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凌寒而香沁。在溫帶地方,隨著驚蟄節氣的啟動,各種類的梅花交織一個月左右的花期也漸漸休止於尾聲。
梅花花色有白有粉也有紅,一樹梅花純一色,卻如素緞凝豔,又透幽香。古人、今人詠嘆梅花的美,不僅在於形貌,更在於她的精神象徵。
嚴冬早春裡,梅花無畏釅寒,幽蕊綻春,宛如一樹冬雪化春花。南宋愛國詩人辛棄疾愛梅花的傲氣、詠梅花的志節:「…一枝先破玉溪春。更無花態度,全是雪精神。」(〈臨江仙‧探梅〉)
在顛沛苦難的大時代中,在憂患流離的生命裡,梅花化身勁節的精神意象更突顯、幽香益清芬。同是南宋愛國詩人陸游形容梅花「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卜算子‧詠梅〉 ),在爭戰與私慾蹂躪生命的時代,以梅花寄寓愛國情操與不同流合污的清高志節。
中土自古以來詠讚梅花的詩詞作品非常多,從南北朝時代,詠讚梅花的詩賦開始出現。南朝宋人陸凱有〈贈范曄詩〉的詠梅詩,史稱詠梅寄情的濫觴。早春梅花綻開時節,人在荊州的陸凱思想起好友,摘下梅花,托郵驛贈送遠在長安的好友范嘩,賦詩云:「折梅逢驛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君子之交誠而摯,如梅香之幽而遠。
彼時彼地的古人,生活物資雖然簡素, 折花贈友一枝春,春意雋永!今人呢,物資可謂充棟且侵占了生活留白的空間,春上枝頭時節卻淹沒在團團雜陣間,早春墜無聲!好夢難留!難怪唐朝詩人李商隱感慨深長:「寒梅最堪恨,長作去年花」。(〈憶梅〉)
當人猛然清醒時,天涯歲除又一年,寒梅已化作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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