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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散文

彩繪生活(210)城裡的月光

我住的地方臨近人潮匯集的「黃昏市場」,它為周邊圍繞的大街小巷帶來不少商機,甚至慢慢衍生出一種「越夜越美麗」的現象;入夜以後,黃昏市場裡處處燈火通明,亮黃的燈光映照著摩肩接踵的人潮,商家、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落,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雞鴨魚肉、生鮮食物的氣息,不時還混合著油炸燒烤、熟食特有的香味;忽然有種幸福感覺,生活原本就該這樣簡單!自由挑選自己喜愛的吃食,就能帶給人美好溫暖。

回想過去在台北上班,我住在南京西路的「赤峰街」上,狹窄老舊的巷弄裡多半經營著電器、音響、汽車零件業,夾雜幾家賣熟食的小館和麵攤。當年還沒有「黃昏市場」蹤影,我必須步行到還有一段距離的「中山市場」去買菜,這對職業婦女來說,唯有假日才行得通。幸好公司附近有個「蘭州市場」,我能利用短暫「午休」時間,走過去買好當晚菜色後借放在公司冰箱,下班後再拎回家。

過去孩子念的小學並不供應「營養午餐」,每晚下班煮飯也是為了2個孩子隔天要帶「便當」。職業婦女最辛苦的地方也在此刻呈現︰不論在職場上多麼「呼風喚雨」,下班回家就得「洗手作羹湯」!哪像現在有24小時營業的便利超商和大賣場,還有人情味十足又商品齊全的黃昏市場,真的幫職業婦女節省了許多料理晚餐的寶貴時光。

黃昏市場的人潮在晚上8點後逐漸散去,原本明亮的燈光也稀疏黯淡起來,攤商們陸續退場,但此時市場旁的巷弄和路邊攤卻開始熱鬧喧嘩,你看各具特色的台式小吃、日本串燒、泰國料理、 各式小火鍋……尤其一些小小的攤位棲身在商家的騎樓底下,幾張低矮的桌椅圍坐著食客,在寒冷的冬夜裡端著熱食的景象,那一盞盞的黃光點綴著人們舒緩的笑顏,真是備覺溫暖啊!

在家裡麵食館打烊後,我順著巷口走出來,黯然的夜空瞬間明亮,眼前的路口彷彿是座「不夜城」,前後左右各有一間整夜不打烊的便利超商、豆漿店、水果行,還有開到凌晨2、3點才休息的鵝肉店。有時深夜裡想吃消夜,只要走出家門,我就能看到路口這幾家商店夜夜燈火通明的感覺——它們猶如城裡的月光,照亮了寒夜,走進冒著熱蒸氣的豆漿店,我簡單喝了一碗清漿,然後慶幸著感謝它默默的溫暖了我的胃和我的心房。@

責任編輯:林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