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樂:我眼中的德國大選
【大紀元2017年09月19日訊】在德國生活的最初幾年,沒感覺大選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最早聽德國人講選舉的事,是剛到德國的時候,得到的卻是一記悶棍。當我在律師事務所打工的律師面前提到民主制度的好處時,不想律師反駁道:「我們的民主有什麼好,就是每四年選舉一次打一次叉。」想想剛剛發生的天安門廣場鎮壓學生爭取民主的「六四」大屠殺,我一下子楞住了,不知該如何回應。
過了一些日子,這位律師接著上面的話題又說,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在中國,你們怎麼跑到這兒來學?我心裡想:中國人權、民主是最差的,有什麼好東西呢?律師好像知道我想什麼似的,說:「你們孔夫子的思想多好。」慚愧的是,我也想不出孔夫子有什麼好,就勉強答了一句:「不行,太過時了。」其實是真沒明白律師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不知道孔子的思想是什麼。
後來搬家到了這邊的小鎮,鄰居瓦爾納的婆婆家有十個孩子,她講的一件事挺有意思。就是瓦爾納的公公每次大選都給有選舉權的孩子每人20歐,請求孩子們選他喜歡的CDU。我剛想,哦,原來選票還是有水分的,不想,瓦爾納卻忍不住笑地說,從他們平時對政黨的態度上,我知道其中肯定有作假了的(geschummelt)。
據我的觀察,德國人選誰在外面都不明說,本以為在自己家裡該有個說法吧,其實還不。我在婆婆家和自己家很少聽說誰選誰,都是心照不宣這個黨那個黨。後來注意了一下,連我先生也很少暴露他選了什麼黨。最後一次我發現他是用手捂著畫的叉。不過先生明確解釋說,我沒選我自己的黨,故意選了那個名聲最不好的、最不可能當選的小黨,讓我們黨看看,他們的處境多危險,得注意了。
後來發現,德國人也沒人會問你選哪個黨。因為德國人都尊重個人隱私,選舉權也是隱私權。不過這兩句話富有代表性:一句是「我不想看那張臉了,已經看的夠長時間了。意思是他/她選在野黨。另一句是「我現在生活得很好,不用換」。那就是選執政黨。
我們家,雖說大家不願明確透露自己選了誰,但從日常的態度上還是可以窺見的。有一次在公公家做客,正是選舉日。大家開門送他二兒子一家離開時,老遠來了兩個人朝這邊走來,公公沒好氣地說:「來了兩個CDU選手!」我抬頭,看見街頭兩個人穿得漂漂亮亮,是到投票點投票路過婆婆家的。為了避免跟這兩個政見不同的人打招呼,公公跟兒子草草告別,趕緊就鑽回屋裡去了。由此我發現小鎮上誰是屬於哪個黨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
後來,我也有了選舉權。從那以後,婆婆就盯住了我的選票。雖然家裡人都說應該讓我自己選擇,婆婆還是說,得讓她知道應該選什麼。於是,婆婆時常轉著彎地說,我們的生活是從SPD誰誰誰上台後才好起來,以前的生活都不行。一次投票臨出門的時候還加了一句「應該知道選哪個黨了吧!」等我在選票上打叉的時候心裡還真犯嘀咕,本來對婆婆喜歡的黨印象很好,但最近幾年發現這個黨越來越共產主義化,不想把票給他們。又怕老太太較真過後會問,我又不能說謊。後來就在婆婆喜歡的SPD上打了叉,另一個叉打在了我想選的CDU上。回來後,婆婆問,你打叉打對了嗎?我很坦然地說「打對了!」
再後來,婆婆也不好意思再管我了,幾次都是讓我自己決定選誰。上一次是把選票讓人寄回家,在廚房打叉的。雖然有自主權,也思考了那麼長時間,但到關鍵時候還真不好決定。兩個大黨,一個候選人我喜歡,政黨不喜歡;一個政黨我喜歡,候選人不喜歡。最後還是像以前一樣,兩個選舉權,一個大黨一個。我看著也彆扭,可心裡能平衡了。
幾次觀察選舉結果後,我發現個人的作用在選舉中其實非常渺小,一個百分比得由多少多少人的票才能組成。於是,心裡不由想:參加選舉有什麼意義啊!結果婆婆的兩件事給了我啟發。一件是她玩彩票,每週不中,每週仍買。每到週六,早早的就拿著筆和彩票等著了,然後每每都是無奈地小聲說「又沒中」。我勸她就算了吧,贏的機率太小了。婆婆說,不玩永遠贏不了。有研究說,每人每23年有一次贏大獎的機會,她已經玩了25年了。快了。另外的一件就是對選舉的態度。她的態度很鮮明,不投票她自己的黨永遠也贏不了,要讓自己的黨知道它有選舉人,起碼不能讓另外那個黨那麼痛快上台。
想想婆婆說的也對,即便自己心儀的黨無法上台,但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讓被選上的黨不可以為所欲為,這大概就是民主的魅力所在吧。#
責任編輯: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