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紀(539)
第三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3)
(二)群體事件—民憤(2)
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除各級中共大小官吏貪污、包二奶的醜聞鬧得沸沸揚揚外,民間鬧得最凶的便是『下崗』。
所謂下崗就是失業,窮人一家因此而斷了生活來源,劉歡一曲『再從頭』的歌,響遍大街小巷,也不知唱哭了多少下崗、待崗者。
命運讓他們蒙裡蒙懂跟著共產黨在國有企業中安身立家,已將一輩子都貢獻給這『家』的四、五十歲的老職工,怎麼也沒想到,中共競無緣無故拋棄他們,家破滅了,他們己到行將退休的年紀,便被輕易甩問街頭!一家人生活無著,夫妻因此鬧離婚,家被撕裂的悲劇我沒有統計,這一定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附近一家電器器材廠破產後,一對夫妻雙雙下崗,家裡巳有半年沒買過肉。有一天中午,兩個幼小的孩子看到鄰家孩子端的碗裡有紅燒肉,便吵著媽媽要肉吃。
父親心裡正煩,突然把左手擺在菜板上,右手提起菜刀,眼睜睜揮刀向自已左手指頭砍去,只聽到大女兒驚叫一聲,看著父親從菜板上撿起砍下的血淋淋手指頭,怒目園睜向小兒子甩了過去,吼道:『給你吃!給你吃……」
被驚呆了的兩個孩子抱在一起,呆對雙手血淋淋的父親。
說起肉,又使我想起鄰居一個下崗工人家裡已有好幾月沒買過肉,父親為滿足孩子吃肉的要求,有一天父親到肉店裡偷了一塊不到一斤的豬肉,不料被人當場捉住,肉沒偷成反而挨了兩耳光羞侮一頓,回家後,一家人抱頭痛哭。
一位母親因違犯『計劃生育』政策生了兩個女兒,男主人因下崗,丟下妻女獨自外出打工。先前還寄點錢回家,半年前錢也不寄了,電話從未打一個回來。女主人替人幫傭,但要維特兩個孩子的生活,早就無法維持。
有一天清早見街上還沒有幾個人,牽著才六歲的小女兒,經過街心池塘,突然停下腳步指著池裡的一雙鞋,叫女兒下水去撈上來,趁女孩不備,她竟將孩子推入池中,倉黃逃離。
池中孩子大聲呼救,過路人把她從水中救起。在目擊者指證下,派出所民警抓走了孩子的母親。從破屋裡帶走這女人時,女孩哭喊著一路追著帶走她母親的警車,喊道,媽媽沒有把她推進池塘,她的媽媽是好媽媽,一面哭唱世上只有媽媽好,而警車裡的媽已經泣不成聲。
周家巖下的一個小廠破產後,由於生活無著,有一家人,男的勒死自已的妻子和女兒後,上吊自縊。
這種悲劇在大陸上充滿大街小巷,人們聽多了,習以為常也麻痺了。然而這些大陸正上演的幕幕悲劇,雖不像毛澤東時代,大批餓死、成批槍殺那樣令人心驚肉跳,但這些老百性的斑斑血淚天天都在發生。
2001年8月26日下午5點多鐘,我正在楊公橋尋公共汽車淮備回家,見公路中間,聚集了許多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簇擁著一些牌扁和標語組成的方陣,將馬路攔斷。方陣上方扯起一幅橫亙馬路的橫幅,上面寫著:『失業工人爭生存有理,防暴警察無理打人有罪』十九個大字。
一股文革的遺風,陡然襲入我的眼簾,那欄在路正中的牌扁上方,貼著一張毛澤東彩像,下面貼著「請願書」,結尾上寫著燈泡廠和水泥廠的職工簽名,那上面橫七豎八的寫著幾百個名字。
牌扁的後面,是許多由老頭老太婆手執的竹千板做的標語牌,每一塊標語牌都貼著毛的像,內容相似。幾百個老人和他們簇擁的『牌扁-標語』方陣,儼然像一座祭神的壇,壇的前面,並排正襟危坐著滿頭白髮的老人。已是下午六點鐘了,這些老人表情嚴竣,嚴陣以待。
我擠進人叢,聽圍觀者七嘴八舌議淪:「工廠是國家的,現在破了產,工人只給幾十元的生活費,就叫他們回家,物價那麼漲,叫人怎麼活?」
「活不下去了,年輕人還可以跑生意,做小工,老人只好餓飯。」
這馬路也紮了快一個月了,警察打傷了人,把帶頭人抓進看守所,關了十來天還沒放人,市裡下來了幾個人,談判了幾回,什麼也沒解決。帶頭的人被警察打成重傷,住院一個星期,醫藥費也無著落。
一輛滿載身穿尼采軍裝警察的警車,就停在附近,他們手中個個握著警棍和電擊棒,路人說他們打人從不手軟。
這些原國營企業工人,現在因破產而處在生活無著的人們,他們落到這種地步,都是中共造的孽。現在他們用堵馬路的方法,意在引起政府和社會關注。
毛皇上為控制國計民生,將工人集中在類似集中營的地方從事生產,給極低的工資,起碼的供應,以苟延他們的生命,禁止他們自由遷徙。
可惜又犯了中共安定大局的忌,吃虧的當然是工人。
選擇攔斷公路的辦法打著毛旗反當局的策略,爭生存權的鬥爭,卻不敢明目張膽的提出,足見中共當局的霸道。
他們可以在各種年會上稱台灣和香港居民為『同胞』,卻狠狠咒罵被生活所迫起來反抗的工人為暴民,動輒以警棍相對!
本來代表國法維持秩序的警察,在公眾心目中應是公正的化身,但是毛澤東把它變成了維護統治、施行暴力的工具,從此它與老百性處處作對,<血紀》上、中兩集,記述監獄老管的種種暴虐就是最好證明。
可以說中共統治下,幾乎沒有維持正義和良心的老管,不久前在上海發生的「襲警」事件中,公共與論為什麼異口同聲支持楊佳,說他是抗擊暴力的英雄,而異口同聲譴責警察?
坐落在重大下方,靠嘉陵江邊的重慶造紙廠,因為技術落後,環保能力極低,一直是毒氣、毒液的排放地。我沒有資料提供死於該廠排放毒氣毒水人數的統計數目,單知該地區屬於癌症高發區,該廠職工一般壽命只有四十歲。
在這種恐怖籠罩下,該廠的『領導』經中共地方組織紛紛外調,離開了這個鬼門關。職工為改善自已的生存條件,頻頻上訪,被拒絕後湧上街頭,曾聽說他們截斷了江北區觀音橋大道,聲勢很大。直到1992年在市民的強大反對聲中,該廠宣佈停產。
停產後,該廠工人連續進行了長期鬥爭,直到2001年工廠破產,市政府按工人工齡每年九百元買斷工齡後,工人們帶著被污染而受到傷害的病體離開工廠,自謀生路,還要按規定交納養老金,直到退休。今天那裡的工人們還在為增加傷殘、毒害補償費向政府進行長期的交涉和鬥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