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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12日訊】河南出現百萬愛滋孤兒悲劇,事緣九十年代迄今有一百四十萬人賣血維生,染上愛滋病毒,禍延下一代。孤雛受歧視且被迫失學,獨力生活備極艱辛,救援杯水車薪,亟待各方援手。
傍晚時分,河南鄉村一戶人家的煙囪升起炊煙,兩名分別十歲及十二歲的男孩,正在廚房手忙腳亂地燒飯。這個家庭有過美好的時光,靠父母賣血賺錢蓋起了新屋,但如此的幸福太短暫了。父母因賣血染上愛滋病(艾滋病)雙雙進入發病期,母親正躺在床,氣若游絲,男戶主有氣無力地坐在床沿,連說話的力氣都有限,看得出,兩夫妻受盡折磨,差不多點完了人生的燈油。而兩個即將成為孤兒的男孩,家中不僅無錢供他們讀書,更需要他們來照顧父母,雖然想讀書,但現實迫使他們無奈地離開了學校。
新學年開學前,香港一個慈善團體的幹事杜聰再次趕到河南省,為該省南部一個「愛滋村」愛滋病人的遺孤送去新學年學費,讓失去親人的孩子重新走進學堂。
九十年代初,河南省一些村民為改善生活不惜賣血,因沒做好衛生防範措施交叉感染了愛滋病毒。國家衛生部公布的資料顯示,在河南省文樓村,賣血者中愛滋病病毒感染率高達百分之四十,非賣血者中感染率為百分之四。
七、八年之後,河南的愛滋病帶菌者進入了發病期,村莊中許多愛滋患者發病而死,或掙扎在生死線上,留下年幼的孩子面對悲慘人生。
據專家分析,河南大約有上百萬愛滋病感染者,也留下百萬愛滋病孤兒。杜聰走訪的那個縣估計有二萬愛滋感染者﹔而據常年關注河南省愛滋病發展的退休醫生高耀潔說,河南有五十三個縣曾經賣過血,如以每個縣平均二萬感染者計算,就是一百零六萬。據統計,河南共有一百四十萬人賣過血,扣除一些沒感染的再加上性接觸、母嬰感染的也在百萬上下。河南農村一般家庭都是二至三個孩子,以此推算,那麼保守估計,僅河南一省不久就將會有上百萬的愛滋孤兒。杜聰憂慮地說﹕「那些愛滋孤兒的生活狀況及前途令人擔憂﹗」
即使常在河南農村地區為愛滋病人奔走的高耀潔醫生,對河南出現的愛滋孤兒也無法說出一個準確的數字。她曾經走遍河南省幾十個鄉鎮、百餘條村莊,進出的家家戶戶,滿眼看到的都是愛滋病人,而這些人在死後,大都會留下一至三名遺孤,情況實在不容忽視。不少絕望的愛滋病患者甚至走上了絕路,提前結束了生命。
杜聰相隔一個月第二次去考察的那個縣,政府官員告訴他,期間有五個人自殺,一個上吊,四個服毒,都留下了孩子。河南有一個村,曾經出現一日之內有十一個死者出殯,愛滋孤兒天天在增加,慘況目不忍睹。高耀潔醫生曾用她的稿費和微薄的工資資助過不少愛滋孤兒,但個人的力量始終是薄弱的。
杜聰所在的慈善團體這次援助的這個河南村莊有上千居民,當中因愛滋病去世或檢測出帶菌者超過二百人,留下七至十五歲的孤兒或將變成孤兒的孩童約二百人,這些正處花樣年華的學齡兒童很多已失學,不少人因父母失去勞動力而過早地挑起生活重擔。杜聰告訴亞洲週刊,他曾走訪六個村五十多戶已經或將要產生愛滋孤兒的家庭,每戶人家都是一個悲情故事。
杜聰曾經詢問一位愛滋母親﹕「如果有資助,你願不願意讓留在人世的女兒繼續上學﹖」那位母親雖然有氣無力,卻滿懷希望地表示﹕「孩子的父親已經走了,我也沒有希望了,我們絕不想讓自己的無知在孩子身上重演,不想讓孩子沒有希望。只要有條件,無論如何都要支持孩子上學啊﹗如果孩子能過淂好些,我也會有信心。」「為了下一代」幾乎成為愛滋病人絕望中的希望,而下一代有望,才可令這一代安息。
在河南農村,小學每年的學費約三百元(約三十六美元)﹔中學約六百元,政府也有規定,愛滋孤兒可以減免二十五元,但即使這樣,對那些失去勞動力的愛滋家庭而言,仍然是個沉重的負擔。這次,慈善團體將該村愛滋病家庭所有七至十五歲的兒童都作了統計,根據實際情況資助了該村一百二十七位孩子上學。
杜聰認為,河南出現的愛滋村固然是個災難,但逝者已去,留下的人更重要,伸出手來幫助那些無助的孩童比甚麼都重要,「這些失去父母的兒童,家庭蒙難令他們幼小的心靈中留下陰影,他們出生農村,本來就很少品嚐過幸福生活的滋味,如今隨父母雙亡,又失去了人生希望﹔如得不到較好照顧,再失去接受教育的機會,這些孩子不僅前程盡失,也會成為社會的負擔,影響社會穩定數十年。」
愛滋病與其他疾病不同的是,它會通過性接觸在父母之間傳播,故此這些兒童可能在極短時間內,便要面對同時失去雙親的悲痛。失去雙親意味他們將失去親情及家庭經濟支柱,而陷於感情及財富的貧窮中,特別是對於生活在農村的兒童來說,生活本已窮困,父母的患病又早已把家中僅有的資源耗盡,生活的困窘不言而喻。在杜聰所探訪的幾個「愛滋村」中,有親人患病的孩童很多都失學,輟學在家從事家務勞動及照顧患病的親人,在超負荷的勞動中過日子。
在超負荷的勞動中度日
在河南農村一條鄉間小路上,杜聰遇見一位十歲的兒童推木頭車,車上坐愛滋病發的父親,母親已因愛滋病去世,剩下父子倆。因天氣炎熱,他用車推父親出來透透風,小車吱吱呀呀地響,男孩推向前走得很慢,可能是過早地承擔了生活的重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也可能前路茫茫,每一步都令父親接近死亡,小男孩不願走得太快。杜聰跟他們回家,看小孩將父親攙扶進房。外表漂亮的住房是父母賣血賺錢新蓋的,然而家徒四壁,能變賣的都已賣完了,父親也終將離去。這個未成年的孩子正經歷人生最痛苦的階段,獨力承受成年人所要承擔的責任,送父母走完最後一程。
家庭合併仍難脫愛滋病
杜聰訪問過這樣一個家庭,那是由兩個家庭合併而成的。一家因妻子去世,男方帶三個孩子﹔另一家因丈夫去世,女方帶兩個孩子,為了讓孩子們依然能享受完整家庭的親情,兩個遭遇愛滋病而破碎的家庭走到一起,又成為一個「完整」的家,他們不是為浪漫愛情,而是為孩子的生存而結合。可就是這樣的完整也只是短暫的,新家庭的家長同樣是愛滋病感染者,五個孩子最終還是要成為孤兒,一個完整的家庭仍然活在愛滋的影陰下。
失去父母的孤兒往往遭到歧視和不公平待遇。不久前,河南省婦聯收到了署名高麗的來信,這位曾經得到高耀潔醫生幫助過的愛滋孤兒,是飽含眼淚向婦聯寫出投訴信的。去年高麗父母都因愛滋病發相繼去世,她和弟弟高岩僅有的一點糧食都讓叔叔搶去了,「我們姐弟相依為命,姨媽和叔叔不管我們還不說,還逼我們搬出去,說我們住的是叔叔的房子」。
有親人當孤兒是搖錢樹
其間,高耀潔醫生給高麗、高岩寄去學費,後來才知道都給叔叔取走了。有好心的記者給高麗四百元錢,讓兩個孤兒買件棉衣穿﹔可狠心的五嬸聽說後,堅決要一半,否則,就不讓高岩吃飯,五嬸還把高岩的東西扔到街上,把高岩趕出門外。
在高耀潔醫生及政府的幫助下,兩姐弟已被山東的好心人收養,但姨媽又不給她們遷戶口。按當地政府的規定,領養一個孤兒,政府每月有一百多元的補助,這些狠心的長輩,實際上是想將孤兒當搖錢樹。高麗向婦聯求救﹕「希望我的呼籲得到你們的重視和理解,幫助我這個不幸的孤兒重新找到新生活。」
杜聰認為,幫助愛滋孤兒應該是全社會的責任。為此,杜聰多次到訪受影響最嚴重的地區,並開始對因愛滋病而變成孤兒或將變成孤兒的學童提供學費,讓他們能繼續學業。「這個工作關乎全社會,應該引起全社會的重視。我們歡迎更多的朋友伸出手來。」
事實上,愛滋病孤兒已經成為國際上高度重視的問題。九七年,聯合國愛滋病規劃署確定那一年的世界愛滋病運動主題為「兒童和愛滋病」,關注愛滋病對兒童的影響,其中包括父母死亡後的孤兒問題。去年六月二十五日至二十七日,聯合國愛滋病特別大會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召開,發表了《關於愛滋病毒及愛滋病問題的承諾宣言草案》,表示「愛滋病毒及愛滋病造成的孤兒需要特別援助」。
聯合國愛滋病聯合規劃署、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等機構日前發表的報告說,到二零一零年,全世界被愛滋病奪去雙親的孤兒將從一千三百四十萬人增加到二千五百萬人,將近翻一番。其中平均每五個非洲孩童,就有一位是愛滋孤兒﹔愛滋孤兒在一夕間變成一家之主,小小年紀就得操持家務。更慘的是,就算沒有染病,他們也難逃社會異樣的眼光,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杜聰建議結合社區力量,伸出友愛的手,幫助愛滋孤兒健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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