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牢神威
竇建德在隋煬帝大業末年,最初參加清河郡高士達的起義軍,曾先後打敗隋涿郡通守郭絢,大敗隋涿郡留守薛世雄,消滅從江都北上以宇文化及為首之隋朝殘餘勢力,於唐武德元年(618年)建立政權,國號夏,是一支強大的軍事力量。
太宗攻打洛陽,王世充向竇建德求救。武德四年(621年)三月,竇建德剛打敗孟海公,不可一世,即率軍十餘萬,號稱三十萬,一路陷管州,占滎陽,水陸併進,泛舟運糧,增援王世充。「軍於成皋之東原,築宮板渚,遣使與王世充相聞。」唐軍面臨腹背受敵的巨大威脅。
太宗曾寫信與竇建德,對其出兵欲救王世充,曉以大義,闡明利害,責其言而無信,出師無名,勸其三思而後行:「如何信不由衷,翻懷匿怨?無名之舉,遽發危機,背德之蹤,遂為戎首,吁可怪也,良深嘆息。」
但竇建德一意孤行,終以兵十餘萬來援世充。蕭瑀、屈突通、封德彝皆以腹背受敵,恐非萬全,請退師谷州以觀之。太宗說:世充糧食已盡,內外離心,我軍不需攻擊,可以坐收敵軍破敗之功。建德新近打敗孟海公,將官驕傲士兵怠惰,我當進占武牢關,扼守要衝。賊假若冒險與我軍爭勝負,攻破賊軍是必然之事。如果賊不戰,十日之間世充當會自我崩潰。若不急速進攻,賊軍進入武牢,諸城剛剛歸附,必定不能堅守。二賊合併,將能把他們怎麼辦呢?屈突通又請解圍就險以候其變,太宗不許。於是留屈突通輔齊王元吉以圍世充,自己親率玄甲軍及步騎三千五百人奔赴武牢。
太宗到達武牢次日,帶兵五百查探竇建德大營,兩軍營地相隔二十里,太宗沿途分兵埋伏,伏兵由李世勣、秦叔寶、程知節率領,而自己只帶尉遲敬德等人四騎,直奔竇建德大營而去。太宗對尉遲敬德說:「我持弓箭,你執槊相隨,雖千軍萬馬能奈我何!」在離竇建德大營還有三里處,碰上了對方巡邏哨,太宗大呼:「我秦王也。」隨手一箭將對方領頭射死。竇建德軍中大驚,隨即便有五六千騎兵追來。太宗和尉遲敬德殿後「按轡徐行」,追兵將至,一箭斃命,追兵嚇得不敢靠得太近。過了一會,又追上來,又有數人斃命,如是再三。不知不覺中,被太宗引入事前安排的埋伏圈裡,李世勣等人殺出,追兵大敗,倉皇而逃。
竇建德自滎陽西上,築壘於板渚,太宗屯武牢關,相持二十餘日。唐軍密探報告:「竇建德探聽到唐軍草料用完,在黃河以北放馬,準備襲擊武牢。」太宗知其謀,遂牧馬河北以誘之。次朝,竇建德果率眾而至,陳兵氾水,世充部將郭士衡列陣於其南,綿延數里,擂鼓進軍,諸將大懼。太宗領數騎升高丘以望之,謂諸將曰:敵從山東起兵,沒見過強大對手,如今身涉險境卻很喧囂,是無紀律軍令,逼城排列戰陣,有輕視我們之意。我們按兵不動,其氣自然衰竭,列陣時間長則士卒飢餓,勢必自動撤退,我們追而擊之,必克之。我和各位相約,過正午,必能打敗他們!
竇建德列陣,自辰至午,兵士饑倦,皆坐列,又爭飲水,逡巡斂退。太宗曰:「可擊矣!」親率輕騎追而誘之,眾軍兵繼至。竇建德回師列陣,未及整列,太宗先登擊之,所向皆靡。很快眾軍合戰,囂塵四起。太宗率史大奈、程咬金、秦叔寶、宇文歆等揮幡而入,直突出其陣後,張我旗幟。敵兵看到,大潰。太宗追奔三十里,斬首三千餘級,虜其眾五萬,生擒竇建德於陣。太宗斥責說:「我以干戈問罪,本在王世充,得失存亡,不預汝事,何故越境,犯我兵鋒?」竇建德股慄而言道:「今若不來,恐勞遠取。」意思是今天不到這裡受縛,恐怕還要勞你遠征抓我。
高祖聞太宗大獲全勝,生擒竇建德而大悅,盛讚太宗,手詔曰:「隋氏分崩,崤函隔絕。兩雄合勢,一朝清蕩。兵既克捷,更無死傷。無愧為臣,不憂其父,並汝功也。」
太宗帶著竇建德到東都洛陽城下,王世充看到竇建德被俘,十分害怕,率其官屬二千餘人詣軍門請降,山東悉平。鄭、夏、唐三足鼎立之勢被太宗打破。至此,太宗戰無不勝,攻無不取,已經打下大半大唐江山。太宗入據宮城,令蕭瑀、竇軌等封守府庫,一無所取,令記室房玄齡收隋圖籍。於是誅王世充手下段達等五十餘人,釋放所有冤枉被囚禁者,非罪誅戮者祭而悼之。大饗將士,班賜有差。高祖令尚書左僕射裴寂慰勞於軍中。
武德四年(621年)六月,凱旋而歸。太宗親披黃金甲,列陣鐵馬一萬騎,甲士三萬人,前後部鼓吹,俘二偽主王世充、竇建德及隋氏器物等獻於太廟。高祖大悅,行飲至禮以享焉。高祖以自古舊官不稱殊功,乃別表徽號,用旌勳德。
在大唐統一天下的最重要戰役中,太宗玄甲軍屢以千騎大破十倍於己之敵。武牢關前,太宗又是以玄甲軍為前鋒,大顯神威,三千鐵騎直搗敵營,大破竇建德十餘萬軍隊,俘獲五萬餘人,生俘竇建德、迫降王世充,唐朝統一大業由此奠定。太宗因此戰功被唐高祖封為天策上將軍,位列眾王之上。至此,太宗所封已無以復加,天策上將僅低於高祖及太子,足見高祖對太宗之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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