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日、中「心結」
元朝是用鐵蹄踏出的江山,戰馬嘶鳴,馳騁疆場,一代英傑成吉思汗,率領蒙古鐵騎,征戰歐亞大陸,創建起蒙元帝國。元世祖忽必烈稱帝之後,滿懷雄霸天下之心,但不諳治國之術,更不通睦鄰之道。他從歷史典籍中得知,自東漢以來,日本國常來中國朝貢,隋唐時代更為頻繁,派遣人數眾多的遣隋使、遣唐使,到中國來留學,常常遣使朝貢,奉獻方物。而他登基之後,卻不見日本前來通好,心中頗是不悅。
元世祖至元二年(西元1265年),高麗國告訴元世祖,海國日本可以通好,可以選派使者,前去聯絡。元世祖聞聽甚是高興,遂於翌年三月,命兵部侍郎黑的,擔任國信使,禮部侍郎殷弘為國信副使,持國書出使日本。國書曰:
「大蒙古國皇帝奉書日本國王。朕惟自古小國之君,境土相接,尚務講信修睦。況我祖宗,受天明命,奄有區夏,遐方異域畏威懷德者,不可悉數。朕即位之初,以高麗無辜之民久瘁鋒鏑,即令罷兵還其疆域,反其旄倪。高麗君臣感戴來朝,義雖君臣,歡若父子。計王之君臣亦已知之。高麗,朕之東藩也。日本密邇高麗,開國以來亦時通中國,至於朕躬,而無一乘之使以通和好。尚尚恐王國知之未審,故特遣使持書,佈告朕志,冀自今以往,通問結好,以相親睦。且聖人以四海為家,不相通好,豈一家之理哉。以至用兵,夫孰所好。王其圖之。」 (《元史.列傳第九十五.外夷一》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4625—4626頁。)
原本是一篇遣使通好的「國書」,字裏行間所流露的倒像一篇通牒對方的「戰表」。咬文嚼字二百言,有受命上天洋洋自得的狂傲,有威加四方蔑視鄰邦的輕浮,更有不相通好以至用兵的威脅。
元世祖命兵部侍郎黑的等,持書取道高麗,前往日本國。高麗國國王王禃奉命立即派遣他的樞密院副使宋君斐、禮部侍郎金讚作為嚮導,陪同黑的等前往日本。但因季節不合,風向不順,行船艱難,不至而還。
黑的等出使日本未達目的,忽必烈終不甘心。兩年以後,再次派遣黑的等赴高麗,傳諭高麗國王王禃,全權辦理通好日本事宜,必須要有結果。高麗國王王禃以為,海道險阻,不可勞煩上國天使,於是派遣他的起居舍人潘阜等持書前往日本,在日停留半年有餘,但仍不得要領而歸。
元世祖至元五年九月,第三次派遣兵部侍郎黑的,禮部侍郎殷弘複持書前往日本,這次他們到了日本國的對馬島,但日本人卻拒而不納。黑的、殷弘深感憤怒,遂強行將兩個叫作塔二郎、彌二郎的日本人帶回元朝。第二年,又命高麗國官員金有成拿住元朝中書省的信函,將塔二郎、彌二郎二人送還日本。金有成雖將信函呈送日本官府,結果仍是杳無回音。
元世祖忽必烈,對於日本,不管條件具備與否,志在必得通好,實際上就是一定要日本臣服於他,成為他的一個藩屬國。至元六年十二月,又命秘書監趙良弼持書四度出使日本,書曰:
「蓋聞王者無外,高麗與朕既為一家,王國實為鄰境,故嚐馳信使修好,為疆場之吏抑而弗通。所獲二人,敕有司撫慰,俾齎(ji)牒以還,遂複寂寞無聞。繼欲通問,屬高麗權臣林衍構亂,坐是弗果。豈王亦因此輟不遣使,或已遣而中路梗塞,皆不可知。不然,日本素號知禮之國,王之君臣寧肯漫為弗思之事乎。近已滅林衍,復舊王位,安集其民,特命少中大夫秘書監趙良弼充國信使,持書以往。如即發使與之偕來,親仁善鄰,國之美事。其或猶豫以至用兵,夫誰所樂為也,王其審圖之。」(《元史.列傳第九十五.外夷一》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 P4626—4627頁。)
很顯然,忽必烈是個不懂外交的皇帝。
忽必烈的思維方法,隨著他的閱歷與成功,已經形成一種固定模式,目空一切,惟我獨尊。如是數次派人,遠赴日本謀求通好,終因大海茫茫,風浪無時,再加語言隔膜,中多誤會,十數年間,雖說使節亦曾數度往返,忽必烈始終未能如願。
至元十七年(西元1280年)二月,不知何故,日本國竟擅殺元朝國使杜世忠等。忽必烈多次派人出使日本,所持國書,雖多有威脅話語,但其基本理念還是通好修睦,建立鄰國間相互友好關係。日本國莫名其妙的殺戮,這就惹怒了忽必烈。十八年正月,忽必烈下旨,命日本行省右丞相阿剌罕、右丞範文虎及忻都、洪茶丘等率十萬大軍征討日本。
在航海船艦,航海知識,航海技術,航海能力等諸多方面,尚處於朦朧時代,初級階段,冒然派遣十萬大軍,出海遠征,很顯然是一次非常冒險的行動,其結果不難預見。所以這次出征,終因不諳東海水道,不懂季節信風,不知日本地理,不察倭人民俗,不悉日本國土輿情,故而與日人接戰即遭潰敗,再者暴風破舟,招致喪全師以還。據元史記載,戰敗,「餘二三萬為其虜去」,「十萬之眾得還者三人耳」。
日本雖是小國,既生存與天地之間,自有其民族的崇尚,國家的尊嚴,不能受他人之辱。
第六節 寇犯海疆
在元朝統治中國的將近一個世紀裏,雖屢屢遣使與日本通好,元朝始終也未能與日本相通。但是,對於日本國的情況,還是有了一些的了解。
朱元璋推翻元朝,建立大明王朝,歷時二百七十餘年,兩個多世紀裏,對日本國多有交往,因此對日本也就有了較多地瞭解。所以在清代,張廷玉等撰寫的《明史》中對於日本國的記述,比以前的史書就詳細得多。
「日本,古倭奴國。唐鹹亨初,改日本,以近東海日出而名也。地環海,惟東北限大山,有五畿、七道、三島,共一百十五州,統五百八十七郡。其小國數十,皆服屬焉。國小者百里,大不過五百里。戶小者千,多不過一二萬。國主世以王為姓,群臣亦世官。宋以前皆通中國,朝貢不絕,事具前史。惟元世祖數遣使趙良弼召之不至,乃命忻都、範文虎等率舟師十萬征之,至五龍山遭暴風,軍盡沒。後屢召不至,終元世未相通也。」(《明史.列傳第二百十.外國三》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8341頁。)
朱元璋推翻元朝建立明朝之初,當時與朱元璋爭奪江山、雄霸一方的方國珍、張士誠相繼被消滅,方、張手下的一些人,有的就逃往海上,甚至逃上日本的一些海島,勾結島上居民,入寇山東濱海州縣,這大概就是歷史上最早出現的倭寇。
為了解決海邊寇患,保障居民安全,洪武二年(西元1369年)三月,朱元璋曾派遣行人楊載詔諭日本國,且詰以入寇之故。並告訴日本國王:「宜朝則來廷,不則修兵自固。倘必為寇盜,即將名將徂(cu)征耳,王其圖之。」(《明史.列傳第二百十.外國三》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8341—8342頁)
日本國王良懷,對朱元璋的正告不理不睬,倭寇仍然侵犯海疆,並由山東沿海,擴展到浙江、福建沿海一帶。
洪武三年三月,朱元璋再次派遣萊州府同知趙秩出使日本,責問日本國王何以屢屢寇犯大明海疆?趙秩等泛海至析木崖,進入日本國境。日本守關者拒而弗納,不許通關。趙秩遂致書日王良懷,良懷無奈,不得不請趙秩入境相見。
趙秩見到良懷,向他呈遞了國書,並曉諭大明國威,詔書中多有指責日本不臣的話語。良懷聽後很不高興,對趙秩說:「吾國雖處扶桑東,未嚐不慕中國。惟蒙古與我等夷,乃欲臣妾我。我先王不服,乃使其臣趙姓者〔言術chu〕我以好語,語未既,水軍十萬列海岸矣。以天之靈,雷霆波濤,一時軍盡覆。今新天子帝中夏,天使亦姓趙,豈蒙古裔耶?亦將〔言術chu〕我以好語而襲我也。」(《明史.列傳第二百十.外國三》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8342頁。)
良懷言罷,即目視左右示意將趙秩拿下。趙秩大義凜然,毫無懼色,厲聲說道:「我大明天子神聖文武,非蒙古比,我亦非蒙古使者後。能兵,兵我!」良懷見勢,遂立即請趙秩坐於客位,禮遇甚優。然後又派遣他的僧人祖來於洪武四年(西元1371年)十月赴大明,奉表稱臣,貢獻馬匹及方物,並且送還東南沿海被掠去的七十餘人。朱元璋非常高興,認為日本國民信奉佛教,於是派遣大明高僧祖闡、克勤等八人攜帶佛教典籍送日本使者還國。
那時的大和民族,是個沒有所謂傳統文化的名族,所以日本國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國家。就在祖闡、克勤等送日本使者還國的當年,倭寇又到浙江溫州一帶搶掠。翌年,又入寇福建沿海多個縣城。此後七八年間,時而寇犯大明海疆,劫掠人口,搶奪財物。時而又奉表稱臣,貢獻方物。朱元璋對此極為憤恨而厭惡,遂命禮官移書斥責日本國王,如再不講信義,反覆無常,將要對其進行討伐。
日本國王良懷,年少氣盛,血氣方剛,一見明朝移書指責於他,於是便立即回覆上言:「臣聞三皇立極,五帝禪宗,惟中華之有主,豈夷狄而無君。乾坤浩蕩,非一主之獨權,宇宙寬洪,作諸邦以分守。蓋天下者,乃天下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臣居遠弱之倭,褊小之國,城池不滿六十,封疆不足三千,尚存知足之心。陛下作中華之主,為萬乘之君,城池數千餘,封疆百萬里,猶有不足之心,常起滅絕之意。夫天發殺機,移星換宿。地發殺機,龍蛇走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昔堯、舜有德,四海來賓。湯、武施仁,八方來貢。
「臣聞天朝有興戰之策,小邦亦有禦敵之圖。論文有孔、孟道德之文章,論武有孫、吳韜略之兵法。又聞陛下選股肱之將,起精銳之師,來侵臣境。水澤之地,山海之洲,自有其備,豈肯跪途而奉之乎?順之未必其生,逆之未必其死。相逢賀蘭山前,聊以博戲,臣何懼哉。倘君勝臣負,且滿上國之意。設臣勝君負,反作小邦之羞。自古講和為上,罷戰為強,免生靈之塗炭,拯黎庶之艱辛。特遣使臣,敬叩丹陛,惟上國圖之。」(《明史.列傳第二百十.外國三》中華書局1997年11月北京第一版P8343—8344頁。)
回書言語,激昂慷慨,稜角分明,儘管地小人稀,但卻表現出日本人不屈服、不怕威脅的強悍精神。由此可見這是一個具有潛在實力的民族。
朱元璋見表,雖說極為震怒,但終有元蒙王朝的前車之鑒,不曾發兵征討日本。
明朝開國以後,鑒於倭寇屢屢侵犯海疆,搶掠沿海居民財物人畜,所以明初,即在沿海要地建立衛所,製造戰船,設置都司、巡視、副使等官。對東南海防控制周密。
一代雄才朱元璋,儘管對海防建設極為重視,終朱明一朝而倭寇為患不但未平,且呈危害程度日益嚴重的趨勢。其所以如此,是因為倭寇不單單只是倭人,他的成分極其複雜。所謂倭寇這個亂世群體,其中有方國珍、張士誠戰敗後逃亡海上的殘部;有好逸惡勞,鋌而走險,以搶劫為生的強盜;有走私海上,渴望非法謀求財富的奸商;當然更有以劫掠為業的日本浪人。據《明史》記載:大抵真倭十之三,從倭者十之七。他們盤踞海上,要生存,要生活,要吃要穿。海島不產方物,不生五穀,不種絲麻,生活一應所需,只有從大明東南沿海州府縣城搶劫而來!再加上陸居的不法奸人與之相互勾結,作為內應,狼狽為奸,為之囊橐,危害鄉鄰,這就導致了倭寇的氾濫成災。朝廷雖曾下達禁海令,嚴禁海上一切交易,但不能做到令行禁止,所以隨時隨地就有倭寇進犯沿海州府,燒殺搶掠,擾亂社會的事件發生,造成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為了平定倭亂,安定沿海人民生活,大明王朝先後曾派遣朱紈、周珫、胡宗憲、戚繼光等將領,率軍專職剿伐倭寇,也曾一度或數年取得輝煌戰績,但是,由於中央內部矛盾錯綜、利害複雜,爾虞我詐,相互傾軋,致使平倭戰績,一次又一次的化為烏有,平倭名將朱紈無端被誣,憤而自殺!致使倭寇對中國東南沿海地區所造成的禍亂不斷,不能根除。
第七節 援朝抗日
中華民族的歷史進入朱明王朝時代,在朱元璋大刀闊斧的治理下,國內日久承平。嘉靖後期,在胡宗憲、譚倫、俞大猷、戚繼光等的聯合打擊下,中國東南沿海的倭患也曾一度得以暫時的平息。然而,這暫時的平靜,卻正在醞釀著一場更大的倭患。
日本的歷史發展,也曾經經歷了一百四十餘年各路諸侯拚殺爭雄的戰國時代,史學界比較一致的看法是:日本戰國時代的起始一般以1467年的應仁之亂為起點,直到1615年德川家康於大阪夏之陣打敗豐臣秀賴,豐臣氏滅亡,戰國時代告以結束。日本大和民族的這段發展史,大致與明朝明憲宗朱見深成化早期,至明神宗朱翊鈞萬曆後期相對應。
經過征戰廝殺,1590年豐臣氏家族基本完成了日本境內的統一。1592年,豐臣秀吉為了平息國內土地不足分封的問題,決定出兵攻打明朝。豐臣秀吉向朝鮮國提出「假道入明」的請求。朝鮮與中國交往日久,中國是朝鮮的宗主國,朝鮮是中國的藩屬地,所以朝鮮對中國的文化、歷史非常瞭解,假途滅虢、唇亡齒寒的歷史故事,朝鮮君臣非常熟悉,因此,對於日本的請求,遂一口拒絕。
當時朝鮮的國王叫李昖,對於日本「假道入明」的請求雖說口頭上拒絕了,但內心非常緊張,遂立即將日本的動靜、慾望向明朝發出了緊急報告。
其實對於日本戰國末期的社會動態,政客們的慾望,不論是明朝朝廷也好,朝鮮的國王也罷,應該都還是有所瞭解的,只不過是沒把他當回事情罷了。
商人經商,為了賺錢,凡能獲利的地方,不管有多艱難險阻都會去。一個福建泉州籍叫陳甲的商人,多年來在琉球、日本經商,他就知道豐臣秀吉的作為,知道日本當時所發生的事情。這是一位愛國的商人,他擔心日本的舉動會對中國不利。那時,琉球是明朝的藩屬國,年年要向大明進貢。陳甲就和他琉球國的朋友聯繫,希望琉球國的使臣出使明朝時,將有關日本的資訊報告給朝廷。但他還擔心琉球國的使者傳遞的資訊到不了北京,所以他專程從琉球回到家鄉,把他在琉球、日本的所見所聞告訴福建巡撫,巡撫便將這些情報立即上報朝廷。萬曆皇帝的內閣、兵部見是關於日本的情況,他們本能的認為,日本離我們數千里海路以外,還是比較遠的,不可能很快危及本朝。很明顯,所有情報都是針對朝鮮的,所以,只是用公文的形式向朝鮮作了個通報。
中華民族是崇尚和平的民族,中華民族立國,從沒有想過要去侵略別人。千古聖哲孫中山先生曾言:「世界上立國百有數十,雄強相處,難保不有戰爭發生,惟中國數千年來即知和平為世界之真理。人人均抱有此種思想,故數千年來之中國,純向和平以進行。」[《孫中山全集》第二卷「在南京參議院解職辭」P318(中華書局2006年11月第 2版)。]
萬曆二十年(1592年)三、四月間,兩萬日軍渡過對馬海峽、朝鮮海峽,攻佔朝鮮的釜山。直接向王京(今稱首爾)推進,當時的朝鮮有材料記載:「朝鮮承平久,怯不諳戰,皆望風潰。」國王李昖一邊逃亡,一邊派人火速報告明朝天子,請求急救。
這時的明朝已建政二百餘年,對外無征伐之念,對內無大的戰事,承平日久,故而武事不舉,戰備不修。當外患降臨時,朝廷大員們,著實緊張,不過萬曆中期,朝堂上下尚能一心不二,朝野都認為這一仗必須打。便立即派信使赴朝,告訴朝鮮國王李昖:明朝十萬大軍整裝待發,馬上就要渡過鴨綠江,援朝抗日。並「諭以匡扶大義」,告訴他保家衛國,匡復國家是你國王必須要盡的義務。
日本由於第一軍團進展迅速,所以第二、第三軍團也先後在釜山登陸,向王京進發。朝鮮陸軍不堪一擊,望風而逃,日軍順利佔領了平壤城。但朝鮮的海軍非常厲害,戰鬥力很強,這得益於朝鮮有一位傑出的海軍統帥李舜臣。李舜臣為了很好履行保衛國家的義務,他多年堅持不懈,進行海上戰備操練。日本發動侵朝戰爭,陸軍越過海峽,在釜山登陸,李舜臣即帥海軍在海上對日本的給養船隊進行攔截。並對日本的海軍進行打擊。
萬曆皇帝任命英勇善戰的名將李如松為提督禦倭兵備。那時豐臣秀吉侵略朝鮮動用兵力近二十萬。當時明朝究竟派出了多少部隊入朝參戰,明史無明確記載,在李如松傳中只有「會朝鮮倭患棘,詔如松提督薊、遼、保定、山東諸軍,剋期東征。弟如柏、如梅並率師援助。」寥寥數語。李如松率軍入朝鮮,出奇兵收復平壤,隨後又火焚倭寇龍山倉積粟數十萬,致使日軍糧絕求和退兵。
四百年前的這場援朝抗日之戰,是中日兩國之間歷史上的第二次戰爭,在此期間豐臣秀吉兩次入侵朝鮮,明朝兩次派軍援朝抗日,直到1598年,豐臣秀吉病死,始告結束,戰爭長達七年。在李如松英勇果敢的指揮下,雖說打擊了日寇的囂張氣焰,遏制了日寇的侵略邪念,但也付出了李如松戰死沙場的代價!並給明朝造成了嚴重的後果:
一、明朝的國力大為消耗;
二、明朝遼東地區的精兵遭到大量消耗;
三、從而為努爾哈赤的崛起提供了歷史機遇與社會條件;
四、為大明的滅亡埋下了伏筆。
第八節 進逼國門
中華民族是世界上開化最早,文化優秀,文明綿延,古今貫通的民族。古代的日本國對中國文明頂禮膜拜,隨時隨地以中國為師,無時無地不向中國學習。隋唐時代,多次派出眾多的遣唐使,來到中國留學,將優秀的中國文化源源不斷地帶回日本,用以改造、優化大和民族的原生文化,推動本國文明的前進與發展。
古代的中國,自三代以至於漢、唐、宋、明,人文進步,科技發達,處於世界領先、獨強的地位,自稱天朝,以禮儀通好天下,呈現了四方來貢,八方來朝的輝煌!
鬥轉星移,日月輪迴,時光老人的步伐踏入了十九世紀。
十九世紀的中華民族,正處於大清王朝的統治之下,而且已是滿清王朝的後期。王朝的巔峰時刻已過,開始走向腐朽、衰敗與沒落。
這時的中國,沒落衰敗,故步自封,完全失去了古代的光彩,再也沒有值得他人學習的地方了。
而這時的西方,正在興起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命,首先進入蒸汽時代,機器生產代替人工生產,產品數量大大提高。繼而又進入電氣時代,用電力取代蒸汽,生產效率再度提高,從而促使歐美各國民富國強,遠遠超過了中國。
而這時的中國,在滿族獨裁政權的統治下,一切為了維穩,故步自封,不思改革。
而這時的日本則不同,立即開始向西方學習,一批有識之士,開始維新,進行變法:在政治上:「廢藩置縣」,加強中央集權,頒佈憲法; 經濟上:「殖產興業」:發展近代工業,興辦工業企業。承認土地私有,允許土地買賣,引進西方先進科技技術;社會上:採取「改曆」,「易服」,「剪髮」等措施 ;軍事上:改革封建軍制,建立近代化軍隊,日本軍人進行武士道教育。實行徵兵制,建立一支崇尚「武士道」精神、效忠天皇的軍隊; 文化上:派遣留學生到歐美國家學習,效仿西方建立從小學到大學完整的文化教育體系。向學生灌輸忠君愛國思想。思想上:大力吸收西方的思想文化和社會風俗習慣,努力改造落後愚昧的社會風氣。確立了國民皆學的方針。打破了傳統的身份等級制度,在政府「求知識於世界」的開放政策下,掀起了傳播啟蒙思想的熱潮。二十年的時光,即實現了國力強盛的宏願。
大和民族是個野心勃勃不講道義的民族,明治維新,由弱轉強之後,不思睦鄰友好 卻立即產生了對中國的覬覦之心。
滿清王朝的末期,面對虎視眈眈的東西方列強,閉關鎖國已是夢想,一場鴉片戰爭,國門便被大炮轟開,各路列強,接踵入侵,割地賠款,賣國求安,不平等條約一個接著一個簽訂。大清王朝被洋人們欺侮的喘不過起來,若再不求變圖新,世界之大已無天朝的立足之地。
林則徐的好友魏源,受林之託寫成《海國圖志》,提出「以夷攻夷」、「以夷款夷」,和「師夷之長技以制夷」的觀點;容閎根據自身經歷提出:通過派人出國留學,接受西方文化的教育,回國圖新,中國或許可以再生,逐步變得文明而強大。之後的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張之洞、袁世凱等所謂的洋務大臣們,舉著「自強」「求富」的旗幟,高呼「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口號,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洋務運動。辦郵電、修鐵路、開礦山、辦工廠、造船舶、練新軍、廢科舉、辦新學、創建同文館,等等等等,熱鬧非常。然而,因為他們都是滿清王朝家天下體制內的官員。所以無一人能、更無一人敢著眼於國家制度的更新。雖然有了電報、有了鐵路、有了大樓、有了工廠、有了銀行、有了新軍、有了水師……但是,從一八九四年七月二十三日全面開始到一八九五年四月十七日簽訂馬關條約為止的一場甲午戰爭,向來自稱天朝的大清王朝即敗於剛剛跨入列強行列的日本,水師全軍覆沒,國威被掃除無餘,這標誌著多年以來的洋務運動完全失敗。
甲午戰爭,是中日之間有史以來的第三場戰爭,這場戰爭日本人打贏了,是日本人向西方學習後,進逼到中國的國門(曾是「恩師」的家門口)之前打贏的。
日本戰勝腐朽透頂的滿清政府,氣焰極為高張,慾望迅速膨脹。軍閥、財閥和政客們,各提自己所希望得到的條件:海軍部希望割取臺灣全島;陸軍部則認為,遼東半島撫朝鮮之背,扼北京之咽喉,從國家將來大計考慮,決不可不歸我領有;財政部期望的是金錢,計劃索賠十萬萬兩白銀。圍繞這些苛刻條件,大清中堂李鴻章,與日本首相伊籐博文,展開了反覆艱難地談判。經過反反覆複的討價還價,最後達成協議,一八九五年四月十七日(清光緒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終於簽訂了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條約的主要內容大致為:
朝鮮完全獨立。
割讓奉天省南邊地方(遼東半島)。
割讓臺灣全島五十年。
割讓澎湖列島。
賠償軍費銀二萬萬兩。
日本臣民得在中國通商口岸城邑,任便從事各項工藝製造,又得將各項
機器任便裝運進口,只交所定進口稅。
所有關涉日本軍隊之中國臣民(漢奸),不得擅為逮鋪。
開沙市、重慶、蘇州、杭州為商埠。
根據馬關條約,臺灣淪為日本殖民地,臺灣同胞作了五十年的亡國奴。
(未完待續)
——轉自《黃花崗雜誌》第四十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