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專欄】張耀傑: 曹禺筆下的農民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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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5日訊】1927年5月,17歲的南開中學學生曹禺在《南中周刊》第25期上發表一篇習作:《偶像孔子(閑說)》,其中一段話牽涉到了毛澤東等共產黨人直接領導的農民暴動:
春假中,在路上遇見昔日教我讀“堯眉八采,舜目重瞳”的老師,八九年沒見面,先生居然留起松松白鬢,招呼之後,只好必恭必敬地陪他到茶樓閃坐。寒喧、問候、話別,以後我們才談家鄉的變遷。
“你總聽見過一點”,老先生接續談:“現在鬧得烏煙瘴氣,家居三日,氣得不能出門一步。女娃子剪頭髮滿街跑不必講,老太太們也扯著旗子同他們一齊鬧街。你想老人家也那樣禽獸,我還賣什麽老骨頭,我家的麒兒每天不在家,你的師母也迫我入什麽黨。哎,仁弟,一家全要成禽獸,我怎不傷心!——我們詩書子弟,總得顧全祖宗和體面,於是我一人偷偷地跑到文廟裏……”
“哎!禽獸之邦,我豈能久留呢!於是一氣跑到這裏來!”
老先生一句話不說,突而沈沈地哼起《桃花扇》中的《哀江南》,宛似亡國的舊鬼。他還噙著一泡眼水,淡淡地使我體味不到是若何的情緒。
……我一人在路上這樣想。因爲孔家的《孟子》、《論語》是科舉時代的寒士們的飯碗。都通了,便不愁帝國的腳下沒有一塊骨頭啃,同時帝國也因爲他們能夠Appreciate(賞識──引者注)那種曲解的偏頗的忠孝,一發鞏固這父傳子授的特有權,而不惜以種種的榮利蠱惑之。……誰知天皇不佑,遇見一種革命的亡八兔子賊,造反不已,複起革命,革人的命也罷了,還要革聖人的命,以至於乾坤倒持天地鬱塞,革命之聲未止,夫子之希望已絕,此先生所以叩天歎息之基者也。
曹禺本名萬家寶,他所說的昔日老師,就是父親萬德尊專門從湖北老家爲他請來的啓蒙老師劉其珂。中過秀才的劉其珂是萬德尊的外甥,也就是曹禺的姑表兄。以上這段話原本是曹禺對於奉孔子爲偶像的老師劉其珂的嘲笑,無意中卻爲當年發生在湖南、湖北等地的農民暴動留下一筆文獻資料。
毛澤東等人領導的湖南、湖北農民暴動開始于1925年冬,1926年北伐軍進入南京、武漢後達到高潮,湖南農會號稱有618萬人,一度實行過一切權力歸農會的群衆專制。當時中共與寧漢分裂後的國民黨左派汪精衛尚是革命盟友,汪控制的國民革命軍百分之九十是湖南人,他們在前線與北方軍閥作戰,他們的家屬在後方卻受到打土豪分田地之類的遊鬥與革命,從而激起1927年5月21日,隸屬于國民黨左派的許克祥部隊在長沙包圍湖南省總工會、省農會,捕殺100多名共產黨人的一場兵變,史稱“馬日事變”。當時的中共領袖陳獨秀在致共產國際的電文就曾承認是湖南農運的過激釀成了事變的發生,說是“北伐軍官家屬土地和財産被沒收,親戚被逮捕,平白遭受拘捕與懲罰,米的運輸受阻,向商人勒捐,農民搶米糧,吃大戶,士兵寄回家中的少數金錢均被農民沒收與瓜分。”“這些過火行動迫使出身小地主階級與豪紳土匪的軍人們,結成反共反農民聯合陣線。尤其是家人曾遭受壓害的軍人更感到痛苦”。在《湖南政變與討論》一文中,陳獨秀說得更爲直截了當:“長沙五月二十一日事變,自然和湖南農民運動的幼稚行爲不無關係。”
毛澤東爲湖南農運辯護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一文,對於農民暴動中的群衆專制也有過詳實描述。到了1966年,已經成爲至高無上的偉大領袖的毛澤東又親自發動文化大革命。全國各地成千上萬的紅衛兵打著保衛偉大領袖的神聖旗號打人抄家、掘墳毀廟、強迫被打成“牛鬼蛇神”的走資派剃陰陽頭戴高帽子遊街示衆、甚至把“牛鬼蛇神”當場暴打致死的群衆專制和紅色恐怖,其實就是對於40年前的農民暴動的輪回式模仿。幸虧“文革”中沒有人對曹禺早年的生平與創作進行切切實實的發掘與研究,要不然,40年前童心無忌的中學生曹禺對於“革命的亡八兔子賊”的嬉笑怒駡,足以構成反黨、反人民、反對偉大領袖的彌天大罪,被紅衛兵們暴打致死的悲慘命運完全有可能兌現在戲劇大師曹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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