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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神韻之場,再冷漠的心,再孤獨的心,再麻木的心都開始變得懷舊,但絕不是遺民的懷舊,而是如陶潛因為懷舊而高潔如菊,如岳飛因為懷舊而無所畏懼,如聖徒因為懷舊而身體力行。所以我願意成為一個文明的懷舊者,從自我覺醒到文明拯救的實踐中,去尋回那個記憶中的千年盛世。(圖片來源: Fotolia.com)

【宋紫鳳】文明的懷舊者

2014年02月20日 | 05:57 AM

【大紀元2014年02月20日訊】中國人素有懷舊情結,所以孔丘一生心游三代;陶潛自謂羲皇世人;蘇軾登凌虛台,東顧荒畦,想見秦宮之祈年,南望斷隴,指曰漢闕之長楊;張岱臥於草荐石枕之上,眼前仍迷離著金山夜戲,龍山煙火,還有那二十四橋的風月。

懷舊之人難免傷感,所以孔丘哀歎禮崩樂壞,陶潛生如久在樊籠,張岱語最戚,他說五十年來總成一夢,而後人卻有郁達夫羨慕他,大概因為郁達夫的楊州夢比岱之西湖夢更為慘淡。

然而懷舊又未嚐不是件好事。蘇軾謫居黃州,夜遊赤壁,日賦懷古,方得出此生死地。張岱每欲引決卻終究息視人世,不也正是還留戀著那一段京華煙雲嗎。

有時,懷舊甚至是一種力量。孔子復興禮樂之教,是為天縱之聖萬世師表,正是不忘於三代文明之鬱鬱,而岳飛一生金戈鐵馬,只為尋回那一世「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裡笙歌作」的往日繁華。

既然懷舊是一種情愫,就必要有其寄托之所,所以古人之詩詞歌賦,我說一大半是懷古寄興之作,應該不為過。不能有所抒發的懷舊令人絕望,於是同樣作為眷戀前朝舊夢的遺民,張岱可以寫《石匱書》,而王國維只有自投昆明湖,帶著那一簾清夢走了。

不過,這畢竟是少數,有多少人不是在對往昔的仰懷中,卻偏偏成就又一段佳話,十世百載後,竟不知又有多少後世人為之仰懷。因此,雖然懷舊有點藍調,我卻覺得中國古人是幸運的,因為他們生活在一個懷舊的時代。雖然隨歲月之遷延,感懷的空間漸漸不那麼遼遠,譬如漢以前人,殊懷上古文明,宋唐時人,時慕魏晉遺風,明清以降,多眷前朝舊夢,近世之人,便如白頭宮女說玄宗,回味的不過是幾十年前的流金歲月了。但說到底,這是文明之劫數,非關人力。即時這樣,也足令我們羨慕不已,因為當代中國正處在一個不懷舊的大不幸的時代。

不懷舊是可怕的,如同沒有記憶,也無所謂希望,就像游離在曠野的孤魂。特別是這種不懷舊竟然是因為一無所有而無所縈懷。這也難怪,連村頭的那座青磚綠瓦的小廟都沒見過,如何去懸想大雄寶剎,洛陽伽藍。聽過的嗩吶都是趙本山的二人轉調子,如何對所謂的「民樂」生出緬懷。舞獅舞龍已然共匪的狂歡節,令人躲之不及,如避紅男綠女紙人紙馬的晦氣。

不過這樣說來,不懷舊似乎是因為孤陋,也許當學古人,造訪名山勝水,遍游佳麗之地。至少在我登黃鶴樓的時候,有一半是出於這個原因。大概因為自小讀了崔顥的黃鶴樓,我篤信他是見了黃鶴的,於是我也一直憧憬,心想縱無黃鶴,能一覽晴川歷歷,芳草萋萋也足慰此行。不過,當我到達那裏時,發現不僅黃鶴無之,連樓址也被移到千米之外,而那座樓金碧輝煌得如同當下時興的清宮劇,我以為尤其適合拍攝后妃攻心記那一路的戲,艷得發紅,紅得發紫卻空洞無物。當然也不是完全的無物,黃鶴樓內有電梯,黃鶴樓外有火車,黃鶴一去不復返,我卻白費了門票。神州的靈氣一點兒蹤影都沒有了,中共卻搞起了紅色旅遊,禍亂一切之後,又把劫餘的狼籍翻出來讓人們欣賞,再欣賞,這大概也只有中共能幹得出來。

所以在當下,行萬里路顯然不如讀千載書。然而現代人沒有坐擁書城的福氣,至多是從劫火餘燼中拾些斷簡殘篇,此外,也很難找到一塊耳目清淨之地去讀書,耳之所接目之所及是國學熱,熱了又熱,孔子學院,立了又立,古裝大片,拍了又拍,百部經典充斥新華書店一層樓,打著國學招牌的私學價格飆升,中國人的懷舊情結卻越發淡泊的飄渺了。

我說這是一個不懷舊的時代,或許有些逆耳,必竟當下還有一些好古之士,文學之士。不過我一直以為,無論古董,古器,古文,不只是一種形骸,而是上古文明大義的化身。譬如,古之女子佩珥璫之飾,以戒妄聽,有類非禮勿聽之義。所以,如果現代人只是喜歡古香古色古韻,也帶上一幅仿古的耳飾,卻不能稱其為好古。至於文學更是如此,文學固始於《風》《雅》,但若徒有《風》《雅》之形,非關「原道、徵聖、宗經」之義,那就成了附庸風雅。拋離了上古文明之神聖,文字也好,器物也好,縱具其形制,也不過如古墓中的艷屍。如果只是對這些形骸有興趣,那說輕了是抱愚守殘,說重了是文明閹割。所以我十分感慨於中國文化專家文昭先生的一段話,他在希望之聲電台的一檔節目中說「文明不是只存在於圖書館、博物館或是記憶中,她必須是活著的,必須是我們正在實踐的。」

然而當下除了好古之士,文學之士,還有一種稱謂是我尤為不能苟同的,那就是所謂的「文化遺民」。何為遺民?如果是指繼承者,那麼文化的繼承首先在於文明大義的繼承,也就必然要與毀滅文明的中共勢不兩立。如果不是這樣,那麼遺民二字,除了對文明隕落的無奈,對反文明逆勢的順受以外,實在不是甚麼值得風雅的輕愁。欲效幽蘭獨立空谷的孤芳,當先有拿起刀筆的勇氣,掃蕩赤禍的流毒,成就文明的護法,這樣的高蹈方纔無愧無憾。

如果沿著文昭先生的文明論再多說一句,我想,對文明的懷舊也當不只存在于思慕,或是絕望之中,而是充滿活力且付諸行動的。然而這也正是我從神韻藝術團創造的文明奇蹟中所感受到的:神韻的大幕拉開,淚水一下子湧出來,懷舊的情愫如潮水,頃刻間將一切雜念蕩盡……。

我深信,神韻出現在這樣一個不懷舊的時代,絕不是異數,而是定數,是天定之大數。神韻喚醒人們對五千年文明的緬懷的同時,也喚醒人們的記憶,喚醒人們的勇氣,喚醒深埋在人性中的真、善、忍這一最可貴的部份。走出神韻之場,再冷漠的心,再孤獨的心,再麻木的心都開始變得懷舊,但絕不是遺民的懷舊,而是如陶潛因為懷舊而高潔如菊,如岳飛因為懷舊而無所畏懼,如聖徒因為懷舊而身體力行。所以我願意成為一個文明的懷舊者,從自我覺醒到文明拯救的實踐中,去尋回那個記憶中的千年盛世。

轉自《新紀元週刊》自由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