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香港女教師林慧思的選擇:繼續發聲為公義
【大紀元2013年12月22日訊】(記者吳雪兒採訪報導) 《編者按》7月14日對香港粉嶺小學教師林慧思是命運改變的一天,在當天的香港旺角行人專用區,她憑著良知,在現場為青關會成員公開欺負法輪功真相點學員,而警方故意不作為——這個不公義事情大力發聲。正義的吶喊在她生命中泛起了巨大的漣漪。在承受著接下來幾個月,從遭中共地下黨香港特首梁振英將此事件升級到讓警方重案組調查,到中共派人在她家門口撒陰紙的死亡恐嚇等多番卑劣打壓中,她痛苦掙扎過,最後她選擇了繼續發聲,因為以她的認知,這是直面中共的唯一出路。校方批評她不是學生的楷模,她卻想當香港市民的楷模,一起守衛香港的核心價值。
若重新再選擇一次,林慧思仍選擇發聲,「做得不對,我就會出聲……但那刻真的忽略青關會對法輪功的打壓,真是不可能的,這件事到現在,我一直都在想,為何可容讓這些事情發生而他們(警方)卻置之不理……市民支持我,於8月4日走到西洋菜街,有3千多人,這是積了很久的爆發點。」
中共利用其控制及滲透的媒體,在全球範圍內抹黑林老師,並在網絡上傳播已被有意裁剪及過濾當日事件的關鍵內容—即中共青關會欺侮法輪功真相點學員時,香港警方在中共江澤民集團扶植的地下黨特首梁振英授意下故意不作為等視頻鏡頭,中共誤導輿論、造謠抹黑林老師的手法,激起香港社會憤怒,2013年眾多香港民眾都認為林老師事件為香港十大新聞之一,對香港社會產生震動。
事件發生後,在接下來的學期,林慧思一直在休假,沒有上學。「為自己也是為學生,受了那麼多的壓力,需要處理一下。」有一段時間覺得壓力特別大,她去看醫生,醫生覺得如果太快上學,不知道林慧思在學校內會受到甚麼對待,也不知道對手會做些甚麼事。醫生希望林慧思有更好的心理素質才回校來面對挑戰。
學校方面也受到干擾,主要是電話,開學期間,有幾天學校3條電話線全都給干擾電話佔據,一天幾千個電話,電話不停的響,學校電話都癱瘓了,而打電話來的都沒有名字的,只是一個姓氏,「打來都是投訴我的,說甚麼可以給這樣的老師繼續在學校任教,為何不開除她,重重複複、長篇大論在佔時間,因為學校是公眾機構,所以要接聽!」
林慧思說,同事很好,想隔開她和他們正面接觸,所以不需林接電話。她其實有建議過請朋友幫忙接電話,但同事們還是自己處理了。進行干擾的人很想找到林,所以不斷問林甚麼時間復課,寫信去教育局和操守議會等,寫了一堆,現在在處理。
林慧思認為對學校的攻勢,對學校,對小朋友是不公平的,「他們在學校讀書,我不想他們不開心。我對小朋友要負責任,保護他們不受傷害,縱使我在這段時間受很多痛苦,我也不希望小朋友因為我而受影響。我雖然在休息,我還是要調節我的心情。我外表看來堅強,心也會跟自己說要堅強。」
「前天上街,有人就當我的面罵,這個罵我的人,邊罵我『為人師表,教壞細路(小朋友)』,卻一邊自己用行李佔據坐位不讓別人坐,那個情景挺『特別』,面對這些我的情緒依然波動,我知道要調節,因為我以前沒有遇到過迫害。」
林慧思老師到現在仍有見心理輔導員,「見他們時,心情都不太好,因為講到自己受干擾,現在仍在發生,上星期才有人撒『溪錢』(冥錢)在門口、收5封恐嚇信,其中一封信內含刀片。信中的內容稱自己是共產黨員,認為我不應該罵中國共產黨,要我賠償一些代價,我已經報警了。」
從頭到尾都沒有平靜過
不少人以為林老師事件已經平靜了,「其實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平靜過,只是次數少了,但始終他們是一批人專職去做這件事情,變成了一種常規去迫逼我。我能夠承受,不代表我身邊的人能承受得了。我很想顧及別人的感受,但我顧及不到,因為對方搞我身邊的人時,我身邊的人的理念不一定跟我一樣,他們不一定理解……」
「我家人很硬,他們不會搞我的家人,他們會發聲,會把對方的惡行曝光。主要我想是學校方面,不知道學校的同事受了多少壓力,我不能代表他們說話,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感受是甚麼,但至少在8月中至9月,學校有呼籲說不要干擾學校,應該是他們有受到干擾,否則也不會在接受媒體採訪說這些。這事應該告一段落。……我很難過是學校不把這些實況講給他人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應干擾學校,我身邊的同事和朋友。」她續說。
林慧思還要面對很多的跟進,「例如梁振英說要交報告,他們是拖字訣,我要求看報告,我有這個知情權。另外,專業操守協會收到大量的投訴信,要求我去自辯,去耹訊,也是很繁瑣的事。」
林慧思說,理解學校是有壓力的,「它有壓力就會給我,學校受到這些投訴後,給我口頭警告,說我為人師表,沒有做好教育的模範,成為學生的楷模。當然學校發聲明時,也是說我嚴重損毀學校的聲譽。但口頭警告就沒有講。」
希望學校行公義
「學校到現在都堅持指我損毀校譽,好像他們是站在對方的立場。對於學校的指責,我是不接受的。他們用了很多例子,都是對手所用的例子,我覺得對我不公平。我有我的言論自由,今後我會如常生活,希望學校行聖經上的公義。這一刻我看不到,公義還未為我伸張,我覺得很委屈。」
學校沒有直接要求她辭職。因為不合乎程序,但有壓力,「沒有叫我辭職,但就說,為對同事公平起見,對學校感恩,將來學校受甚麼影響,希望我考慮『先走』,但沒講『先走』的定義。學校沒說明是讓我轉到別的學校,還是直接辭職。」
至於同事的態度,她還不清楚,個別和她友好的同事有來探望過她。有一些同事很正義,礙於她們的身份,私底下會支持她,要走出來發聲就可能沒有這種勇氣,但她可以理解:「教書真的很大壓力,加上學校現在這種狀況。她們有她們的憂慮。」部份同事還是對她很好。
林慧思指,部份老師有很多規範,認定講粗口,其它不看,學校也是這種態度:「我只知道你講粗口,其它的『仗義執言』我不管,也不會表態到底你是對還是錯!這是很鴕鳥的看法。逃避真實的一面,反而執著不是重點要看的事。」
被攻擊不是因為講粗口
林慧思認為現在一直受到攻擊其實不是因為她當天講了粗口,「而是因為我講了一些中共好唔啱聽(很不合聽)的話,它覺得峎耳(刺痛耳朵)!它覺得它的惡行由一位老師講出來,擔心影響很大,所以繼續對我沒完沒了。我覺得中共多年對民主進程,對人民都很專政。它擔心這個影響後遺症很大,所以陸續都在社區散播謠言,針對我講粗口來說。」
林慧思的失望
事件發生後,林慧思感慨真相被掩蓋:「其實我覺得很多市民,甚至網民都相信了一些小手段,聽片面之詞,指鹿為馬,正面的事不去講,反而執著一些小的事情不斷擴散,令市民看不到真相。甚至我身邊很多朋友告訴我,他們看片就只看了剪接的片段,詳盡的版本就未看過。這讓我很失望。」
「這次事件,部份傳媒令我很失望,除了《蘋果》和《大紀元》之外,其它的報紙都是把共產黨的惡行隱藏,無線新聞也對我不公平,總把我稱為『粗口老師』,這是洗腦的一種常用方式。」她續說。
林慧思痛心:港人被中共矇蔽
林慧思認為,最痛心的是香港市民被中共矇蔽,而且數目不少。雖然很多政黨及團體也發了聲明支持她,但仍然很多市民被誤導,「這顯示香港市民其實很不瞭解中共,我希望港民思考,今天是林慧思,將來就是其他人。你太容易相信政府或中共的說話,受苦的就是香港市民。」
以前林慧思在書本上知道共產黨如何建政:槍桿子出政權。現在中國有很多沒有面對的歷史傷痕如六四、文革等。而她眼中的香港是一塊福地,跟中國是一國兩制,香港有其核心價值,香港人也不一定不知道,只是為了賺錢,或是覺得沒有影響到自己。「中共的手段從來沒有變過,有人說它已經進步了很多,但從新聞上看到,我的認知是,它沒有變過,它還是一黨專制的國家,我一直覺得在香港很幸福,還有發聲的權利,但我發現我要發聲時,我會被滅聲,我現在親身、直接感受到被迫害的慘況。」
有部份香港市民因為林慧思事件而醒悟,但林慧思認為,人數還是不夠,她希望一個傳十個,十個傳一百個,讓港人有一種警醒的態度。「賺錢重要,家庭也重要,但這些與你的生活事事相關。共產黨如果你不用一個民主的制度抗衡的話,它會慢慢侵蝕你的生活,香港的核心價值就全沒。」
她續說:「共產黨現在在經濟上與很多國家有密切關係,連台灣也是與中共有很密切關係,但始終政制方面是有不足,所以我覺得唯有結束一黨專政才有一個新的希望和景象。我挺擔心香港人被中共的一套思想侵蝕,所以我覺得香港人更加要團結一點,要步步為營。」
面對中共像對黑社會
從電視、新聞的感受到今次直面中共,林慧思形容感覺「好像面對黑社會,原來他們的手段可以這麼卑劣!但我們手無寸鐵,只能發聲,如果我們不出來告訴市民實情,這個冤屈就很不值得,在香港僅有的發言權,我一定要表達出來。不要給他們覺得你好欺負,就把你搞得不能說話為止。我曾經有一段時間掙扎過,想過是不是需要收聲,坦白說校方也勸過我最好不要說那麼多,否則就沒完沒了!但他們不明白,根本共產黨就是想這件事情沒完沒了。」
「掙扎了一段時間後我就跨越,當然跨越後壓力也會過來。有很多朋友有不同看法,並告訴我,你的心可以繼續抗共,但你可以不出聲,但其實沒有用的。前幾天也有一些朋友,他們在靜靜地抗爭,我覺得沒有可能。他們提議說,阿思,你不要做一塊石頭,你做中共的石頭,它覺得你頂著它,它覺得你是一個力量,它就會對付你,你不如把你自己變成散沙,變成無力量,它就不會搞你!」
林慧思不認同朋友的「散沙論」,「其實這樣它不就成功了!它就是想你從石頭變成散沙,你散了它就得逞,它就繼續可以向其他人開刀,或是做給香港市民看,我做到了,林慧思已經給我打得從一塊石頭變成散沙。我覺得對其他市民是不負責任。當然有一些人會擔心小朋友會否學老師那樣硬,但我覺得我不能只為學校想,而是要為全香港市民想,如果我都被擊倒,他們就站不起,我唯有『頂硬上』!」
做不了散沙
林慧思希望可以成為一股力量以不同方法抗共:「我希望可以凝聚到身邊的朋友,大家都有心抗共,但沒有方向,很多朋友會說,我們要合在一起對抗,維護香港核心價值,但都是凝聚不到一起。我有想過做散沙,但我應該做不到!……我們不可以中它的圈套,你不出聲,它會以為成功,但成功了它也不收手的。這是香港人低估中共的手段!所以無論如何要企硬。」
在這段難過的日子裏,讓林慧思最感動的是學校家長的不斷支持。她記得最低潮是整個9月份,「一天我很不開心,上街市買菜,碰到一位家長,她見到我時很激動,她很支持我,但見我久久沒有上學,大家相擁而抱,都忍不住哭出來,那一刻覺得很感動,原來身邊有一些家長明白、理解我的,只是見不到我,表達不了。」
香港有學生家長把小朋友寫的感謝卡拍下來發給她,「有幾位家長對我說,很擔心我支持不住,所以把小朋友的感謝卡拍下,希望我可以堅強點。都有家長很明事理。這也是我盡的努力,我拿了一個卓越教師獎,不是我一個人拿,而是5個人一個團隊去領獎。當時心裏也想,自己是不是家長心中的好老師,直到發生了這件事,我不能上學,才發現原來他們如此珍惜我,讓我感到我的功夫沒有白費。」
信念支持她走下去
「為何能支持下去,有時是一個比較,雖然我在香港被迫害,但我的情況始終比國內的異見人士幸褔,最起碼我在香港還受到市民的保護,會看著我是否有事。相比下,國內異見人士如李旺陽都那麼堅持。或是一些民運人士,法輪功我也很欣賞他們,他們都可以站得住陣腳,他們受的迫害怎麼會比我少!」
信仰也一直引領林慧思,「聖經裏知道耶穌受盡很多迫逼,我想沒有人比他痛苦,他對專權的政府都會斥罵,我以祂為榮,有時我會有信仰低潮,我現在被打壓,耶穌可否幫我也不知道。我也會埋怨,說自己身心很痛苦,但有時要不斷提醒自己,耶穌是一個好的榜樣,他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他還是很堅持,當時他面對羅馬政府,現在我們面對共產黨,原來歷史是不斷重複的!」
很多男性朋友認為,林慧思最好還是做回一位小女子,不要走到那麼前,「他們是很疼我,不想見到我受苦,但我覺得如果這樣,我就等於認輸,市民都不會想見到這樣的我,當然學校批評我不能成為學生的楷模,但我覺得我應該成為香港市民的楷模,成就自己的理想。」
如果重新再選擇一次,林慧思仍然會選擇發聲,「做得不對,我就會出聲,做得對,我當然不會罵。但那刻真的是,要忽略青關會對法輪功的打壓,真是不可能的,這件事到現在,我一直都在想,為何可以容讓這些事情發生而他們卻置之不理,是不可能的事,又或是這次的事有沒有進步,我見警察好像多做點事,但為何要搞到如此地步才做事呢?這就是市民的力量。市民支持我,於8月4日走到西洋菜街,有3千多人,這是積了很久的爆發點。」
對於是否對事件有後悔過,她說,「對於自身來說,就是說了那句粗口,但下次我見到我都會出聲,甚至我下次再聰明點,告知更多的市民希望他們都到現場幫忙。」
林慧思最希望復課,若遇到壓力時,有市民能幫她,「我不希望學校只是收到投訴電話,令他們以為我做了一件很錯的事!」她希望復課順利,如果不順利的話,「也希望耶穌給我一顆堅強的心,做一個好老師,做一個好老師也不一定在學校,可以在不同渠道,可以教育市民關心社會的媒體,希望有言論或聲音可以影響市民日後會為公義發聲,不要只是我一個人,一個人走這條路太獨單,希望可以多些人團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