後看來,我當時有機會在抗議後的那幾天裡退出、離開,讓這一切都塵埃落定,要這麽做就是那麽簡單。」
「但是,要站起來維護你的價值觀,這很重要。我想民主和言論自由值得去捍衛。還有,這是爲了那些在中國面臨種族滅絕的人的人權。」
「已經發生的事是很恐怖。壓力巨大,傷害很大。糟糕透頂,造成了很大的痛苦。」
「但是他們選錯對手了。我不會打退堂鼓的。」
責任編輯: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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