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什維爾聖勞倫斯教堂的靜謐、美、真理
「美即是真,真即是美」——
爾在世所明瞭,且只當明瞭。
——約翰·濟慈,《希臘古甕頌》
‘Beauty is truth, truth beauty,’—that is all
Ye know on earth, and all ye need to know.
—John Keats, “Ode on a Grecian Urn”
走進聖勞倫斯教堂(Basilica of Saint Lawrence,以教會執事和殉道者聖勞倫斯命名)的前廳,您會看到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請保持肅靜」。
教堂外面就是北卡羅來納阿什維爾(Asheville)的街道。這些街道和人行道常充斥著形形色色的人,觀光客、在地人、嬉皮人士、街頭藝人、彈吉他的人、乞丐,和有著紋身和一頭髒辮的人們等等。不怪說,二十多年前《滾石》(Rolling Stone)雜誌將阿什維爾稱為「美國新的怪胎之都」。
這裡甚至還流行一種電線桿貼紙,上面寫著「讓阿什維爾繼續怪下去」,而且很多當地人認為阿什維爾的怪毫無削減的趨勢。隨處可見打扮得像修女一般的男人,騎著腳踏車在車陣中穿來穿去;紫色的LaZoom觀光喜劇巴士搖擺而過,導遊在上面喊著古怪的評論,遊客各自喝著啤酒和紅酒;一些女性赤裸著上身在街上集會;街頭藝人爭相吸引觀光客的賞錢;市區的店提供讀手相、讀心術、芳香療法、瑜珈、按摩、針灸和一系列新時代的療法。
每週五晚上,鼓手、笛子手會聚集在普里查德公園裡,圍成鼓圈(drum circle),拍打著原始的節奏,一些人隨著音樂手舞足蹈,而一旁的遊客則像人類學家在亞馬遜發現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始部落一般,猛地不停拍照。在這裡,紋身就像海灘上的貝殼一樣普遍。
近年來,阿什維爾因餐館和啤酒廠又更為出名,吸引了更多觀光客來參觀這個「天空之國」(The Land of the Sky),或有人稱之為「東邊的舊金山」(San Francisco of the East)。
別忘了還有教堂
對很多旅客而言,教堂前廳的牌子——「請保持肅靜」——是多餘的。多數人是嘻笑聊天地走了進去,跟在街上的騷動喧嘩一樣,當他們推開中庭沈重的大門,步入教堂內部時,在這個寧靜、搖曳著蠟燭倒影的聖殿中,才突然間意識到應該要輕聲細語。
適應了教堂內柔和的光線後,觀光客們便開始欣賞裡面的雕像、繪畫和彩繪玻璃。抬頭看看上面的大拱頂,這是北美最高的橢圓獨立圓頂,再走到祭壇前,那裡有一個近乎真人大小的耶穌十字架雕像,他的母親和聖約翰在他腳邊哀悼。
在這些人物的背後是四位使徒的陶板雕塑。祭壇右邊是朝拜聖體的禮拜堂,有時會有一個或數個教徒跪在那裡祈禱。而在左邊則是聖母禮拜堂,裡面有著大型的聖母升天像,還有各種紀念耶穌母親的畫作。
此外,在瑪利亞禮拜堂裡還有創造這座美麗、神秘、靜謐之地的建築師之墓。
來自西班牙的建築師
西班牙建築師拉斐爾·瓜斯塔維諾(Rafael Guastavino,1842-1908年)於1881年移民美國,同時也將家鄉巴賽隆納古老的磚瓦和灰漿建造技術帶了過來。他的磚瓦設計遍及了格蘭特將軍國家紀念堂(Grant’s Tomb)、卡內基音樂廳(Carnegie Hall)、波士頓公共圖書館(Boston Public Library)、紐約中央車站(New York City’s Grand Central Terminal)和西點軍校的禮拜堂等許多地方。
在來到阿什維爾參與比爾特摩莊園的設計後,瓜斯塔維諾決定和另一位建築師理查德·沙普·史密斯(R.S. Smith)合作,為這裡的天主教徒設計並建造一座教堂。
上網搜尋「Rafael Guastavino St. Lawrence」,就會出現許多關於這座教堂藝術重要性的文章:包含瓜斯塔維諾所使用的陶土磚、大圓頂、樓梯的設計,還有一些繪畫和雕像。
不過,瓜斯塔維諾設計這座教堂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吸引遊客前來阿什維爾,或向世人展示他的才華。相反地,他的這項設計是獻給神、獻給在這裡禮拜的人們。他理解美與真理之間的連結,這裡的真理指的是他信仰的神的真理。
瓜斯塔維諾也了解美的力量,能讓我們從慣化的日常生活中醒悟過來。他設計了圓頂天花板,並不是為了誇耀他的藝術造詣,而是為了將我們的目光吸引到天上。他安排了教堂內砌磚的空間配置、大理石地板、壯觀的天然音響效果——您可以在教堂前端聽到來自尾端的竊竊私語——這是為了榮耀他的信仰,並且和其他人一起分享這份敬意。
就如那些離開喧鬧街道進入教堂的觀光客一樣,我們都需要美的慰藉。我們時常陷入生活的漩渦中,沈浸在自我的勝利和頓挫中,而忘卻了我們的心靈是多麼地渴望著更高的境界:美、真理、和平,和超越世間更崇高的慈愛。
教堂門口那張「請保持肅靜」牌子所要求的,或許不僅僅是要參訪者體現對教堂的尊重。它對我們都是一份忠告,提醒我們保持靜謐,美和真理將展現在我們面前。
拉斐爾·瓜斯塔維諾在這項傑作完工前就去世了。不過不要緊的。他留下的這座美的紀念堂更堅定了信徒的信念,也讓那些偶爾來到的參訪者心生敬畏和崇敬之意。
在開頭引用的《希臘古甕頌》詩中,約翰·濟慈同時也寫下了兩行詩句:「當舊歲將此代耗去,/您將續留,身處其他苦惱中/異於我們,以朋友之名」。
“When old age shall this generation waste,/Thou shalt remain, in midst of other woe/Than ours, a friend to man.”
—John Keats, “Ode on a Grecian Urn”
瓜斯塔維諾的聖勞倫斯教堂,既是人類的朋友,也是神的殿堂。
作者簡介:
作者傑夫.米尼克(Jeff Minick)育有4子和多名孫輩,他在北卡羅萊納州阿什維爾(Asheville, N.C.)為在家自學的學生教授歷史、文學與拉丁文研究已20年,現居於維吉尼亞州。
原文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責任編輯: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