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西岸的榆山村是一個相對偏僻落後的小山村,村子裡不足百戶人家。一棟棟土窯有序地排列著,像一幅淳樸美麗的風景油畫。
榆山村的環境很好,鄰裡之間相處得也很融洽,村民們大都尊老愛幼,孝敬父母。只是因為一戶村民家裡不諧和,榆山村文明村的牌子被鄉文明辦給摘走了。
村裡的高大娘三十二歲那年開始守寡,是她一人獨自拉扯大了三個兒子,為三個兒子都打了新窯洞,都娶上了老婆。
起初,這一家人挺和睦的,三個兒媳也都孝順。
後來因為老二家的兒子考上了大學,高大娘給了孫子一千塊錢。三兒子家的閨女考上大學,高大娘又給了孫女一千塊錢。這下大兒媳可不滿意了,因為她家的兩個娃娃都沒考上大學,婆婆沒給她家孩子一分錢。
從此,高大娘的大兒媳巧英對婆婆有了意見,她對婆婆明顯不如以前好了,還時常拿不好聽的話敲打高大娘。對於這些,高大娘並不往心裡去,她還跟大兒媳解釋說:「這是多年前立下的規矩,你家娃娃沒考上大學,這錢就不能給。」
自從大前年開始,七十歲的高大娘身體出了一點症狀,她經常腰疼,不但不能出山勞動,就連自己的生活都難以自理。三個兒子帶老母親看了醫生,抓了中藥,也貼了膏藥,可高大娘的腰疼病也沒見好轉。
看老娘的生活難以自理,三個兒子一商量,決定不讓老娘獨自生活了,他們三家來輪流贍養老娘,一家一個月,從大兒子家開始。
自己的身子骨實在撐不住了,好強了大半輩子的高大娘只好聽從了兒子們的安排,讓三個兒子輪流贍養。
在大兒子家的第一頓飯,高大娘心裡就不舒服,飯菜好賴不說,關鍵是大兒媳巧英的態度有點冷淡,一點笑臉也沒有,還把碗筷摔得啪啪響。別管怎樣,都得忍著啊,自己已經沒有挑剔抗議的資本了。
好在二兒媳和三兒媳都很隨和,飯菜也好。
突然不勞動了,高大娘還真不適應。三年的時間就像十年,高大娘覺得這三年的時間太漫長了,特別是在大兒子家的那一個月,一個月好像比一年還漫長。
今年七月份,高大娘又該去大兒子家了,她真的不想去大兒子家,她寧願餓肚子。別管怎樣,還得硬著頭皮去,她不願讓兒子們為難。
月初第一天,高大娘的兒子早早就把老母親接到了他家。因為天天出山勞動,高大娘的大兒子並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對老娘不好,他還經常囑咐老婆要給老娘做可口的飯菜。
高大娘的身子骨雖然不太好,可她在大兒子家也不閒著,幫兒媳婦餵雞餵豬,還經常到附近的菜園子捉蟲摘菜。
七月十一日上午,突然下了一場大雨,在菜園子拔草的高大娘和巧英都被澆成了落湯雞。當天下午,高大娘就發起了高燒,還一個勁說胡話。
看婆婆病倒了,高大娘的大兒媳巧英趕忙找到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一家要了兩百塊錢,張羅著給婆婆做壽衣。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建議先給婆婆請醫生,老大媳婦卻說婆婆今年正好七十三歲,也該去了。
趁著巧英到鄉綜合商店給婆婆買做壽衣的布料時,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把村醫請了過去,村醫給高大娘打了一針退燒針,開了一點口服藥就走了,還吩咐給老人熬碗薑糖水喝。
不知是薑糖水起了作用,還是打針吃藥起了作用,巧英從鄉裡趕回來時,高大娘已經退燒了。
巧英從鄉裡回來後,也沒問婆婆的病情,她連夜找來裁縫,給婆婆做好了壽衣。
第二天一早,巧英拿著為婆婆做好的壽衣走進了婆婆睡覺的土窯裡。當時高大娘還在睡覺,巧英把婆婆叫醒,笑著說:「娘,你快試試,看這衣裳合身不。」
高大娘不情願地坐起來,穿上新做的壽衣試了試,苦笑著說:「這也忒肥大了,我穿不合適,還是留著你自己穿吧。」高大娘說完,脫下壽衣,又倒在炕上睡著了。
半晌的時候,還躺在炕上的高大娘突然聽到院子裡很嘈雜,還有哭喊聲,她趕忙起身穿好衣裳,走出院子。只見她大兒子和幾個鄰居抬著巧英跑出了院子。
快黑天的時候,高大娘的大兒子從鄉衛生院回來了,他滿臉都是淚水,原來巧英突發心梗搶救無效去世了。給婆婆準備的壽衣婆婆沒穿,巧英自己穿走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村裡人還在談論著這件事情。多數人認為是巧英不孝順婆婆惹怒了上蒼,是遭天譴,遭報應了。也因此村裡平時不孝順公婆的那幾個婦人都改變了態度,再也不敢虐待老人了。
——轉自網絡
責任編輯:任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