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3年04月25日訊】(大紀元記者關宇寧法國巴黎報導)四月初,大陸「財訊傳媒集團」旗下的《Lens視覺》雜誌發表題為《走出馬三家》的報導,揭露遼寧省馬三家勞教所對被關押的女性進行的慘無人道的酷刑。相關文章、視頻在網絡上被不斷轉載,持續發酵,也受到了多家海外媒體的關注。法國國際廣播電台(RFI)就此事採訪了作家和攝影師杜斌。杜斌以12位馬三家勞教人員的證詞製作了記錄片《小鬼頭上的女人》,揭露包括女性法輪功學員在內的婦女所遭受的慘無人道的酷刑迫害。以下是法國國際廣播電台的報導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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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斌—馬三家女子勞教所小鬼頭上的女人
作者 瑞迪
2013年4月初,中國財訊傳媒《財經》旗下雜誌《Lens視覺》刊登調查記者袁凌的報導—「走出馬三家」,揭露遼寧馬三家女子勞教所裡令人髮指的殘酷刑罰:電擊、上大掛、坐老虎凳、綁死人床……聳人聽聞的酷刑,應有盡有,不一而足。此前多年被斥為不實、抹黑的馬三家女子勞教所內幕首次見諸中國官方媒體。但兩天後,就在遼寧政府表示「高度重視」,並承諾調查的同時,《Lens視覺》雜誌網頁上的相關報導被刪除,《人民日報》遼寧分社連續兩天的採訪拍攝受害人的活動不再繼續,作家和攝影師杜斌以12位馬三家勞教人員的證詞製作而成的記錄片《小鬼頭上的女人》也無法公開放映。杜斌接受了我們的電話採訪。
「這些女子在裡面被奴役一年、兩年或三年,但得到的報酬很少、很少,就等於說,她們是馬三家女子勞教所白撿來的女人,在那裏白白地幹活,白白地受折磨,最後,她們一無所有,只剩下一身的傷痛和難過。」
法廣:能不能簡單介紹一下您為甚麼拍攝這部記錄片,為甚麼選擇勞教所這個主題,又為甚麼選擇馬三家女子勞教所?
杜斌:這要從2004年我能夠翻牆閱讀網上境外信息的時候說起。那時候,我可以通過VPN、無界瀏覽、動態網等 讀到外界的信息,也就在那時,我在網上看到了馬三家女子勞教所裡發生的那些糟糕的事,其中最讓我震驚的是,用3把牙刷插進女人的陰道旋轉來折磨女人!這件 事讓我極度震驚,因為這樣的酷刑極為罕見。這件事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就像用我的方式,把這些如此糟糕的迫害表達出來。我就寫了一本很小、很小的書:《牙 刷》,中英文兩版。但我還是覺得不滿意,思考是否還可以用另外的方式,來呈現這件事。於是想到了記錄片。正好在2012年11月,一位我認識了十幾年的上 訪朋友—劉華來北京找到我。她是遼寧瀋陽的一個農村婦女,才讀過5年書,她在2012年10月18日被解除勞教,走出馬三家女子勞教所。她告訴我(勞教 所)裡面發生的事情。我開始考慮拍攝記錄片。
2012年12月末,我開始拍攝,讓馬三家勞教所的女人講述她們的故事。
法廣:這些被採訪者都是從馬三家勞教所出來的女子?
杜斌:是的。我找到一個人,然後,她給我介紹第二個人,第二個人再給我介紹第三個人……一共採訪了15個人,但 記錄片裡只用了12個人(的證詞)。實際上是通過其中一個女人在勞教所裡的經歷,以她的所見、所聞,來串起其他女人的證詞,這些其他的女人就是她(的證 詞)的證人,來證明她所講是真的。比如,劉華看到某個人受到某種酷刑,當事人就出現在視頻中;劉華講到另外一個人,另外這個人就又出現在視頻中。也就是用 一個人的證詞將所有這些故事聯繫起來。
法廣:這些證人都在馬三家勞教所經歷了酷刑麼?還是她們是這些酷刑的目擊者?
杜斌:有些是目擊者,有些是受害者,其中有些人曾受到非人的虐待。比如,劉華告訴我,有一個女人在車間幹活的時 候,發現來月例,但不能去廁所換,她一個人要做七、八道工序,一直一路小跑,因為如果正常走路,她就無法完成她的工作。經血就順著腿流,褲子都濕了。下班 時,其他女人擋住她的後身,因為車間裡還有4個修機器的男師傅,她不想讓他們看見(她的狀況),很害羞,所以由其他女人為她遮擋,她就這樣走回了宿舍。
另外,馬三家勞教所有規定,上午可以上一次廁所,下午可以上一次廁所,在一天的工作中,只能去兩次廁所。有些人不能完成產量,或者表現不好,就連上 廁所也是不可以的。在記錄片裡有兩個女人講,有人要上廁所。可大隊長王彥菊說不能去,因為離上廁所時間還有兩個小時。那女人說,要等兩個小時,豈不是要把 腎憋壞了。王說,要怕憋壞腎,那就就地解決罷。這女人沒辦法,只好就這樣就地方便了,車間裡當時還有幾百人在幹活。
法廣:您採訪的這些人都證實在馬三家女子勞教所,酷刑的使用很普遍麼?
杜斌:在裡面,無論你是上訪人,還是法輪功學員,只要你敢反迫害、不聽警察的話,(警察)就可以找理由修理你。 其中有一個比較嚴重的酷刑受害者叫梅秋玉,今年49歲,她告訴我,她們的一個大隊長每次上班都要收拾她一頓,這個隊長就直接告訴她,要是一天不打她,就覺 得好像沒來上班!
劉華也告訴我,另外一個隊長告訴她,我就打你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我就代表國家。
法廣:按理說,勞教所關押的人應該是那些沒有構成刑事犯罪的人員。您採訪的這些人,她們都是以甚麼罪名被關進馬三家勞教所的?
杜斌:有的人是因為上訪,地方政府覺得她們是個麻煩,就找個理由,把她們(送來);有的人是被告知要被送到醫院 去治病,結果,哪裏是被送到醫院,其實是直接被送到馬三家女子勞教所了,在勞教所門前告訴她:你被勞教了;還有的是法輪功學員,她們是因為堅持信仰,而被 從很多地方(比如北京)送到這裡—馬三家女子勞教所是讓法輪功學員轉化率最高的一個勞教所,關押的都是女性法輪功學員,那些堅持信仰比較堅決的就被送到那 裡。如果稍微有些不聽警察的招呼,這些人就會被酷刑折磨。
法廣:這些酷刑折磨針對那裏不問任何理由被關押的勞教人員呢?還是針對某個特定的人群呢?
杜斌:比如說,平常,一個上訪人,或者法輪功學員,如果某個警察做了違反規定的事,比如打另外一個人,你敢提意見,或者說他兩句,這個警察就有理由把你抓到隔離間(也叫禁閉室)裡去打,打的時候,不讓其他人看見,就是說普通的勞教人是看不見的。
法廣:據您所知和觀察,這種(酷刑)現象是馬三家女子勞教所獨有呢?還是在其他勞教所也會有類似的狀況呢?
杜斌:情況是這樣。為甚麼馬三家女子勞教所現在臭名遠揚?就是因為它成立於1999年10月,以關押、轉化法輪 功女性學員為主。法輪功團體有自己發出聲音的特殊渠道,所以,法輪功學員在裡面所受到的迫害就都能通過他們特殊的渠道發出聲音來。而其他勞教所的人,他們 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在裡面被折磨,卻沒有可以發出聲音的渠道。(其實)這種情況在其他地方也很普遍。一些我接觸到的人證明他們那裏的酷刑也不比這裡輕,也 是很重的。我在5月1日之後,還會推出一部記錄片短篇,就是反映遼寧一個男子勞教所裡的情況,(那裏)有些男勞教人員被逼著吃人的糞便!有人告訴我,有人 被打得、被折磨、被累得沒辦法了,就自殘,用刀子把自己的睪丸割掉,讓自己殘廢,這樣就可以不工作了!這樣的事情讓我非常震驚。這當然是其中一個非常極端 的例子。還有其他勞教所,酷刑也很多。
法廣:馬三家勞教所酷刑事實被媒體報導出來後,官方媒體大量轉載報導,遼寧方面也表示很重視,要調查。但是,您的這部反映酷刑情況的記錄片還是不能公開放映。您覺得這些調查在何種程度上會對改變現狀有所幫助呢?
杜斌:是的(不能公開放映)。關於馬三家事件被曝光以後官方的反應,根據我收集匯總的信息,這項調查根本沒有任何積極的意義,他們現在(其實)是在威脅受害人,讓她們閉嘴,在家裏呆著,不要去接受境外媒體的採訪,把她們的聲音消滅。
法廣:您在一篇介紹這部記錄片的文字裡提到「這些已經不像女人的女人」。可否解釋一下?您看到這些證人的時候,她們是怎樣一種狀況?
杜斌:她們有些人在給我講述的時候,就像在講述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有的人講述的時候非常傷心,邊講邊哭,說:我是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我 呢?!還有人非常憤怒,說:你是一個女人,你怎麼能用這樣的方式(比如用電警棒電擊女人的乳房、女人的生殖器官、插入女人陰道等)對待女人?!
法廣:這部影片取名《小鬼頭上的女人》。為甚麼取這樣一個名字?
杜斌:其實最初並不叫這個名字,我當時很焦慮應該取怎樣的片名。後來,講述人劉華給我講述說,馬三家女子勞教所 那塊地方原來就是一片墳地,墳地剷平後建起了女子勞教所,是一塊白撿來的土地。警察告訴這些被勞教的女人:(勞教所)下面是小鬼住的地方,上面是你們這些勞教女人住的地方。這些勞教的女人說:下面小鬼住的地方是我們的陽間,我們住的是地下小鬼的陰間!我們就是住在小鬼頭上的女人,陰間和陽間混合住在一起。 這個片子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這部片子在收尾的時候講到,這些女子在裡面被奴役一年、兩年或三年,但得到的報酬很少、很少,就等於說,她們是馬三家女子勞教所白撿來的女人,在那裏白白地幹活,白白地受折磨,最後,她們一無所有,只剩下一身的傷痛和難過。
法廣:的確,我們在採訪中沒有特別提到的是這些女子也像在其他勞教所一樣,必須同時為勞教所創造效益。
杜斌:是的,是的。據她們告訴我,每天要工作9到10個小時,就是為了產量。按照司法部規定,她們在裡面每天應當學習3小時,工作3小時,然後做其他事情。裡面一個警察隊長就告訴她們說:我們的任務就是讓你們完成任務,別的甚麼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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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頭上的女人》2013年5月1日起全球網絡公映。為覆蓋獨立導演的創作成本,支持導演繼續進行可持續創作,每張票30元人民幣;售票目標:五萬元人民幣;售票時期:2013年4月12日-5月1日。購票付款管道:paypal: zengjinyan@gmail.com,支付寶:zengjinyan@yahoo.com。付款請註明《小鬼頭上的女人》。付款者可打印網絡支付憑 證或發送電郵到實地放映研討活動的組辦方,作為入場券。所得票款全額支付給獨立記錄片導演本人,由其自由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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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章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