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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6日訊】6 五姨和小妾舅媽

五姨是繼母的最小妹妹﹐她的名字叫愛蓮﹐長得又漂亮又聰明。

當初被祖母相中時﹐她滿以為可以做我的繼母了﹐很開心。誰知後來嫁出去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三姐。她很傷心。但她無法違抗父母之命。

她知道三姐的脾氣﹐所以從那以後她很關心我﹐每次我跟隨繼母來訪時﹐五姨總是對我親個不住。她常常把我抱到她的房裡去﹐把平時為我準備的最好的食物拿給我吃﹐什麼菱角呀﹐蓮子呀﹐或是什麼桃呀﹐瓜呀﹐都是我最喜歡吃的。她還總陪我玩﹐使我感到無比的快樂。

可繼母吃起醋來﹕“不許到五姨房裡去﹐你這個小討債鬼﹗”她常常這樣命令我。

我當然不敢公開違抗她的命令。但是一有機會﹐我就會溜到五姨房裡去。而一旦被繼母發覺﹐她就會把我拖出來打罵﹐為此﹐她們姐妹常常引起爭吵。

一天﹐五姨又把我引到她房裡﹐把她剛剛捉到的小麻雀給我玩﹐還教我用小虫子喂麻雀。我們正玩得開心﹐忽然聽到繼母的喊聲﹕“駱駝﹐你這小討債鬼又跑到哪兒去啦﹖”我立刻渾身發抖﹐回答道﹕“我在這兒哪。”不知如何是好。

五姨連忙安慰我﹕“沒關係﹐別怕﹐你玩你的。”接著她對繼母喊道﹕“駱駝在我這裡玩得好好的。”

繼母闖進來﹐一見我在玩麻雀就來了氣﹕“你干嗎要玩這臟東西﹐還有這虫子﹗”說著奪過小麻雀﹐惡狠狠地摔在地上。這可憐的小麻雀在地上掙扎著扑拉兩下就不動了。

我看到這情景﹐忍不住大哭起來。

“好啊﹐你還敢哭﹗”繼母沖上來﹐打了我一記耳光。

五姨忍不住了﹐她提高嗓門問繼母﹕“你這是干什麼﹖就不許我給我的外甥一件禮物﹖”

“你的外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許我管孩子﹖我偏打﹗”說著又給我一記耳光。

五姨憤怒地沖上來﹐把繼母一推﹕“你沒有權利打他﹐他又不是你生的。”

“你說什麼﹗”繼母尖叫起來﹕“那麼﹐這孩子是你生的嘍﹖你什麼時候生出來的﹖你還沒有出嫁怎麼就跟他爹睡覺生孩子去了﹖”

她一邊罵﹐一邊把五姨拖到門外。這時鄰居們聽到吵罵聲都出來看熱鬧。繼母就對著圍觀的人群高聲喊叫﹕“大家聽著﹐這個不要臉的騷貨﹐愛蓮﹐她干的這個見不得人的事﹐你們看這個孩子﹐駱駝﹐就是她的私生子﹗”

“不許胡說﹐快給我閉嘴﹗”外祖母想制止繼母﹐但是沒能止住她﹐她反而轉過臉去打了五姨一記耳光﹕“你這個下賤貨﹐臭婊子﹗你怎麼不去死﹗”

一時間鬧得沸反盈天﹐圍看的人越來越多﹐五姨惱羞得無地自容﹐她驀地反身奔回房裡把門閂上。

圍觀的人也不知該說什麼。她們只是勸繼母息怒﹐對自己的妹妹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這一來繼母也就慢慢冷靜下來。觀眾也漸漸散去。這時繼母轉向我﹕“這個亂子都是你惹出來的﹐你這個小討債鬼﹗”

五姨房裡很安靜﹐外祖母敲敲門﹐沒有應聲。一再地敲﹐還是沒有應聲﹐後來又喊來了外祖父和舅舅﹐這才把門撬開﹐發現五姨已經懸梁自盡了。

五姨的死給外祖母和全家人帶來莫大的悲痛。老人家流著淚埋怨繼母﹕“是你逼死了我的女兒﹗”而繼母卻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地卻兇狠地對我說﹕“你五姨就是你害死的﹗你這小討債鬼﹗”

然而面對外祖母一家人﹐繼母又無話可說。為了表示對外祖母的歉意﹐她表示以後常來看望老人家。

那時候﹐在外祖母家還有一個女人疼愛我﹐她就是我大舅的小妾。她是在十八歲時由大舅從妓院裡贖出來從良的。現在已經二十歲了。她名叫玲玲。

儘管她長得很漂亮﹐但全家人都瞧不起她﹐因為她的身份是小妾。唯有大舅﹐她的丈夫﹐愛她。可是大舅在一年前不幸病故。所以她現在非常孤獨。

玲玲只有和我在一起時感到快樂。

除了我之外﹐全家人都蔑視她﹐而她又得擔負起繁重的家務勞動。她的臉上從來不露笑容。

然而﹐她有一副很好的歌喉。又會講許多好聽的故事﹐這就把我吸引住了。我總是甜甜地喊她﹕“舅媽”。在我的腦海裡﹐她已經代替了我的五姨。

我每次跟隨繼母到劉村去﹐玲玲總是待我非常好。尤其令我興奮不已的是她教我吹竹笛﹐她很耐心地手把手教我﹐我也很用心學﹐可是很難﹐因為我人太小﹐氣短﹐吹不好。至于繼母﹐她接受了五姨之死的教訓﹐不再強行阻止我和別人接近了。因此﹐我可以自由找玲玲玩。我特別喜歡聽她吹笛子。

我們兩人在一起時﹐彼此都覺得非常愉快。她做家務時﹐我就幫助她。於是她就誇我“能幹”﹐“是個好幫手”。她越這樣誇﹐我就越“能幹”也越快活。由此﹐我也學會了不少家務活。比如洗碗、燒火、疊衣服等。這一來﹐我的繼母對玲玲也漸漸產生了好感。

我總是盼望繼母帶我去劉村﹐表面上我說想念外祖母﹐其實是想念玲玲舅媽。

我六歲那年﹐有一回我們又去劉村﹐我渴望著再次聽玲玲吹笛子﹐但是我們到達外祖母家時﹐卻沒看見玲玲舅媽﹐我匆匆忙忙闖進她的房間﹐一面高聲喊著﹕“舅媽﹗舅媽﹗我來啦﹗”沒有聽到她的應聲﹐卻被外祖母止住了﹕“別喊了。”外祖母冷冷地對我說﹕“玲玲是個壞女人﹐她死了。”

壞女人﹖死了﹖為什么﹖我感到震驚和不解﹐但是我不敢問。

後來﹐外祖母和繼母談話時﹐我在旁邊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半年前的一天晚上﹐小舅舅到牛屋裡去喂牲口﹐經過玲玲窗下時聽見裡面有男人的聲音﹐他當即停下來諦聽﹐但又聽不清﹐好像裡面在干壞事。舅舅就大聲喝問﹕“什麼人﹖”沒有應聲。可是接著一個黑影從房門沖出來﹐逃跑了。由于是三更半夜﹐也沒能看清那人的面孔。

這是一件敗壞門風的大事。第二天一大早就把玲玲叫出來審問。可是她死不開口。為了維護劉家的聲譽﹐就把玲玲五花大綁﹐牽到郊外﹐挖個坑兒活埋了。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消息﹗

外祖母講完後﹐順手拉開抽屜﹐將一把笛子拿出來﹐對我說﹕“這是她的笛子﹐你喜歡﹐你就拿去吧。”

當我接過這笛子時﹐我忍不住哭了﹐心裡一直難過了好幾個月。

回到良村後﹐我一直好好地保存著這管笛子。有時繼母拿出來吹奏﹐我一聽那聲音像是哭泣﹐我就覺得心裡堵得慌﹐就忍不住要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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