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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散文

冬天裡的一道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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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寒流來襲,氣溫驟降,十度的低溫讓人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手還不時地在發抖。在這個寒冬的夜晚,很多家庭正在家裡「圍爐」,全家吃著熱呼呼的火鍋,有人則躲在溫暖的被窩裡,捨不得出來受一點點「寒氣」,這些人很幸福,有一個溫暖的家庭,在冷颼颼的冬天也不用受到任何的寒凍。但是有一群人他們卻沒那麼幸運,他們住的是一幢幢不能保暖的屋子,住在那兒,夏天像烤爐、冬天像冰箱,他們雖然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是卻沒有能力改變這個事實,因為兩年多前的一場大地震,奪走了他們原本溫暖的家庭。

那一次天災所造成巨大的傷害,讓很多人無法走出陰霾,「好恐怖!突然來的天搖地動,整個屋子變得一片漆黑,哀淒的叫聲慘絕人寰…。」很多人回憶起九二一的那個晚上,還存著極度震驚的神情,「活了四、五十年,頭一次遇到這麼大的地震,差一點就嚇破膽…。」一位近五十歲的婦人提到那次的大地震還心有餘悸;我們進去參觀了他們居住的組合屋,裡面相當的簡陋,房間裡除了床舖、餐桌、還有一些雜物之外,就沒有其它東西了,外面只有一層類似鐵皮的板子所圍起來,留了一個窗戶還有一個走道。這樣的「建築」在冬天的夜裡顯得特別寒冷。

我們這行來到這裡是為了要考察當地在九二一之後民眾心理的復甦狀況,到達的第一眼看到他們歡迎我們這群訪客時的笑顏時,我們就感覺安心多了。經過了兩年,時間已經慢慢地撫平他們心裡的創傷,現在的他們正要重新再起,他們的堅韌賦予自己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這正是我們的期待。

在這個深山的原住民部落,物質本來就很匱乏,又加上九二一大地震及多次土石流的衝擊,交通變得更形困難,願意運送物質到這裡來的人不多。我們考量到這一點,一大清早就到市場上買了大包小包,還帶了爐子、鍋子上山來,準備與他們共進一個「火鍋之夜」。當我們下午到達這裡時,由村長先帶我們去訪問一些村民的近況,村民看我們攜著大包小包的都很好奇,問我們帶這些要做什麼,當我們跟他們說這是要用來煮火鍋的,晚上就請大家吃好料。小孩子們一聽到有火鍋吃,都興奮地跳了起來,村裡的一些婦女們也爭相地要幫忙洗菜、張羅這些東西,煮火鍋這件事彷彿成了村裡面的大事,全村的人都動了起來,準備迎接晚上的到來。

到了傍晚時分,全村燈火通明,有人全家大小將桌子、椅子都搬了出來,過了些許時間,就看到一長排的桌子上擺滿了一盤一盤的菜餚還有一個個的鍋子、爐子,當一切準備就緒,大夥兒一齊開火。鍋子裡的水煮得「呼呼呼」的沸騰,大人、小孩也忙得不亦樂乎,有人忙著分碗筷、有人忙著放菜、還有人忙著幫每個人的杯子倒滿可樂、汽水。過了不久,當鍋蓋一打開,香噴噴的味道傳到每個人的鼻子,大家爭先恐後地夾菜到自己的碗中,尤其是小孩子「在大人的夾縫中求生存」的功夫更是不落人後。大夥兒一邊吃一邊高談闊論,有說有笑的,一片暖洋洋的氣氛令人忘了現在是冬天。看到這種情景,可以得知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伙食了,能夠帶給他們這樣熱絡的情境,自己心中也感覺特別窩心。

當夜幕漸漸低垂,這一場的「火鍋之夜」在眾人的歡笑聲中圓滿落幕,忙了一整天的我帶著疲憊的身體、還有一顆滿足的心入睡。隔天早上,我們將所有行李帶上車,懷著依依不捨的心情準備離開這個地方,昨晚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地浮現在我眼前,有一位來送行的村民跟我們說了一句:「我這一輩子也沒有想過,在凜冽的冬天裡會有那麼溫暖的太陽,這次讓我見識到了,我永遠忘不了昨晚的『火鍋之夜』。」說完他的眼角還泛著淚光。

當我們的車子漸行漸遠,那抹淚光在烈日的照耀下顯得特別閃亮。再次回首看到他們的臉龐,依然洋溢著「冬天裡的一道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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