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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落明湖青黛光──記日本上高地美景

撰文:水色音符

我們一群人在大正池下車,我就一個人脫離了伙伴,迫不及待地奔向我夢想中的上高地。我是不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啊!

我不敢一個人去自助旅行,費用、安全還有那份孤獨感是我考量的重點,可是每到一個目的地,我又想不受任何干擾,一個人靜靜地享受美麗的大自然,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和它有最親密的對話和接觸。

很多人和我一樣,站在大正池的池畔,欣賞著眼前的美景,這裡,真的好美好美,美得令人震撼,捨不得繼續往前走。山峰的影子倒映在湖水裡,呈現出深青的顏色,令我想起李白的詩句「影落明湖青黛光」。這樣的湖光山色,只要是有山水相連的地方應該都會出現,有什麼好讚嘆和流連的呢?我想它的獨特美妙之處在 於它的水清澈無比,倒映在水裡的山峰和藍天白雲是如此的明亮清晰,讓人誤以為是看到了一面神奇的魔鏡,而且大正池就在我的腳邊,我和它是如此接近,近到我可以用手輕易地去觸摸它的水。此時湖中有一對年輕的愛侶正優雅地划著小船,好一幅美麗幸福的景像啊!一開始就有如此棒的美景,彷彿是在用一種屬於這裡的味道歡迎我的造訪,又彷彿是一部電影很棒的開場,深深地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依依不捨離開了大正池,我順著「自然研究路」的指標前進,過了一會兒我到達了一處也是有很多人停留拍照的地方──燒岳,水中佇立著幾株筆直的枯木,幾隻野鴨在水中悠游,形成了一處特殊的景象,沒有葉子的枯木是這個地點的特色,大家爭相把枯木做為他們照片中的主角。

四周瀰漫著清新涼爽的氣息,輕柔的秋風徐徐吹著,陽光溫暖地灑在這片美麗的土地上。我每走幾步路,就忍不住做一次深呼吸,輕輕地用鼻子把氣吸飽再用口慢慢吐氣,每做一次深呼吸,我就滿心歡喜,彷彿自己吸進了難得的養分,彷彿這裡的芬多精是舉世無雙的,彷彿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來到這裡,所以我要好好把握這短暫的美好。每做一次深呼吸仰望天空時,透過不同的樹梢所看到的天空,樣貌總是不同,就好像一幅又一幅不同的圖畫,每一幅圖畫都令人驚艷。

真是個奇特的地方啊!雖然位處高山,卻又有著如此平坦好走的步道,步道兩旁的樹林風情萬種,各種不同的樹和野花小草在這裡快樂地生長,梓川的水潺潺地流著,所經之處時時令人驚艷與讚嘆,它有時候呈寶藍色,有時候又呈透明無色,有時候又呈綠色,有時呈白色,不管它呈那種顏色,看起來是那麼潔淨無暇,讓人忍不住想去摸摸它的觸感,想去嚐嚐它的味道。彷彿,我走進了一處與世隔絶的桃花源,我一個人越走越開心,越走越歡喜,路途中出現的小驚喜,讓人會心一笑,讓人陶醉在美好的氛圍中,完全忘了旅途的疲憊。

日本彌猴(攝影:張羽良/大紀元)

小驚喜之一是途中遇到了兩隻好可愛的日本彌猴,它們有時候在樹上爬上爬下,有時候又在地上走來走去,當有人向它拍照時,他們又會搔首弄姿,逗得大家笑呵呵。雖然我沒有相機,我向他們揮手致意時,其中一隻看著我然後搔搔頭,彷彿在向我回禮。日本是一個很有禮貌的民族,他們連猴子都敎養得這麼有禮貌,令我想起了峇里島的猴子。

多年前我跟團到峇里島旅行時,我們造訪了一處景色非常怡人的原始森林,導遊就很鄭重地警告我們,要把眼鏡拿下來,否則這裡的猴子會偷襲你,可是我太鐵齒了,沒有把導遊的話聽進去,一開始那些猴子安靜地蹲在路邊看著我,我不疑有他繼續前進,大約過了十分鐘,一隻猴子突然從我的後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我的眼鏡取走了,我大叫一聲,這個時候我後悔都來不及了,我找導遊幫忙,導遊又找了一個當地人和那猴子交涉,我花了5元美金才把眼鏡取回來。這個經歷聽起來真不可思議,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和峇里島那群可惡的猴子比起來,眼前這兩隻猴子實在太可愛了,真想給他們一個擁抱。

小驚喜之二是我走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突然有兩隻小鴨出現在眼前,他們一直看著我,彷彿在向我乞求著什麼,我想他們一定是餓了,於是就從背包裡取出一片土司,撕成小片放在他們嘴裡,他們很有禮貌地吃進去然後發出呱呱的叫聲,好像是在跟我道謝,第一次和動物有這麼親密優雅的接觸,真的令人畢生難忘,就好像我永遠不會忘記峇里島那群可惡的猴子一樣。

小驚喜之三是當我走到明神池的時候,巧遇我們這次日本行的伙伴,他們無法置信以我的能力竟然能走到明神池,我是一個走路很慢又沒辦法走很久的人,連我自己都感到很不可思議,我想是這裡美麗的山水讓我愉悅地向前行,還有我期待見到夢想中的「神降地」──明神池,就是這份期待讓我一步一腳印,朝著夢想前進。

「神降地」顧名思義,就是神仙降臨的地方,一定是一個絶美的地方,讓住在天上的神仙願意下凡降臨。我花了300元日幣買了一張上面印著「神降地」的門票,抱 著朝聖的心情慢慢地走進明神池。果然實至名歸,我彷彿進入了一處秘境,眼前出現了一座被山峰和樹林環繞的池,池邊有一艘美麗的小船,池水清澈,倒映在水裡的綠樹和山景清晰明亮,我還是想起了李白的詩句「影落明湖青黛光」。

明神池分為兩池,二池的水比較淺,池畔有很多熊竹草和枯木,池中有岩石聳立,有綠色的水草,有悠游的小鴨,不知名的紅葉點綴在岩石上,讓人誤以為是紅花,和一池有截然不同的風格,難怪日本人要把它們分為兩池來區分。不管是一池還是二池,這裡多了一抺空靈和神秘的氣息,彷彿神仙真的來過了。

河童橋(攝影:張羽良/大紀元)

過了明神橋就是明神館,就在明神館的旁邊,還有一條通往德澤的步道,指示牌上面寫著3點多公里,沒走過的地方總是令人期待,我站在步道口望著深處,頓時陷入天人交戰,那一定是一條更幽靜和美麗的步道,我如果走進去的話,就沒辦法和同行的伙伴們在河童橋準時會合,他們一定會很著急,可是沒有完成的旅途又成為此行的遺憾,最後理智戰勝了情感,我選擇沿著梓川的左岸道往回走。

走了沒多久,太陽忽然不見了,四周飄起了陣陣的山嵐和濃霧,我彷彿走進了一座充滿迷霧的森林,那又是另一番令人陶醉的景象,我還是慢慢地走,只有這樣的慢,我才能完全地享受它、擁有它………。

走到小梨平露營場,兩邊有很多已經架好的帳蓬,有人悠閒地用餐,有人正忙碌地張羅。距離上次露營是什麼時候啊?我已經想不起來了,那應該是年輕人的玩意兒吧!正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一個年紀不小的長者突然從帳蓬裡出來,那位長者的年紀少說也有70歲,真令人震驚,我向他揮手致意,這個致意是尊敬也是佩服,他也揮手對我面露英雄式的微笑,他應該引以為傲吧,我想。

美麗的上高地被稱為神的故鄉,這個形容真的很貼切,要來這裡之前,我收集了很多資料,包括部落格、官方網站和報導,正確的說法是我已經來這裡神遊很多次了,對上高地的美景嚮往不已,現在覺得還是要親自來走一遭,否則那些圖片對我來說只是一張張美麗的圖片而已,那種嚮往和神遊也不過是海市蜃樓。常聽人說「九寨歸來不看水」,我沒去過九寨溝無法體會,可是我現在要甜蜜地說:「上高地歸來不看水」。

躺在民宿的榻榻米上,我翻開上高地散策地圖,細細地回味今日的旅途,發現德澤並不是沿著梓川步道的終點,德澤再進去還有新村橋、横尾及横尾大橋,在横尾大橋的旁邊還有一家名為横尾山莊的民宿呢,一般的旅客大部份走到明神橋就折返,難怪我在收集資料的時候,沒有注意它們的存在。沒有完成的旅途,心裡難免不甘願,也成為想要再度造訪的理由。

我的心情和「桃源行」中的「不疑靈境難聞見,塵心未盡思鄉縣。出洞無論隔山水,辭家終擬長遊衍」是一樣的,不過,我很有自信下次造訪的時候,一定不會發生「當時只記入山深,青溪幾曲到雲林?春來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處尋」的情形,因為,這裡可是舉世聞名的上高地呢!@

沿著溪邊的步道(攝影:張羽良/大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