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德國環保絕招解密
【大紀元2015年09月23日訊】(大紀元記者文婧德國報導)五十年前,德國人開始為環境發愁。現在,在環境保護方面,德國已經成了很多其他國家的楷模,到底秘訣在何處?中國是否可以借鑒?如何借鑒?
在當今的德國社會裡,環保體現在方方面面,聯邦政府的目標是,2020年時德國大街上奔跑的電動汽車要破百萬輛;能源巨頭大力發展可再生新能源,政府提供補貼;民眾環保意識也深入骨髓,生態食品越來越吃香;在柏林和慕尼黑,旅客們坐在人力車上,穿行在景點之間,零排放量,無噪音;每個抽水馬桶都配有節水裝置;為了不浪費紙,一面用完了不扔,下次用另一面;垃圾分類已成為日常生活中不可分割的部分,好像刷牙一樣每天不可少;人人都覺得自己對世界氣候負有責任,還要拯救印度洋的鯨魚,非洲的熱帶草原。
甚麼都變「綠」了:總理默克爾在談能源轉型,教會也在談環境保護,從政治經濟界要人看的《時代週報》到市井之人青睞的《圖片報》,再到女性雜誌《Brigitte》,都在打探生態問題。就連世界公認的「不健康食品」大腕「麥當勞」也把自己標誌中的紅色變成了綠色。
從環境保護這個主題出現在日常生活中,到現在人人變「綠」,只不過幾十年光景。如果把一個生活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人送上時間機器,來到現在這個時代,他一定會驚呆了,不僅因為看到能放在口袋裡的計算機——iPhone,能讓人時刻和大洋彼岸的親人說話的互聯網,還有可以聽指令向英國女王致敬的機器人,他還會驚訝地發現,樹林裡又出現了狼的蹤影,但獵人不僅不追擊,反而有不少人為大自然恢復了本來模樣而高興。讓他驚訝的還有,不少人放著汽車不開而去騎車,還樂此不疲。
「綠色浪潮」從半世紀前開始
上個世紀50年代以前的有關大自然的影片中,野生動物被描繪成危險的野獸。但50多年前的一部影片第一次將「危險」的大自然,變成了被「處於危險之中」的大自然。其信息非常明確:地球上最後幾塊沒有被人類改造的自然界正處在危險之中,我們必須改變思路,認識到野生自然界和人類文化遺產一樣重要。
這部在環保歷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影片叫《塞倫加蒂不該喪命》(德語:Serengeti darf nicht sterben),是德國導演伯恩哈德‧格日梅克(Bernhard Grzimek)於1959年拍攝的一部紀錄長片。
塞倫蓋蒂(Serengeti)這個地區位於非洲坦桑尼亞西北部至肯尼亞西南部,面積3萬平方公里,擁有約70種大型哺乳類動物和500種特有鳥類,半年一次的大型動物遷移是世界十大自然旅遊奇觀之一。
影片再現了熱帶草原史詩般的壯麗風光,揭開了人類尚不知道的動物世界的另一面。該片引起了各國人的關注,揭開了環境保護的新篇章,並於1960年獲得奧斯卡最佳紀錄長片獎。導演格日梅克為此付出了慘痛代價,他的兒子,也是該片的攝影師在拍攝地遇難。
政治家初登「環保」舞台
該片面世一年後的1961年,時任西柏林市長的Willy Brandt參加總理競選,挑戰老總理Adenauer。競選時Brandt第一次將環境問題當作選戰話題提出來,他的口號是:「魯爾工業區的天空必須重新變藍。」
魯爾區位於德國西部的北威州,曾經是德國重要的工業區,煤炭、電力、鋼鐵、機械、化工等傳統工業部門實力強勁,五六十年前,那裡的污染也非常嚴重。
在Brandt的競選綱領裡寫著:「(對魯爾區的)調查結果讓人震驚,空氣和水污染導致白血病、癌症、軟骨病增多,血像圖改變,而且是從孩子開始。這個和成千上萬人的健康息息相關的大眾問題,直到今天幾乎完全被忽視,這讓人驚愕。」他將一個地方性的問題拿出來,揭示了德國經濟奇蹟的陰影一面。
好在Brandt在德國,他沒有因為要把老總理拉下台而被批成「反政府」,也沒有因為把環境污染公之於眾而被控「洩露國家機密」,正相反,他的呼籲將民眾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環境問題上。
遺憾的是,Brandt不得不中途退出競選,因為在這期間,東德突然建起了柏林牆,作為柏林市長,他義不容辭地從總理競選中抽身,去為西柏林奔走呼籲。
雖然這次競選沒有成功,但Brandt開了德國政治家關心環境問題的先河,其他人也相繼跟上。
1969年,聯邦內政部第一次使用了「環境保護」(Umweltschutz)這個詞,似乎是翻手之間,這個詞迅速攻占了社會各個階層。聯邦政府也出台新法律保護空氣和水。之後的歷屆總理在這上做的文章越來越大。
大洋彼岸對殺蟲劑的大辯論
1962年,美國海洋生物學家雷切爾‧路易絲‧卡森(Rachel Louise Carson)的著作《寂靜的春天》(Silent Spring)成為促使環境保護事業在美國和全世界迅速發展的導火線。
事情起因於美國一個鳥類保護區的管理員給她寫了一封信,告訴她滴滴涕(DDT)造成鳥類瀕臨滅絕,希望她能利用她的威望影響政府官員去調查殺蟲劑的使用問題。卡森覺的最有效的方法還是在雜誌上寫文章提醒公眾,但媒體界不感興趣,於是她決定自己寫一本書。
她當時在科學界地位顯重,所以能夠得到著名生物學家、化學家、病理學家和昆蟲學家的幫助,她掌握了許多由於殺蟲劑、除草劑過量使用,造成野生生物大量死亡的證據,比如因為滴滴涕傷害了一些鳥類的蛋,使得蛋無法孵出小鳥。她以更文學化的、更生動的方式寫出來,4年後書寫完了。
這本書尚未出版,卡森就受到了殺蟲劑生產商和受到農業部支持的各種媒體的攻擊,罵她是「一個歇斯底里的婦女」。
1962年《寂靜的春天》正式出版後,許多大公司施壓要求禁止發行,卻反而在社會上引起更大反響,卡森收到了幾百封要求她去演講的請柬,這本書成為全世界最暢銷的書之一。
殺蟲劑開始引起全社會的廣泛關注,1963年,在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的電視節目中,卡森和化學公司發言人進行了一場辯論。年底她被選為美國藝術和科學學院院士並獲得許多獎項。
最重要的是,此事引起美國政府的重視,卡森最後一次在公眾中露面就是在參議院調查委員會上作證,從而使得1972年在美國全面禁止滴滴涕的生產和使用,美國廠家開始向國外轉移,但其後世界各國紛紛傚法,目前幾乎全世界已經沒有滴滴涕的生產廠了。
人類終於明白:環境污染損害健康
五六十年代人類才真正開始為環境污染擔憂,為人類健康擔憂。以前,冒著煙的煙囪是工業進步和生活富裕的象徵。將彎彎的河流改造成直的,把樹林砍倒,開墾天地,把沼澤的水排干,這些「改造大自然」的事情被看作是對人類戰勝了「敵人」——大自然。
但快速發展的工業也給人類帶來災害,大自然開始反擊:河裡堆積起了泡沫山,晾在外面的白衣服被黑煙染成了灰色,冬天時,霧和煙形成了一種對人體有害的煙霧,遲遲不散。問題已經大到了沒有人再可以忽視。隨著被污染地區人的各種疾病發病率都在提高時,人們才醒悟,原來工業帶來的不僅僅是財富和舒適。
今天,德國保護自己不受環境污染的意識可以說已經走在了世界最前沿。1993年石棉被禁止在德國使用,其實在半個世紀之前,人們就已經知道這種材料對健康有害了。而今天,只要一種材料有可能對自然環境或人體有害,公眾就會要求把它從貨架上拿下去。
比如最近德國主流媒體大篇幅報導,一些殺蟲劑中含有的新煙鹼這種物質可能對蜜蜂有害。新煙鹼對蜜蜂的作用有點像尼古丁對人的作用,所以蜜蜂也「上癮」,更願意到噴灑了殺蟲劑的植物上採蜜。研究表明,新煙鹼有可能傷害蜜蜂的繁殖能力,德國環境保護組織於是呼籲企業界研製新農藥,來取代含新煙鹼的農藥。
環保「烏龍」——世上最美麗的誤會?
從80年代初期開始,德國媒體開始持續報導森林正在死去。1983年《明鏡》週刊的一篇文章中寫道:「我們面對的是一個生態學上的廣島。」日本城市廣島在二戰時被扔了原子彈而成為廢墟。《明星》週刊1986年的一篇文章中可以看到這樣的話:「一排排的樹木越來越稀疏,就好像是軍隊士兵在密集炮火之下(紛紛倒下)。」
當時媒體上的照片和錄像大部分來自德國東部的Erz山脈。那裡的確有一片片樹林死掉,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附近一家煤礦釋放出大量二氧化硫,下雨時落到了這片樹林上,導致樹木枯萎。但這並不意味著樹林枯萎死亡是個普遍趨勢。
但是被大部分媒體引用的兩個專家學者,不知道為甚麼,卻忽略了這個事實。這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誤會烏龍之一:連篇累牘的媒體文章讓全德國民眾開始關注一個話題:環境保護。而且民眾的意願非常一致:森林正在死亡,政界需要行動。這之後帶來的連鎖反應,則遠遠超過了森林的存亡。
不難想像,1983年,主張環境保護的綠黨第一次挺進國會。當時的聯邦總理科爾(1982年到1998年為德國總理)也看到了這個新時代的「綠色」信息,將環境保護這個主題提到日程上來,新法律出台了,德國煤礦必須安裝過濾裝置,將硫化物從廢氣中去除。
科爾還想出一個新主意來確定森林的「病情」到底如何,他派人到各地森林裡進行抽樣調查,觀察樹冠疏密程度和樹葉顏色等,以此判斷森林生長情況。但也有人認為,這個方式不合適,因為除了環境污染,還有很多自然因素能引起落葉或葉子變黃,比如暴風雨,陽光水分是否充足等。科爾的方法無法摸清真正的狀況。
不管這個方法是否有用,科爾政府每年都會出一篇「森林受損害程度報告」(Waldschadensbericht)。這個傳統一直保持到現在,只是名字改成了「森林狀況報告」(Waldzustandsbericht)。
目前,德國三分之一的國土覆蓋著森林,比80年代時的比例還要高。有人說,森林自然發展規律就是如此,也有人說,這是保護自然意識覺醒的喜人結果。也許森林發展規律的確是慢慢擴張,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當初媒體沒有大量報導環境污染,政府沒有聽從民意對環境進行保護,那麼就會有更多的森林被砍伐,「出門就見綠色」也只能是夢想。
結語:
隨著毒大米上了中國人的飯桌,霧霾侵入中國大部分城市,環境問題已成日常生活中無法繞過的話題。德國的成功例子表明,只有一條路能夠走通:讓媒體自由說話,給媒體人自由去揭露環保問題背後的根源;給民眾自由去成立非政府組織,監督政府;當然最重要一點是,這個國家的決策者——政府要順應民意,不僅立法保護環境,而且還要依法處置違法的人和企業。
中國的問題似乎總是在一個怪圈內打轉轉,說來說去老問題又出來了:在一個黨比法大的國家,「依法」治理豈不是一句空話?一個不是民選的政府,憑甚麼要對民眾心存敬畏,憑甚麼要順從民意呢?
責任編輯: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