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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藍:老何

【大紀元2015年12月18日訊】移民美國十多年,雖然被這裡的生活氣息熏陶成半中不西的,但我依然十分懷念兒時的朋友老何。

老何的真名叫何筱玉,她是我初中二年級的同學,老何是我們眾姐妹私下對她的呢稱。並不是她的年紀大或長相老,偏偏是地地道道一小美人。小杏仁臉蛋上膚如凝脂,兩道眉毛又黑又長。

有一天的語文課,老師總結全班同學的作文說,我真的很痛心,現在同學們都不會寫作文了,凡是人物外貌描寫都是濃眉大眼,開篇都是東方吹紅旗飄。嗨,現實生活哪來那麼多濃眉大眼呢。老師環顧一下全班同學,眼光落在何筱玉的臉上說,看來我們班只有何筱玉算是一個咯。全班同學都笑了,何筱玉臉上的凝脂被染上紅色,好看極了。

那時候也沒有幾部電影上映,來回也就那部叫《十月的風雲》,裡面有一個老干部很平易近人,他也姓何,長著兩道濃眉,戲裡面人們都親切地叫他老何。於是,我們眾姐妹就順理成章地將這昵稱贈送給性情溫婉隨和的何筱玉。何筱玉也當仁不讓地笑納了。

老何是家中老大,那時候大陸的普通百姓家是很艱難的,因為國家貧窮。所以老何在完成她初中二年級,也就是老師發現她是唯一的濃眉大眼那年,並沒有像我們一樣進入高中和大學,而是為盡早幫父母擔起家庭責任,照顧弟妹,她讀了兩年中等專業學校學習服裝設計,開始在一家服裝廠打磨了幾年之後,便獨自開了一家小店面做成衣。

生活的磨礪令她比我們早熟,也使她在服裝手藝上有一定造詣。那時候我就成了老何的衣架子,到如今我還保留著她當年為我縫制的經典作品:一件淺灰色絲面旗袍,一件黑色天鵝絨連衣裙。它們將我的氣質身材恰到好處地融為一體。這一亮點著實為老何當時的生計火了一把。

老何非常的勤勞節儉,有時候的執著和慢條斯理一度令我們嘆為觀止。比如我們眾姐妹逛街買東西,她可以為一點小小的瑕疵或價錢磨破嘴皮與賣家討價還價,據理力爭。當時我們不以為然,如今我們都經歷了結婚生子與歲月的雕刻,老何的這些性情都變得令我們欣賞,尊重和懷念。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老何接受了她人生的第一個挑戰。本來珠圓玉潤的她日漸消瘦,小杏仁臉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兩道曾經很是著名的濃眉鎖成一股繩。老何病了。乳腺癌中期。開始她頑強的奔波於醫院,一段日子下來,一碗碗濃黑苦澀的中藥,一捧捧五花八門的西藥,沒有讓她好起來,反而身體越來越差。看著就令人心疼。這時我移民美國,雖然如此的舍不得老何,但我們都不得不沿著各自的人生軌跡向前走。

過了幾年,當我回國探親時,一個巨大的驚喜令我淚流滿面。當年病入膏方的老何竟鮮活亮麗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多麼勤勞善良,堅強不屈的老何呀!

我從我媽媽的口裡知道,老何有時會來看她說:我是老何,藍藍不在您的身邊,我代她來看您,您就把我當做您的女兒吧。還帶上她家鄉的特產:石窯燒雞。想想那金黃酥脆的薄薄的雞皮裹著香糯軟滑的小雞腿也會讓人垂涎欲滴。就著熱氣撕下一塊送進嘴裡,暖心暖胃!老何呀老何,是你心底的善令你重拾健康嗎?

當晚,我們眾姐妹興高彩烈聚在一起,都想一醉方休!老何卻拿來一瓶蘋果醋酸飲料平靜地說:我們不要喝酒,不健康。入夜,我和老何像未嫁時的姐妹睡在一起,聊到深夜。時差令我熬不住墜入夢中。朦朧的月色下,我仿佛看見美麗的剪影,那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嫦娥,還是靜坐蓮花上的觀音。不,那分明是老何在那打坐。我耳邊響起白天老何曾對我說:藍藍,從我不喝酒不吃藥以後,我有了我新的人生,新的信仰。她給了我一些書和有磁帶。我百分之百相信她的信念,我將它們帶回美國,我想通過它們更了解老何,貼近老何。我善良的老何。

第二年,我因為太想念老何了,我又回了一次國內。可這次我並沒有見到老何。眾姐妹低聲告訴我,老何被政府送進監獄,聽說要在裡面待夠七年。我的心立刻隱隱作痛,老何呀老何,你現在真的成了我的一塊心病了。每當我看見在中領館門前靜坐的法輪功學員,每當看見他們自由的在三藩市大街上游行,不是法輪功學員的我多麼希望老何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員。而不是在大陸的監獄裡受苦。

責任編輯: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