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藍線公車,在秋冬交接之際的一天,將妹妹與我載到了偏遠陌生的鄉鎮。據說,這是一條濱海的路線,儘管,櫛比鱗次的田園房舍阻斷了視野;但是,空氣中隱隱約約透露出大海的味道,彷彿是輕鬆、悠閒的聲聲召喚……
下車之後,開始我們的「藍色路線」之旅。安步當車,隨興走走,不經意間來到以「剪黏」聞名的古老廟宇。「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們當然是屬於後者。屋頂飛簷、牆垣壁面,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盡是大師傑作,每一件都繽紛絢麗、熠熠生輝,讓人目眩神迷、應接不暇。聽解說員講述才明白,這是閩南地區獨特的廟宇建築藝術。
接著,老街上到處晃盪,只見舊舖、新店雜陳,傳統、現代並列,竟然,一點兒也不衝突、不扞格,此情此景,倒令人分不清是麻木不仁?還是心胸開闊?但願是雍容大度、兼容並蓄的理解和接納了世事的變化與無常。而最特別的是一爿古意盎然的蔴油店,它像一位耄耋老者,氣定神閒、安安靜靜的站在街角,任憑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小吃美食是旅行中的重頭戲,當然,我們也沒錯過。嚐了米食、麵點,繼續找尋那傳承百年的粥品。當地人說那家店在郊區,至少得費半個鐘頭的腳程,所以不建議徒步前往。然而,我們打算一路「玩」過去,因此,興致勃勃的啟程。途中,參觀碾米廠、看到芝蔴花、享用冰淇淋,一個小時後才抵達,湯粥味道平平,妙的是一路上驚喜連連……
回程中,我想起《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書中的小故事:米爾曼隨著蘇格拉底爬上山頂,卻發現等在那裡的不是想像中的美景,僅僅是一塊石頭、幾朵小花罷了。米爾曼悶悶不樂、悵然若失,但蘇格拉底卻說:「我也不知道會看到甚麼,但是剛剛你一路上不是都很開心嗎?」一語驚醒夢中人──「是享受過程而非達到目的,才真正讓人快樂。」
傍晚,忠實執勤的公車送我們回到市區,「藍色路線」之旅告一段落。即使如此,我們都明白:這絕非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因為生命是一個過程,而「快樂的追尋,不在路途的終點,而在路途之中。」@*