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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企業最底層的諾貝爾化學獎得主:田中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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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14日訊】對于日本來說,今年是一個諾貝爾獎大丰收年。繼前年、去年連獲諾貝爾化學獎后,今年竟雙獲物理獎和化學獎。尤為引人矚目的是化學獎獲得者田中耕一。田中是總部設在京都的島津制作所的普通工程師。島津制作所是一家生產科學測試儀器的公司。學物理、化學和生化等專業的人也許有聞其名,但在日本該公司衹能算一家不大有名的中小企業。而且,該公司近年來赤字累累。

与以往的諾貝爾獲獎者相比,田中的經歷非常平凡,因而也顯得异色。他既非教授、亦非博士,連碩士學位也沒有。田中畢業于東北大學工學部電气工學專業,与化學、生化等領域完全無緣。東北大學是除東京大學、京都大學以外的一所非常优秀的大學,曾經排名第三。田中的母親在生下他后一個月后便因病去世,自幼過繼給叔父叔母。當他在念大學時才被告知這一事實,他感到非常震惊。從此立志研究醫用測試儀器。

進公司以后他怀著极大的熱情埋頭于實驗室的研究工作,把自己的終身大事和名譽升遷統統置之度外。從報紙上透露的衹言片語來看,田中几年前才通過相親娶了一個媳婦。另一方面,他現在的頭銜也衹是個主任。不過這与中國的主任頭銜完全不同。日本企業內的職務分管理職、專門職或事務職兩大系列。具有大學畢業學歷的人一般歸于管理職系列。進公司首先做1-2年的職員,然后升任主任。往后還有系長、課長代理、課長、次長、部長等等。每一种職務又往往分2-3個等級,而且還有最低任職年限的規定。据報道,田中為了能在實驗室第一線從事研究工作,自己拒絕了所有升職考試。与從前(現在?)的中國企業一樣,日本企業的工資也是与職務挂鉤的。每年工資普調的額度很小,大致為月工資的2-3%。可以想見,他在經濟上不會有多少余裕。因此也可以說,田中几乎處于日本企業社會的最底層。我想這可能就是他在公司內部被稱為怪人的原因。

田中几乎沒有發表過什么論文。僅有的几篇也衹是發表在不是很重要的會議和雜志上。他与日本學術界几乎沒有任何交往。以至于前天晚上獲獎的消息傳來時,日本學術界措手不及。在電視台采訪去年的諾貝爾化學獎獲獎者名古屋大學野依教授時,該教授透露他剛与前年的獲獎者白川教授聯系過,都不知道田中耕一何許人也。最后,該教授衹能結結巴巴地說:這說明衹要自己努力,不在學術界活躍也能得到諾貝爾獎。与田中有一面之交的另一位教授也找不到話來稱贊他,衹是籠統地說:人很老實,工作熱心。再問如何相識時,原來教授也衹是因為買了島津制作所的分析儀器,聽過一次田中作的產品介紹。

從這些側面我們可以知道,日本學術界可能沒有人推荐過田中。力推他的可能是美國和德國的學者。据今天的朝日新聞透露田中有可能是在最后一刻頂替了一位德國學者,因為瑞典諾貝爾獎選考委員會認定測定生物大分子質量的原始思想出自田中耕一。

導致田中獲獎的成果是于1987年發表在由京都纖維工藝大學主辦的一次關于分子質量測定的會議上。他當時28歲。据出席過會議的人士介紹,它的方法并沒有受到太大的重視。一方面是他的方法衹适用于少數大分子。另一方面則是當時普遍認為大分子的离子化如果不是不可能也是极其困難(這是日本報刊的報道。筆者不懂這一行,若有誤,請專家指正)。到了90年代初,解析人類遺傳因子的熱潮興起,使得測量蛋白質質量成為研究的必需。德國學者對田中的方法作了改進,使之适用于大量的其他分子。美國的學者也對它的方法現示了极大的興趣,加州大學有兩位學者曾專程到日本与他交流并要求合作。正是這些學者在自己的論文中介紹了田中87年的原始論文(我估計原始論文是用日文寫的),從而成為此次獲獎的一個重要依据。

田中在隨后的這些年里,根据自己的想法設計了分析儀器,連同分析方法一起申請了專利。并獲得批准。這些產品已為公司創造了相當于超過1億人民幣的利潤。田中的這一項現在獲得諾貝爾化學獎的方法和他的相關專利發明,當時僅獲得公司1萬1千日元的獎勵。申請專利被接受時獎5千日元,被批准時6千元。1萬1千日元現在合人民幣700元左右。我猜想這個數額大致是他月收入的三十到三十五分之一之間。換個比方。假定有一位牛气沖天的清華畢業生在一家企業,突然有了一個潛在的能獲諾貝爾獎的主意,并且設計出一台儀器。他申請了專利,并獲批准。這种儀器為公司盡賺1億人民幣。公司為了表彰他的杰出貢獻獎勵他60元人民幣(這里假定該牛气清華畢業生的月工資為2000元人民幣)。猜猜他會干什么?我猜他會把公司總裁和財務總監的肚子里灌滿硫酸。可是,田中默默地干到了現在。

前天晚上,像体力勞動者一樣穿著工作服的田中出現在記者面前時,除了喜悅,臉上也殘存著困惑。當記者問及他接獲喜訊時的心情時,田中說他衹聽見一位講英語的人告訴他,他和另外兩人獲得叫做什么諾貝爾獎的東西。并說congradulation!田中說他的第一想法是:是不是有人作弄他。稍稍平靜一點后,他想會不會是瑞典有并非重要的其他學會有同名的獎。直到同事、朋友紛紛打電話向他表示祝賀時,他才慢慢地意識到的确是“得了真家伙”。

當記者問他如何會得到導致獲諾貝爾獎的靈感時,田中回答說:起因是一個錯誤。他錯誤地把一种溶液混入了另一种溶液。而使他將研究持續下來的原因則是他當時對化學、生物化學理論的無知。他不知道當時的理論認為蛋白質大分子不大可能被离子化(据日本電視新聞)。

小柴教授的獲獎是几年前幵始就年年預報的獲獎,因此,日本學術界雖然表示喜悅,但并不惊奇。而田中耕一的獲獎卻像令人喜悅的晴天霹靂一般。在這景气低迷、前途黯淡的日子里,諾貝爾物理、化學獎的雙雙獲獎給日本社會帶來了一陣短暫的欣喜。不過,田中的上司和同事卻有了新的困惑:難道以后要叫他(田中)先生了嗎?(注:先生這個漢字詞組在日本衹用于從事特定的令人尊敬的職業的人,如教師、醫生。現在也用于當選了國會議員的政治家)

而我卻突發奇想:如果田中耕一是在中國的大學或研究所工作的話,會是什么命運呢?衹有几篇論文,大概已經下崗了吧。

──轉自《萬維網教育與學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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