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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人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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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12日訊】通過汽車的後視鏡,我再一次整理了一下身上貂皮大衣毛茸茸的領子,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滿意地笑了。

的確,我是有理由驕傲的,不管在任何方面。我敢打賭,一個28歲的女人很少能像我這樣,在沒有任何特殊的家庭背景的幫助下擁有像我這樣的事業。也很少有女人在擁有了自己事業的同時還擁有美麗及年輕。在中國大陸,一個28歲的女人無疑已過了黃金期,不過我的容貌看起來最多25歲。僅僅只有三年的時間,但是卻有很大的差別,不管是在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雖然這些都是刻意保養出來的,但就連專業的美容師都不得不承認我的天生麗質。

這一生,我都是順利的。毫不誇張的說一句我是天生的勝者。從小學開始我的成績都是第一,直到中學、大學畢業。如果我長得醜一點或者只是一般,那也許不希奇,可貴的是我的容貌也是那樣的拔尖,瓜子臉、單鳳眼,筆直的鼻樑,吹彈可破的肌膚,在流行復古的今天我的美是無可挑剔的。我承認,這副美麗的容貌使得我在商場中佔足先機,但,最重要的還是我的聰慧與獨到的眼光,否則,今天的我不可能是一個擁有上千員工的集團的總裁。

二十八年的歲月我佔足了風光,只除了一個人,只除了一個!想到這裏,我笑的更加得意了。因為我已經要徹底的將她打敗了,就在今天,就在現在!我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下車,走進本市最豪華的酒店。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入包間。

“班長!”一進入房間我的手就被緊緊的握住,聲音充滿了激動。

“王亮!”我的聲音雖然也有些激動,但還算克制。雖然眼前人是我從小學一直到高中的同班。

“多日不見,班長不愧是班長。依然是這樣漂亮、美麗。”

“王亮,你小子別死握著班長的手不放,咱上學的時候,你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班長有著非分之想,怎麼到今天你還賊心不死呀。”雖然說話人的樣子和我記憶中的已不能對上號,但憑著這番話,我就能肯定他是張明。果然,剛被王亮鬆開的手,馬上又被握住。“我是張明,班長還記得我不?”

“哼,記得你?我想沒人能把你忘了。情書能送到老師手裏,這件事情,我想咱二十四中的師生沒一個能忘嘍。”剛才被臭過的王亮反唇相譏。不過張明那件事情確實鬧的夠轟動,也夠爆笑。自小我就因為容貌的關係是男生追逐的對象。張明,也是曾經的一個。但,此人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的,有時候卻很害羞,特別是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壞就壞在他太害羞了,一直不敢對我表白,那一天也不知道受了誰的鼓舞,還是吃錯了藥,終於下定了決心,要送交情書。那一天,我因為家裏有事,沒有像以往那樣總是在學校寫完作業才走而是一放學就回家了。說來也巧,一向愛穿深色衣服的班主任那天居然穿了件和我一樣的白色連衣裙。我們的班主任也是剛大學畢業,年齡不大,和我的體形也很像。據聲稱自己一直在窗外看完全程的王亮說,這傢伙等了一天終於等到班長單獨呆在教室裏,做足了十次的深呼吸才以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走向自己心中的“白衣天使”坑坑吧吧的說了一句“班、班長,這、這是我寫的,你、你……”還沒等他說完,我們班主任就拿過了那封信,冷冷的問了一句“張明,咱班的作業不都是小組組長檢查嗎?怎麼,你還有特權?”聽到聲音不對的張明,抬頭看到他的信落入了班主任的手中,甚至還可以說是他親手遞過去的,當時那個表情絕不是一個傻字能形容的,他甚至連說話的聲都沒了。不過他當時還能站的住,沒直接暈倒也是本事。當然,也是過來人的班主任並沒有多加追究,只是讓他寫了份檢查了事。不過他錯送情書的事情無疑成了當年度的最佳笑料。

“去!我送錯?那是我故意送錯的,為的就是讓班長明白我對她的一片真心,全校師生共做證!”畢竟時間已過了14年,張明早已不是當年的小男生。

“邊兒去!你們男生就會說點沒營養的。班長,我是王娜。”身邊的兩個男生被推開了,看到眼前女子我楞了一下。王娜?那個成績總是緊隨於我的王娜?那個驕傲的女生?怎麼一臉的滄桑。是的,28歲的她並未顯得太老,只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一覽無疑。“你還是那樣漂亮,不像我。”任何偉大的魔術師都無法和時間相比。十四年,可以令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長成少年,也可以令驕傲的少女變成一個滄桑的少婦。那個她呢?她是不是也變了呢?如果,她早已不是以前的她,那這麼多年我何必過的這麼辛苦?是的,我取得了令人羨慕的成功,但這份成功卻是我用別人無法想像的代價換取的。

“咱班長那可不只是有美麗。知道金領麗人嗎?那說的就是咱班長──一個擁有上千名員工的大集團的總裁!這次同學會所有的開支都是咱班長出的。”說話的是劉全,這次同學會雖然由我出資,卻是托他聯繫的人。

“哦!我說呢!你小子怎麼可能請我們來這麼好的酒店,原來是由咱班長出資。我還以為是你買彩票中了大獎呢。”

“這可沒準,見了咱班長,說不定我突然就時來運轉了,今晚那500萬沒準就姓劉了。”

“是,姓劉!就是不知道是劉呀,還是留?”

脫下貂皮大衣,我坐在王娜身邊,一邊漫不經心的看著鬥嘴的張明和劉全,一邊隨意的聽著王娜對自己婚姻不幸的訴說。這次的同學會,我並沒有請太多的人,也就五、六個。我的用意從一開始就不是緬懷過去的時光,而是為了她,如果不是怕做得太明顯、太沒風度,我也許只會請她。我要贏,但一定要贏得不露痕跡,一定要贏得有深度、有風采,我要她自慚形穢!我知道,這是一個必勝的仗。

我已從劉全那裏聽到了有關她的事情。她依舊獨身,沒有工作,初中文憑,就連她那當年引得全班同學羨慕的家世也早已不如往日。她的父親甚至前年還被勞教兩年,好像是因為什麼。想到這裏,我暗笑了一下。和共產黨對著幹是最傻的。小時也因那些趨炎附勢之人的卑鄙而惱怒,認為他們沒有骨氣、沒有氣節。但,幾年的商場生涯告訴了我,只有順著政府才能有一口飯吃,別管裏面是不是有黑洞、有腐敗,對於那些你所要做的就是順應,否則下場絕對很慘,不管你多有錢,在中國,你只有聽共產黨的。

看了一下手錶,離約定的時間已過了十分鐘。她,還沒有到。我有些著急,我第一次發現,原來等待敵人比等待戀人更心焦。我甚至有點害怕,是的,害怕。我怕她不能來,我甚至擔心她出意外,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十幾年,如果功虧一簣,我可能會抱憾終生。時間又過了五分鐘。那邊的王亮已經開始不滿,提議要先開始,被我拒絕了。

這一生我一直是那樣的優秀,那樣的順利,一直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只除了初中三年。她出現了。不漂亮、不優秀,但不管是同學還是老師看的不再是我,而是她。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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