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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政評論

【宋紫鳳】:論《論雷峰塔的倒掉》的倒掉

【大紀元2013年09月24日訊】今年大陸中學語文教材改版,魯迅文章又見刪除,在網路上頗引爭議。有人拍手稱快,有人遮道喊冤,有人借題發揮,不管怎麼說,有爭議是一件好事,魯迅也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只是這個世界沉默了這麼久,卻甚麼也沒有發生,還在沉默,這不是太可怕太詭異了麼。所以我們應當歡迎爭議,哪怕只是在網路上,就像這一次。在爭議中,我們聽到聲音,也看到瓶頸。――瓶頸之下,口水帖熱鬧的互動著。

魯迅文章的刪減有過多次,我曾經有印象的是那篇《論雷峰塔的倒掉》。這篇文章在民國時期的中學課本和文革之後的中學課本都被採用過。可能是文章的題目吸引了我,因為我那時也很好奇雷峰塔是如何倒掉的,所以特意仔細閱讀了一下,結果有些失望,原來魯迅也並未親見雷峰塔的倒掉。不過倒是知曉了這篇文章所以會被民國與「新」中國都大為看好的所在,大概就如教學指導中所寫的,雷峰塔是「人吃人的封建禮教」之象徵。說實話,我寧願相信這只是教育部大員的過分解讀,否則的話,《論雷峰塔的倒掉》遲早是要倒掉的。現在看來,還真就是這麼回事。

其實魯迅文章從民國時代被作為第一批白話文篇目收入中學課本後,直至今天一直在應形式之需淡入或淡出學校的教材,似乎都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不過這一次卻有所不同,一篇比之其它魯氏檄文最無關痛癢的《風箏》被刪,卻引來許多的「小題大做」。這大概是因為人們對現實的關注畢竟要多於歷史,而魯氏檄文恰恰在這個時候,在他所筆伐的那段歷史消失一個世紀後的今天,才真正的實現了現實意義最大化。阿Q不再是一個虛構的人物,幾乎成為一類國人的群像;孔已乙早已不屑於當年竊書的勾當,只要熟讀黨八股,再從網絡上抄來幾篇論文,晉身御用學者也是說不定的事。當年若要尋一付人血饅頭之類的藥引子,得拜託康大叔這樣靈通的人物,還得趕巧有革命黨被砍頭,還需一大早兒偷偷摸摸的在刑場上侯著。如今之「康師傅」鷹犬遍地比康大叔要給力得多,法輪功手無寸鐵比革命黨好抓得多,別說要吃人血饅頭,就是換個心、肝、腎之類的,只要付了銀子,大可以躺在手術台上等人送新鮮的過來。如此狂人之國度,是魯迅在寫《狂人日記》時絕想不到的。

而更令魯迅出離想像的,恐怕還是他的刀筆與檄文最具現實意義之時,卻也正是鳥盡弓藏之日,包括那篇從民國到新中國一直屹立不倒的《論雷峰塔的倒掉》。如今雷峰塔倒掉了,民國倒掉了,大清國倒掉了,還有這片土地上曾經發生過的之前的一切都被冠以封建之名訇然倒掉了,既然該倒的都已經倒掉了,剩下的就該是和諧了,所有有悖和諧主旋律的都要淡出,哪怕是被中共供奉多年的魯迅。正所謂時事造英雄,革命需要鬥士,於是魯迅偉岸起來,孔子退居老二,維穩需要犬儒,於是魯迅退役,孔子被挖出來,立起來,鍍上金,好大的一塊國學招牌!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紅樓一夢甚荒唐。

不過,說了這許多,也還是在瓶頸之下的一段口水貼。

超出瓶頸,我想說

――其實,《論雷峰塔的倒掉》注定是要倒掉的。

這不是魯迅的錯,這是一個時代的瓶頸。此時代始於三百年前華夏族最後一次輝煌――康熙盛世的結束。想我康熙盛世,中國曾令整個歐洲為之狂熱,並且這種狂熱絕不只是對絲綢,瓷器的偏愛,而是對華夏文明精髓之儒家思想的服膺。所以伏爾泰的書齋高懸著孔夫子的聖像。《易經》為歐洲學者開啟了一個未知的莫測的空間。德國哲學家萊布尼茲直言:我們才需要來自東方的傳教士。

然而,康熙帝雖有雄才偉略,後繼者卻無人能及,以至康熙盛世之後,中國對外則漸趨封閉鎖國,對內則禁錮思想,而於「茴香豆」四種寫法之類的學問由是大倡,三百年間思潮之變遷於華夏文明之傳承流於其表失其大義,其後,自國門被列強的炮火轟開,國人反省當師夷長技,惜哉卻未能以中學為本,於是空論強國,終不能悟國之將亡於文明之不守,反操戈禮教,自壞長城。遂至藐天地,斥鬼神,反道德,亂正統,一場五四運動,以及同時進行的新文化運動,正是此思潮之一高峰,而《論雷峰塔的倒掉》也就成於這樣的背景之下。

今日想來,使執政者有康熙大帝海納百川之容量,於外來文明取之所長,以中國人之才智豈能無堅船利炮之發明。使為學者能秉承先儒之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何愁國之不振民之不強。使披堅執銳者不改儒家捨生取義殺身成仁之節,何慮敵之不摧賊之不滅。使社會能行禮樂之教化,縱不能人人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又豈至於舉國都萎靡在福壽膏的雲山霧罩之下。哀哉!禮教者,禮儀上邦之教化,所謂「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此聖賢百世不移法,而教人不當以禮乎?

至於魯迅,且拋開情緒平心而論,無論以學問或是道德而言,民國時代有大家風範者比比皆是,魯迅的被突出卻只是在民國大家都不被突出的現代。況且縱有民國大家之復出又當如何,必竟,那是一個時代的錯誤,有幾人又能蟬蛻於那個時代而真的秉承五千年華夏精神之大義呢。譬之文革,你是造反派,還是階下囚,不也都是在毛主席萬壽無疆的瓶頸之下去你死我活的生存嗎。

如今,魯迅在和諧主旋律下漸漸淡出,而國人心中依然揮之不去如此「民族之脊樑」的影像。然而自魯迅目之為禮教之征而恨其倒之不速的雷峰塔倒掉後,中國以前所未有的加速度演變成狂人之國度,由是看來,《論雷峰塔的倒掉》難道不該早一天倒掉嗎。而所謂民族之脊樑,古往今來,從來只有真正秉承華夏文明之大義,歷萬劫而永不退轉的勇者。

――轉自> 自由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